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山水是好东西, 不单是防止魔鬼商人借此完成找甜水的任务。
卫洵也想试试这场景演的东西能不能带出去。
能带出去最好，不能带出去的被佟和歌喝也不错。他现在是植物人，最需要的三样东西莫过于好水、好土、好肥。明十三陵的土是吉壤, 又掺浓郁龙气, 好的不行，这点已经得到资深鉴土师玉米笋的认可。
而这边最好的水, 莫过于玉泉山水。
放佟和歌离开自己身边可是很冒险的事, 去取水佟和歌欲言又止望向卫洵, 想带他离开，但卫洵却没有走。
独自一人是险境，更是……诱饵。
黑寡妇暂无法出手，奥古斯都等人窥伺左右, 卫洵倒想看看自己还能钓出什么大鱼来。
当然，钓鱼得离开皇宫才行。十五帝身的木雕巨龙太吓人，他们不一定敢靠近这里。
“真君，这块令牌——”
天启帝已经冷静下来，他将亡明令牌归还给卫洵。那将军似的精神污染并未消失，它侍立于天启帝身边，仿佛在保护他。
“去真君身边吧。”
天启帝却轻轻摇摇，冷静道：“朕不会在这里。”
的确，皇宫是天启大爆炸影响的边缘，天启帝运气也好, 在灾难毫发无损活下来。
但宫里人却不少, 尤其是不满周岁的皇太子也在这大爆炸受惊而。
“你去保皇嗣吧。”
卫洵觉得这也能是个将来的任务点, 大方将亡明令牌的精神污染派出去——实际上他也无法控制对方。千家纸和剥皮先生这种没有太多智商，只剩本能的还好利用，但亡明令牌的这位却让卫洵感到危险。
不让他去干自己想做的事情, 卫洵显得很通情达理。
果然，听他这么说，那红衣将军冲他颔首，彷在行礼示意。随后他的身影便隐没消失。与此，卫洵望向手令牌。
【明将军的遗愿清单！】
这是卫洵将亡明令牌见皇帝后，弹出来的任务提示。之在宫五层，亡明令牌就变成一件‘任务道具’，只要完成相应任务，就能将其带出旅程。
而这任务现在才出现，冒险来皇宫见皇帝一趟果然不亏。
【遗愿清单：（完成任意五项，便能得到令牌的所有权——当然，完成的更多，能带走的‘东西’越多】
【1、面见陛下（已完成）】
【2、祚绵延（进行）】
【3、再看一眼故土（已完成）】
【4、尝一杯故的酒】
【5、和故乡的百姓聊天】
【6、……】
遗愿清单的遗愿非常多，但果没有这次天启大爆炸的演，绝大多数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什么再看一眼故土之类的，之卫洵在八臂哪吒城都没激活这个任务，可想而知亡明令牌的精神污染异常偏执，他眼的故土，只有明朝。而那些酒啊，故乡的人啊，也只有在‘明朝’场景才能完成。
完成五项属实艰难，但这却也证明亡明令牌这样道具带出去后能有多强大。光是让卫洵杀傀儡师傀儡的‘亡山神精神污染’这点，就让他绝不会放过这枚令牌。
现在就看能完成多少项遗愿。卫洵猜测能带走的‘东西’，应当指的是亡明令牌的精神污染。
这真是件很奇怪的信物，明明‘将军’已经离开，但这令牌仍存在着无数的精神污染。它们既是一个整，却又是无数个，与千家纸和剥皮先生皆有不。
“真君……这是否太冒险。”
安静皇帝斟酌开口询问，佟和歌和将军精神污染都离开，卫洵身边没有保护之人。听出皇帝语气的担忧，卫洵过神来。他意识到什么，饶有兴致与皇帝对视。
皇帝怎么可能会‘火德真君’而感到担心呢？
除非他看穿卫洵的身份。
