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刻薄的话语,真想要反驳的话却找不出论点来。
短短时日,堂堂医圣会张家已经丢失了大半江山,只能带着家族族人和几名死忠躲在海外人的地盘苟延残喘。
这种状况下二小姐身为绝对强势的一方,不仅不知用何种手段获得了诸多正道知名人士的支持,还因为她所推动的医疗改革,将海量江湖人士平日管用的药材价格大大降低了,因此获得了大量江湖底层人士的支持。
别看现在好像有些风言风语在传二小姐的坏话,实际上二小姐以女子之身行如此强势之事,这本身就大大超出了这个仙侠社会对女子传统观念的褒义评价,一般来说江湖上早该骂声一片了。
正是因为她的行为真正让广大江湖底层受益,让这些江湖人士切身了解到现在购买仙丹妙药价格直线下降,这才仅是一小丢丢低级趣味的人士在这里没事找事。
张若问眼看着嘴上占不了什么便宜,便打算回归自己最初的目的,好好膈应二小姐一番。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无论表现得多么强势耀眼,只要给他戴上不守妇道的帽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服众。
心中恶念翻涌,张若问表面上却做出一幅温文尔雅的长者形象:“云侄女啊,实在不是我们张家不愿意坐下来和你好好谈谈,但孔圣人曾曰: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事情得遵照顺序一步一步来。
你想要进行医疗改革的计划虽然不错,确实是一项能够惠及天下的举措,如今存在于大陆医道中的种种弊端,我张家身为杏林魁首怎会不知,但是这其中盘根错节,涉及纠纷实在太多,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云姑娘有心要出手自然是好事,但是不是应该先把自己家里的问题搞清楚?我怎么听说云姑娘虽然年纪不大,情郎确是不少,你家老庄主为你足足找了十几位……怕是有几十位未婚夫,你不觉得该先把这件事情解决掉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在场的七位准赘婿顿时尴尬了起来。
在相互追求这件事上,男女的地位并不平等。
在之前,众人之所以抱着看戏的态度看这七个年轻人在那儿摆姿势,是因为觉得云笙儿在这段关系中是被动被追求的一方,是那七人不要脸地追着人家,这虽然不符合礼教,大部分人却也能将之视为一件笑谈。
但若这七人的身份都是云家招来的未婚夫,云笙儿变成了主动的一方的话,那性质就变了,变成了心机婊见利忘义化身触手怪脚踩七条船。
云不羁当年到处招呼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他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当时牛逼轰轰地认为自家的女儿可是被天相宗选定的绝代天骄,能给你们机会攀附一下是看得起你们。
而被他选中的那些豪门世家之中,年轻的公子少爷们一个个正处于看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年纪,而年纪大一点儿的执着于封建礼教的那些人又觉得这事儿虽然不光彩,但毕竟是小一辈的事情。
到时候真出了什么问题,对自己这边来说也不过是小辈的一件风流韵事,相较于成功了的话印证天相宗的预言,大不了自己也不过是背上一顶管教不严的黑锅,何况这事儿应该不会有谁出去乱传才对。
相较于惊愕的吃瓜群众,在场的那七个准赘婿才是真正尴尬,这会儿要是缩回去的话那在这场招亲之中无异于直接被判了死刑。
而要是直接站出来替云仙子说话的话,恐怕舆论还会更糟,更是坐实了姓张的言论。
在舆论的中心被当众点破,二小姐却是不慌不忙,恰到好处的以自信中带着鄙视的声音回道:“你是想说我父亲自甘下贱地干起了媒婆的活计为我说亲,一口气跑了近百家大门大派,这些人还是在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情况下都答应了……”
顿了一下,二小姐用一种会让特殊人群感到异常兴奋的眼神看着张若问:“你是在觉得谁傻呢?”
“这……事实摆在这的事情,岂容你胡搅蛮缠!”
