第二章 高考那天
不得不说，人类的文明是一个奇迹。它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灭亡，又一次有一次燃起希望之火。史前大洪水的降临已经成为传说，大洪水后，我们的文明又将遭遇怎样的劫难？
2012年，第五个太阳纪元结束。我们知道，每一个太阳纪元都代表着一个文明，它的结束，亦代表一个文明的终结。二十一世纪末，机械文明占领地球，对地球进行了长达二十个世纪的统治。期间，机器人们对太阳系的探索，超过了以往人类任何一个时期的频繁。它们的战争水准，也达到了最高的水平……那是没有流血的战争，到处都是破碎的金属残骸。
而人类，却沦为了最下等的奴仆，只供机器人们研究之用。但人类绝不会就此屈服，英雄的史诗还会继续。3872年，不知名的神秘人物手动入侵了主电脑的系统，全球的机器人因此全部死机。愤怒的人类将它们扔进了熔炉，并销毁了关于它们的一切资料。
当然其中也包括最高水准的战争机器，虽然现代战争也使用各类机甲战斗，却根本比不上器械文明时期的水准。
但人类是天生的战士，就算自己只剩下自己的爪牙，也不会停止争夺和战斗。
重获自由的人类迅速分成了两个派别，由种族主义到地域主义，他们永远有战争的借口。并将之描述得冠冕堂皇，而最后能被史书所夸耀的，不过是胜利者罢了。
在一片欢呼和哭泣声中，我们建立了文明。
子弑在高考的试卷上写完这些话后，就将数码笔丢在了一旁。他瞟了一眼最后一排的角落。
空荡荡的书桌，和空荡荡的座位。
那是陈风的位置，他果然没有来参加高考。
子弑摇了摇头，他的试卷上，除了作文之外什么都没写。他现在的心情很乱。东国绝大多数公民都在恐慌之中。
中京早报上，已经确定了提马西德死去的消息，并宣布了新一轮“民主”选举的结果：由中族执政官陈相玉，出任东国元首，兼任东事总指挥，并将在次日下午进行就职演说。而那个叫陈相玉的人，才刚刚过了二十五岁的生日而已，显然他并不能得到全体东国民众的信任。
子弑搔了搔头发，随后一拍桌子，在监考老师惊愕的表情中离开了考场。他习惯性的将双手插在裤兜里，双眼眯着，让人无法看到里面的光彩。但他看到停放在学校门口的那辆红旗，还是瞪大了眼睛，紧皱着眉头。
显然，这是八号的车。
“喂，今天来有什么事？我心情正差。”子弑坐在了后排位上，并顺手关上了车门。
驾驶位上的八号面无表情，驱动了喷气机车。蓝色的火焰从喷气口中激射而出，并将车子带到了空中。
成百上千的高大楼宇，仿佛连成了一堵墙。
“只是想告诉你一些消息。”八号说罢，递给了子弑一张报纸。上面头版头条正是陈相玉出任东国元首的消息。
子弑皱了皱眉，“陈相玉出任东国元首，然后？”
“我只想告诉你，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八号说罢，将喷气机车调成了自动驾驶状态，随后转过身来，“我想子弑先生应该能够猜到。”
的确，子弑最开始看到陈相玉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联想到自己的父亲了。所有的战争和政治阴谋中，似乎都有那个人的影子——全球著名恐怖组织“皮尔菲特”的首脑，“也”先生。
八号的眼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精芒：“子弑先生，这对您来说是有利的，也是不利的。陈已经开始把持东国的政权，而您现在只是东国的一个普通公民罢了。西联邦已经占据了西京，如果陈能将他们打败，并驱逐出去，那么他在东国的地位将超越死去的元首，那个不讲信用的提马西德。”
子弑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地面，沉默不语。八号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喷气机车穿过了中京有三千年历史的宫殿紫禁城，又掠过不知多少历史的残骸，那些残破的建筑代表了东国的古老历史，再看看紫禁城周围的高楼大厦，子弑忽然觉得所谓的文明不过是一个杂种。
片刻后，喷气机车停在了一栋破旧的小楼前，小楼上的砖头都已经有了丝丝裂痕，它已经快要被拆除了。
到家了。
他下了车，并挥手示意八号离开。因为子弑看到了家门前，有一个娇俏的身影在那里徘徊着，子弑远远就看出，那是薇薇安。
薇薇安并没有穿护士制服，她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条校服式的短裙。
“嘿！子弑先生，我正找你呢！”薇薇安看到了子弑，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薇薇安微笑着，递给了子弑一个白色的药瓶。
“怎么出院也不告诉我一声，这可是对我这个医生大大滴不尊重啊。”薇薇安特地学了东族人的口音，她知道子弑是个中族人，而那种东族人特有的口音，中族人听了没有不笑的。
子弑接过药瓶，咧嘴笑了笑，“醒醒吧少女，你只是个护士罢了。”
“子弑先生，你这就要回家么？今天电影院《哥巴尔特之吻》首映，一去看看怎么样？”薇薇安另一只手中攥着两张电影票，上面已经染上了丝丝汗迹，显然已经在她手中很久了。
不得不承认，薇薇安的笑容很可爱，一点都没有北族人的成熟妩媚之色，反倒像中族的清纯少女一样。
子弑皱眉，“在如此危急的时刻，你还有心思看电影么？”
“医生的使命是救死扶伤，除此之外不应该考虑其他的。”薇薇安一脸大义凛然。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子弑推开家门，腐烂的味道迎面而来。他屏住了呼吸，回过头来，“这次给我的药，见效时间能快一些了吧？”
“啊……嗯，是的。”
薇薇安嘟起了嘴，“下次，等你有时间了……可不可以……”
“下次再说。”
子弑丢下一句话，便关上了门。
家里还真是一团糟，零食、书籍杂乱的丢在地上，子弑皱起了眉头，将脚下一本书踢到了一边，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子弑的心跳有些失常了，这也正是他拒绝薇薇安的原因。这不可能，子弑这样想着，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
他隔着窗子看见薇薇安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中。子弑回头，不去看她，却无意中瞥到了刚刚被他踢飞那本书。
那是一部两千年前的书籍，从自己父亲那里淘来的古籍之一。只见发黄的书页上写着一首小诗：
如果一切重来
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我不知道
彼岸的黎明
之前有什么黑暗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