之拿到亡明令牌皇帝的表情就有些微变，卫洵然，他笑道：“要是十五帝担心，不帮帮。”
他口称十五帝，但实际上指的却是明十三陵的十五帝！
没错，眼的皇帝在拿到亡明令牌的刹那间，就被木龙作的十五帝取代。皇帝是不可能拿到亡明令牌的，也不可能提预知明灭亡的结局。
虽然现在只是场景演，真正的历史无法改变，但这其也暗含某些规矩。甚至于皇太子将这点，卫洵也不确定‘将军’能否改变。
果能保下，那遗愿清单上的‘祚绵延’任务就能成功，反之失败。但无论成功失败都没太大问题，皇太子本身身就极虚弱，哪怕不再这场大爆炸吓，随意一场风寒都能让他脆弱的生命终止。
而就算他活下来，历史上明年十五帝就会亡，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更大还是他的弟弟，末代皇帝朱由检。
无论何影响不到未来，所以‘救皇子’这件事，是有可能成功的，也许这里成景点后，也会成一项任务。
将眼的皇帝带入外面的十五帝，此一来，他询问的‘是否太冒险’，不是问卫洵独自一人留下是否冒险，而是问的帮明七帝归皇陵这件事！
卫洵干脆打个直球。
既然您觉得冒险，那您就帮帮吧。
“你确实很聪明。”
皇帝叹道，也不称朕，语气甚至颇平和：“你知道，问题在于皇陵。”
果不是明七帝曾经的皇陵，被十四帝占据，他也不会这么难。
这两位的根本矛盾就在这里。
“七帝不过只是想要个正统而已。”
卫洵微笑，平静道：“七帝不会愿意占据后辈的陵寝，您也知道，这令牌藏着条真正的龙魂。”
虽然明七帝什么都还没说，但卫洵替他说。
无论旅客们还是老纸人们都觉得，他们与十四帝必会根据陵寝成对手，但卫洵不这么觉得。
陵寝真有这么要吗？
归皇陵归皇陵，尸骨早就葬在玉泉山景泰陵，百年过去，遗骨还何归皇陵？
归皇陵已经成执念，但明七帝最想要的，无非是‘正统’二字。
“即使没有葬在十三陵，明七帝仍然是明七帝。”
卫洵道。
历史不会忘记他，无论是史书上，还是网络上，朱祁钰没有因以亲王礼下葬，而被史学家记载‘亲王’。
他是明朝的七位皇帝，在现代人眼也是此。从十五帝木雕长龙的形上，卫洵就有猜想，他认皇帝的形其实在本质上，和哪吒灵没有太多区别。
都是由人的认知构成的！起码会被人的认知影响！
哪怕这世间没有真正的龙，但皇帝的象征是龙，这个认知早就深深烙在人心。
既然此，明七帝形是蛟非龙，卫洵更觉得是他的心没能走出来，路走窄。
这是心理问题，只要明七帝释然，真正放下过去，他便能蛟龙！皇陵要吗？要，只要皇陵，这直接就能让他真正解脱，自己是皇帝，不是什么亲王。
但它不是必要的！
“此甚好。”
十五帝缓缓点：“父皇也不愿牵扯事端。”
果不是涉及到皇陵归属，他们小辈可真不愿掺和长辈这边的事。长幼尊卑很要的。
“父皇那边，愿去说和，不过……”
十五帝欲言又止，最后苦笑着摇摇。
说实，他并不是十四帝喜欢的孩子。只不过是十四帝偶然临幸宫女所生，十四帝很是忌讳这件事，甚至不愿承认。最后是无可奈何，才被迫认这件事。后来更是迟迟不肯立下太子。
能不能劝，能劝多少，十五帝也不敢打包票。
“无妨。”
卫洵道，却不是很担心这事。
在他看来，十四帝能难的只有旅客，他绝不可能对明七帝手。
只要明七帝表示不会占皇陵，十四帝绝对会不再掺和这事。
相比之下，倒是明六帝更棘手。他身七帝哥哥，占‘长’字，这对兄弟之间的仇怨无比之深，难以解。