之所以在这当口跳出来,就是为了用这件事打击二小姐的声望,张若问又怎么会允许二小姐在这个问题上混过去。
他连忙走向一直站在那边儿的七个人。
那七人见状也是慌了,在世事先完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使出了同一种战术,同时朝这七个不同的方向以散步的速度移动开进来,心里拼命祈祷着千万不要抓到自己来问。
七人之中身形最不灵活的铁家大少爷被一把抓住,张若问怎么说也是先天修为的强者,将铁家大少爷手腕处的铁甲抓的嘎嘎作响:“铁家的你来说,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是不是同时勾搭你们?”
铁家大公子在心中直骂娘,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顿时心中有了计较:“这位大爷你认错人了,俺是铁西打少爷的仆人二牛,今天刚好是俺主人娘亲的大寿,主人分不开身才叫俺穿着这身铠甲来凑个数,你说的什么俺完全不知道。”
张若问看着这小子将头包的严严实实的铁甲,气的近乎吐血,想要出手硬是把这铁甲扒下来,海外人的无人机又在旁边乱晃。
转过头却想要再抓几个人,看到的却是二小姐那张清丽绝伦的面容。
而这张脸在张若问的眼中无异于恶鬼,愣是把他吓退了好几步,将身后好几名看热闹的后天高手撞得骨折,又是一阵骚乱。
“张先生,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就行了,何必要去为难这位二牛小哥,他也是受人之命啊。”
心仪的仙子就在眼前,铁家大少爷那张古铜色的脸却躲在面具中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心里苦,身体却一动不敢动。
张若问吼道:“你这幺女妖言惑众,信口雌黄,别以为勾引这些人站在你这边你就能颠倒黑白了,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二小姐淡然的说道:“所以你觉得一个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为自家女儿招了百名女婿,那些女婿还都不介意地答应了,这就是你的道理?”
二小姐偷偷将张若问话中的几十名改成了百名,这种自爆的行为在这时候却起了极好的效果,反而让众人站在了自己这一边,觉得哪有人会傻叉到这个地步,贱人就算有也不至于这么多吧。
就算是对方掌握着自己的把柄,二小姐也从一开始就占据着主动,她把控现场的能力不可谓不高。
在一旁一直看着这一切的任如玉虽然不了解这其中的因果,却也很是赞叹二小姐的能力,想到之前游历的言论,心中有了些想法。
二小姐一鼓作气的说道:“本来这是家丑,不过既然你提到了那我就直接摊开来说吧,你得到的情报并不错,只是不全面,我父亲云不羁确实是做人的荒唐的事情,但背后却是有人在操纵,此人正是已经消失多年了的七幻魔君。”
七幻魔君这个名号一出来,人们纷纷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个人并非二小姐杜撰出来的,确确实实存在过的一位擅长以幻术玩弄别人的魔道高手,而且以前此人还曾经和云不羁有过过节,这就足够了。
身为魔道中人,最大的缺点不是什么背负的罪恶或者因果之类虚无缥缈的玩意儿,而是社会信用的缺失。
简单来说,任何一个正道中人都可以把屎盆子扣在他们头上,只要有一套看起来符合逻辑的说辞就行,之后就算这位七幻魔君跳出来说什么冤枉,又有谁会相信呢?
当年的盗圣白玉汤就被人用这一招诬陷偷了一个杯子。
二小姐并没有继续说七幻魔君的事情,虚假的事情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这部分留给人们想象就好:“之前我父亲和这魔头激战,中了对方的魔功之后就一直神志不清,最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仅仅是偶尔走神,直到最后我父亲开始做一些过于离谱的行为,到处为我去找亲家,我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为了治疗我父亲受的奇伤,我表面上一直待在深闺之中足不出户,实际上常年隐瞒身份走遍大江南北,寻医问卜,为的就是找到治疗我父亲的方法,而我所获得的那份医圣传承也是那个时候找到的。
就在不久之前,我参悟医圣真传有了心得,但是要为先天修为的父亲疗伤,我本人必须也有先天修为才行,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冒险升仙。
所幸几分才华再加上上天的眷顾,我终于为父亲除去了脑中的恶疾……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毕竟锦绣山庄的老庄主中了恶人的暗算这么多年了都没发现,也确实是我这名女儿的失职,本想避而不谈,现在却也不得不都说出来了。
这个真相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