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出在月亮。”
比月光更加梦幻的美人伸出食指指天空，略显疲惫的双眼称述着事实。
“应该是我父亲那边成果显著，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已经被逼到了某一个阶段，开始被动的增强自身免疫力的能力了吧。”
虽然有些没头没尾，但游历还是听明白了二小姐的意思。
现在正在发生的故事，可不是什么某个人的个人英雄主义，而是两个世界无数人之间的碰撞，同一时间正在进行的有非常多场战争。
其中最最毫无意义的就是这场吸引了最多人的第二次正魔大战，与之相反的最重要的一场反而仅仅只有极少数一部分人知道，那就是身为原始位面代行者的时来正在全力侵蚀玉鼎大陆的世界意识。
而世界最高智慧生物的集合体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世界意识，也就是说两个世界人类可以通过文化战争参与到这场战斗中来。
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场对等的战争，不谈玉鼎大陆世界的人类甚至都没有文化战争这种概念，原始位面这边有一个深谋远虑的代理人，而玉鼎大陆这一边面对侵略只能被动地做出一些反应。
你能想象侵犯人体的细菌有大脑会自己思考吗？
玉鼎大陆被动之下增强自身免疫力的能力，带来的结果便是现在二小姐这幅身体里原本主人的意识得到了强化，在满月这样一个对这玄幻世界有着特殊意义的时间点，力量计算错误的二小姐一个没看住，让对方逃了出来。
“问题不在这里吧，我没想到的是二小姐你居然还让她活着？”游历带着几分调侃的问道。
二小姐反问道:“她又没有做什么坏事，我为什么要杀她？”
谁知道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游历还没什么反应，二小姐本人却是眉头一皱，仿佛一个接到了被无数人标记为黑名单电话的普通人。
一卷白布从二小姐的袖口飞出，定在半空中，一张和二小姐长得一模一样，气质却有天壤之别的面容出现在了白布之上。
其身份自是不言而喻。
“你这魔头，这些时间利用我的身体做了这么多坏事，现在还假惺惺的干什么，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面对斥责，二小姐却在分析别的东西:“看起来满月对你的增幅出乎意料的大，压制你的力量需要调整了。”
云笙儿彻底愤怒了，试图说些什么来斥责对方的恶行，然而这是没有用的，她所面对的是一个如电脑一般计算着善恶的女人，试图用对错去斥责对方是不可能的。
二小姐的声音平静的像在阐述某条物理定律:“不要过于纠结，我所做的事情你现在可能不懂，在我身体里的时候你多多思考，在我未来将身体还给你之后多和外界的人接触，知行合一，搭配上你们这些人漫长的寿命，再笨的小孩也慢慢能懂得人生的意义在于为他人奉献。
实在不开窍的话就去嫁人，多生几个孩子，让他们将未来更高觉悟的思想烧给你。”
这话似曾相识，云笙儿真正面对二小姐的时候，这才算是彻底感受到了对方的超人性思维，彻底君临于道德制高点之上的绝对冷酷。
云笙儿道:“妖言惑众，你说的这根本就不是人话。”
二小姐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类总是要不断成长，懵懂的幼童也无法理解成年人的告诫，长大之后总会理解这是为他们好。”
云笙儿吼道:“人最大的需求就是活着，你打着为他们好的旗号去杀人，这又算是什么道理？”
二小姐回答道:“就是在赋予他们活着的意义，人总是要死的，但是死亡的意义可以重于泰山，也可以轻过鸿毛。
如果我没有插手的话，他们也只是过着自己都没办法意识到到底有多么无意义的人生，而我让他们生命的结束成了成就世人幸福道路上的一部分。
这可是让整个人生得到了升华的恩情啊。”
云笙儿只觉得有千言万语都被卡在胸口，过往所学的雄辩之术居然没有一套理论能派上用场。
游历看够了戏之后插嘴道:“这位姑娘，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眼前这一位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抢夺的身体，在一切结束之后便会将身体还给你，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二小姐个人方面可以得到一点的好处？不要忘记了不远处还有一位凶神恶煞在追着她呢。”
“这……”
游历接着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停留在口头上的话语，二小姐这段日子以来可是连自己睡觉都给压榨到了极限，将压制你精神的力量精确到了分毫，真正的全力以赴。
这种极致的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行为你无法理解是正常的，但你依旧无法否认她的行为本质是善。
又有哪个坏人肯为了他人的幸福做到这种地步？这就是所谓超越人类理解的善意。”
布匹中的云笙儿原本娇美的面容已经近乎疯狂:“啊啊啊……闭嘴！闭嘴！闭嘴！你就是抢了我的身体，既然这么伟大为什么要找上我，凭什么要别人称为你伟大的殉葬品！”
“你凭什么出在云家，又凭什么会被天相宗的人看中，遇到好事的时候理所当然，碰到不如意就呼天喊地，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游历赶紧插到两个女人中间打圆场:“好了，好了，两位都消停一点儿。”
“因为这件事情就是我在背后牵线搭桥，所以我没有立场说什么，不过，当初之所以选择云姑娘你是电脑算出来的结果，谁让我和你刚好见过面呢？”
“我要杀了你！”
云笙儿化身无法跳出电视的贞子，在布匹的边缘像一条大蛇一样拼命的扭动着。
说实话，看上去还挺好玩儿的。
可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也不能耽误二小姐的睡眠时间啊，游历自认为自己还是个很贴心的人。
“换个角度来说吧，反正你们这些修行者保养的好的话基本上都会有千年以上的寿命，我看二小姐最多会在你身上继续待个十年左右吧，稍微忍忍也就过去了，之后还不是你要怎样就怎样。”
“这……”云笙儿显得有些迟疑。
“不，并不会这样。”二小姐毫不客气地补了一刀，“等我离开的时候，十字会必然是一个不需要强力首脑也能自行运转的高效组织，我所宣传的理念会变成一种我本人都无法违抗的政治正确。
相较于随之而来的地位，荣耀还有利益，你这种小丫头是没有气魄去舍弃这一切的，无论你内心纠结的过程如何曲折，最后也还是会妥协，披着她最讨厌的那个人的皮活着。”
云笙儿声音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同时还伴随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你少瞧不起人了。”
游历开口补上了最后一刀:“咱们来说点实际的吧，就像我之前所说的，二小姐对你身体的管理一直维持在一个微妙的临界点上，你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已经让疲劳开始占据优势，不断的累积了。
你今后如果不老实一点继续搞事儿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云笙儿冷笑一声:“终于开始威胁了，怎么，你要严刑拷打我吗？”
游历道:“不，我只是想说你很可能会秃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