“陛下觉得，天家之能有兄弟吗？”
卫洵问道。
“那是自然。”
十五帝毫不犹豫点，像是想到什么，神情都变得温柔起来。
“与阿弟关系极好。”
明朝历史上仅有两对父异母的兄弟皇帝，其一对是六帝七帝，另一对则是十五帝与十六帝。但这两对兄弟的关系却大不相。
者反目成仇，后者关系却非比寻常的好。
“听说崇祯帝年幼，曾想与您共坐龙椅？”
卫洵说的，是传说十五帝刚登基，年幼的朱由检出于好奇也跟着一起上朝，而后他竟然跌跌撞撞，走到龙椅边，拉着哥哥的手天真道：“也想坐龙椅。”
而群臣震惊的候，十五帝却没有生气，反倒拉着弟弟的手，和他一坐到龙椅上。温和道：“你年龄尚小，等你长大后这个位置哥哥就让给你坐。”
这故事不知是真是假，但看十五帝提起弟弟的表情便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确实不错。
这让卫洵心忽然生出个点子。
“间快到。”
十五帝准备离去，不再附身于场景演的皇帝身上，然而卫洵却叫住他：
“陛下是位好哥哥。”
卫洵边说边从储物道具内，取出那件猩红斗篷，感叹道：“也有位好哥哥。”
这斗篷上弥漫着强大恐怖的气息，让十五帝眉心微蹙，但卫洵接下来的，却让他眉舒展开来。
“这是另一位好哥哥教给的。”
三昧真火燃起，卫洵将火焰燃在斗篷上，毫不在意将白貂身形展露在十五帝眼。想想，他又变成幼年雪豹，含蓄道：“这……也是跟一位‘好哥哥’学的。”
“你究竟有多少位好哥哥？”
他的让十五帝忍俊不禁，笑起来。
“好哥哥总是不嫌少的，对吗？”
豹崽冲他眨眨眼，叼着燃烧三昧真火的斗篷走到十五帝面，与他低语一番。十五帝而皱眉，而犹豫，最后被卫洵说服，微微点。
“希望这世界上，能有更多的好哥哥。”
“咚——”
赌徒之骰落，旋转，豹崽戴上王冠项链，逆转不幸。最后这二十面骰子落到‘六’点上。
还是没能扔出更高的点数，除在阳寿镇耗费一张茅小乐幸运符，扔出七来后，卫洵就再没有扔出过六以上的数字。
但那些都是未知的，有好有坏，卫洵不想冒险。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六倍’的力量。
“得罪。”
叼着猩红斗篷的豹崽跳到十五帝的腿上，轻喝道：
“冒险。”
“冒险。”
* *
魔鬼商人离开皇宫，走到紫禁城外。从探知到佟和歌的存在，得知他取走所有甜水后，魔鬼商人就是苦笑。
“果然，都在小翠的意料之啊。”
有亡灵君主在，他当然可以去抢佟和歌。但魔鬼商人甚至无法确定，佟和歌拿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甜水。
说不定小翠直接就‘出生’在这皇宫里，早就把所有甜水都换，这会再大张旗鼓的‘取甜水’，正是要让他上钩呢？
魔鬼商人相信小翠有这个实力和手段。
果他拿到虚假甜水，那还不不拿。
但他飞快离开，却是因看到一只黑猫。
梅恪尔也在这里！现在旅社规则减弱，东区人是能杀他的。而魔鬼商人也不信奥古斯都他们，所以他才飞快离开。
但此此刻，盯着皇宫的人着实不少。
“站住！”
一声厉呵，魔鬼商人当场转身就跑，但他却仿佛陷入沥青泥沼，作慢无数倍！
好在他作虽慢，思维却不慢，鬼气森森，亡灵君主当场就要显形，然而——
“呔！此乃东方京城，哪来的西方鬼怪！”
“噗。”
一声气球刺破似的轻响，亡灵君主还未出现就消失。此力量，让魔鬼商人眼露出一分绝望。他眼底粉光闪烁，危急刻魔鬼商人仍未放弃，拼命使用紫色称号‘魔鬼商人’意图与什么鬼魂亡灵交易，获取一线生机。
但是没有，都没有，这座古老的城池干净到匪夷所思，竟然没有半点亡灵存在！
“看到吗小天，哪怕不用问天，你副团都这么强。”
剩下的事魔鬼商人就不知道，因他被半命道人一手击昏过去。
在紫禁城门口发生这种事原本绝对会引起明人注意，但半命道人一手持三茅令牌，身后白小天手拿着几把小黑旗，两人便像隐性一样，不被人群注意。
正巧魔鬼商人出来也隐藏身形，隐形对隐形，这次抓捕是真方便。
“隐形看起来挺好，能到处跑，但你就无法和明人交际。”
半命道人扛起魔鬼商人，带着白小天往城外的方向走。
“对一个新景点来说，‘参与’比用眼睛看更要，明白吗。”
“但隐形也挺好的，不隐形哪能逮到这条大鱼呢。”
半命道人颇高兴的颠颠魔鬼商人，又把他斗篷掖掖，跟裹打包纸似的。
白小天问道：“副团，们不去皇宫吗？”
“不去不去，皇宫里有‘龙’在，翠导不会出事的。”
半命道人摆摆手，白小天从善流换题：“们要对他做什么？”
“先搜魂，再杀他。”
半命道人道：“搜魂把他的对抗任务信物找到，拿出来，这对抗任务不就稳赢。”
“杀他，翠导就是唯一主导，咱们也能都在翠导手下帮他……唉，是想这么做的。”
“哦，那挺好呀，什么不做呢？”
白小天虚心求问。
“那当然是因……”
当然是因，这个景点里有黑寡妇在。
半命道人不确定她有没有进入这场景演，会不会对丙二五零手——虽然现在牵丝仍在，半命道人也没有感到任何问题，但保不准丙二五零已经落到黑寡妇手。
他这边要是杀魔鬼商人，黑寡妇绝对会有感应，到那她会做什么可就不好说。
“当然是因，这是翠导的对手。”
半命道人义正言辞道：“听着小天，你没有什么炼尸的天赋，也不可能像一样养成个心意相通的僵尸旅客，所以将来你估计还是得联结导游的。”
“所以你得学习怎么跟导游相处！”
“虽然这旅社绝大多数导游都是傻逼，但也有几个好导游的。心好，实力高的导游，更是凤毛麟角，人家凭什么看上你？”
“什么？只呆在有导游的旅队里就行？那可太窝囊！要说都有导游，你还不去挣个联结机会？哪怕你不是旅队长，拿不戒指，那也没事啊，只要能联结就好嘛。”
“跟你说，这旅队里的旅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导游精力有限，顶多用心照顾几个，剩下几个就只是有最简单的精神纾解。拍灰，诶你知道吧，就把你身上精神污染拍一拍，随便拍拍灰。”
“不管精神污染有没有扭曲你的精神，也不管你的精神幻境是不是有什么大问题——他没工夫管，你懂得吧。”
半命道人借着这件事向白小天传授哄导游秘诀：
“你想想，要是知道把魔鬼商人杀，翠导会不会觉得高兴？”
“不会。”
“要是对他说，实在是关心你，是对你好呢？”
“也不会。”
白小天道：“翠导软硬不吃。”
半命道人赞道：“这就对嘛，小伙子路走宽。导游就像猫似的，你得顺着毛捋。”
“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你是替导游在做决定，绝大多数导游都会生气——你谁啊？这是的事又不是你的事，不要瞎管。懂吗？”
“懂。”
白小天点：“所以要把魔鬼商人交给翠导？”
“们先检查检查。”
对间他们已经走到哈德门边，那里早有人在等他们。
“周队！”
“走，进庙再说。”
周希阳颔首，一行人悄然进哈德门火神庙。天空浓云密布，明明是在白日，却黑的好似夜晚。苍穹之上的火球不见，但那种阴霾，压抑的气氛却没有丝毫缓解。
彷滔天暴雨将至，但这场灾难却比暴雨更可怕。
现在距离天启大爆炸还有一个多小，这场景演的间似乎比正常间流逝的更快。原本觉得四小短暂，但现在看来，供他们探索的间恐怕只有预期的一半。
知道这点后周希阳简略探过王恭厂后，就直接到火神庙里——王恭厂附近有军火库，储存不少火药。有人认天启大爆炸是军火库爆炸，但以明朝的□□，完全不可能造成这种程度的爆炸。
更何况这与天启大爆炸后‘不焚寸木’、‘焚燎之迹全无’更不相符。
史书记载上王恭厂甚至没有太多异样，不这座火神庙。
历史上在灾变一刻钟的候，火神庙会有异，仿佛火神显灵，走下大殿。参与这件事，比在街上闲逛一小都更有用。
“十月十日没跟你在一起？”
“她去暗保护翠导。”
周希阳接过半命道人肩昏迷的魔鬼商人：“黑寡妇也在场景演。”
“正好。”
半命道人嘴硬：“正想会一会她。”
“果他们要手的，恐怕会选天启大爆炸的候。”
天启大爆炸发生，旅社的规则恐怕会被削弱到极点。这会出手杀人，受到的限制最低。
“云天河和云良翰？”
“他们在探城区。”
周希阳对旅客们的向指掌。
“找到丙二五零吗？”
“梅恪尔传来消息，半小他在皇宫里见到佟和歌。”
皇宫外的西区三狼被十月十日、梅恪尔和郁和慧拦住，宫里又有十五帝在，半命道人一听就放心。
“皇宫算是大爆炸边缘，不会有太多波及。只要撑过爆炸，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虽是这样说，但半命道人仍忧心忡忡，忍不住唠叨：“三大自然未解之谜——记得亡谷是五阶极度危险吧。”
亡谷底便是古印度‘摩亨佐达罗’遗址，即是丘。
“那个有核辐射，这个没有。”
周希阳道。
丘遗址面，包括那些残存的骨上，都检测出足以与核袭击难者相当的核辐射量，而遗址更是极像原子弹爆炸过后现场。
但这是四千多年发生的事情，四千年怎么可能会有原子弹呢。
“通古斯大爆炸更恐怖。”
半命道人唠叨：“这还算好的。”
的确，通古斯大爆炸相当于原子弹爆炸能量的一千倍，而且也带来严的辐射，甚至导致不少物变异。那个景点可是真的恐怖，哪怕是巅峰旅客去到那里，都是九一生。
相比之下，天启大爆炸还算好的。爆炸范围不算太大，伤虽然很多，但没有什么辐射。
最有特色的，莫过于者皆是‘裸·’，以及许多生还者的衣服也全都消失。
但果是在大爆炸央，那也是必无疑的。
“行，干正事吧。”
半命道人拎起魔鬼商人，点根引魂香开始搜魂。周希阳手持武器，戒备周边。大风刮得门窗嗡嗡直响，像是有只巨手在用力拍门。明明没有下雨，狂风却有深红色的亮光，像是闪电，又像是某种火焰。
那深红仿佛映照在火神像上，让火神的眼睛都微微一。白小天状若随意抬，正看到这火神像。
“这小子还挺麻烦。”
一刻钟后半命道人睁开眼，额起一层薄汗，气喘吁吁：“旅社影响还在，只看到个大概。”
“怀表，任务物品是怀表。”
“有旅社干扰，不一定准确。”
周希阳很冷静。
怀表太宽泛，可以是表针，也可能是某个表上的数字，甚至是表内藏着的什么东西，也许早就被魔鬼商人拿出去。
而且半命道人竟然还真搜魂到相关信息，这更让周希阳陷入沉思。
他发现这次东西区对抗任务，东西区双方的力量——实在相差太悬殊。
之他想的一直都是，这种相差悬殊，恐怕会给丙二五零带来更多困难，所以一直没有杀掉西区三狼。
但现在想想……什么不可能是对抗任务的设定，本身就对丙二五零极其不利，所以才导致这次京郊殡宫旅程东西区势力失衡呢？
对抗任务，本身对丙二五零不利……
“诶，就知道像导游都有钱。”
半命道人已经把魔鬼商人从上到下摸一遍，没找到任何东西，遗憾收手：“没有半点常识，怎么能把好东西藏在储物道具里呢？万一被旅社禁可怎么办。”
像他们这些老手旅客，都不会把鸡蛋全都放到一个篮子里，要的东西有一部分贴身随带，不会全都放到储物道具里的。
对于旅社，他们更多一分警惕。
“杀他试试。”
周希阳忽然道。
“啊？你说什么？杀他？”
半命道人一惊，不赞道：“这家伙可不好杀。”
导游亡是归零，魔鬼商人的异是幽灵态，要彻底杀他除非将幽灵都全都泯灭，耗费间就要更多。
费多，只要不能秒杀，那黑寡妇就极有可能会出手。
“不。”
周希阳摇摇，眉心紧锁：“怀疑……”
他怀疑，魔鬼商人在对抗任务，是不是无法被杀？
“不要杀他。”
就在这，他们背后的火神像突然开口说！
火神苏醒？这是半命道人一反应，随后便觉得不对。
“一刻钟？不，还有半小啊！”
距离灾难一刻钟火神才会有异象，现在还远远不到间。
“你不在皇宫？”
周希阳反应却比他更快，惊愕出声。
丙二五零怎么会在这里？！
“让他们认在皇宫不是更好吗？”
这半命道人也反应过来，他们看到一个火球从火神像后滚出来，火焰散去，露出丙二五零的身影。
“郁和慧和佟和歌还都在皇宫里？”
周希阳眉紧皱：“你一个人出来？”
“是啊，来找魔鬼商人。”
卫洵应道，他在发现西区人都被牵制住，而隐藏实力的米娅并不打算出手后就离开紫禁城，在完成不少诸‘喝酒’，‘谈’之类的遗愿清单，确认亡明令牌的精神污染能初步他所控后，卫洵本想去找魔鬼商人，却正好发现他被半命道人掠走。
他现在参与度应该是最高的，实力恢复也最多，更要的是火焰曾与火德真君的火焰混合燃烧，染上一分他的气息，更完融合到此刻的场景演。
半命道人没有发现他，周希阳也没有。倒是白小天应该注意到他，不过也没事。
“不能杀他。”
卫洵再次道，两句，不的两个字，偏向的意思却截然不。这会就连半命道人都脸色严肃起来，慎问道：“无论怎样都不能？”
“不能。”
卫洵走到魔鬼商人的身边，蹲下来，隔着斗篷摸向他的腹部。
平坦的小腹，但卫洵却仿佛能隐约感到另一个微弱的心跳。
【象雄王的期盼：王妃腹内怀着王最纯粹的血脉，是象雄王的未来，您将不能攻击怀孕的王妃！】
这是接下对抗任务后，他的两条限制其之一。从知道魔鬼商人是男性后卫洵就在想，‘怀孕’的王妃，究竟什么算是怀孕？
鬼婴，鬼胎，甚至只要肚子里的东西有意识，恐怕都会算作‘怀孕’
而这条一直没被激活的限制，在昨晚魔鬼商人成领队导游后激活。
是他和芷爷爷间的某种交易？
还是他和亡灵君主之间有什么算计？
又或许是吸收剥皮先生精神污染后的一些变异？
但无论何，魔鬼商人不能杀。否者他腹内的东西一旦失控，会极其危险。
“而且也没打算杀他。”
卫洵微笑：“真可惜，不是‘哥哥’。所以……”
魔鬼商人对伊芙真的不错。
想要完成接下来的计划，卫洵需要一位好哥哥。
* *
醒来。
快醒来。
醒来——
“呼！”
魔鬼商人猛然惊醒，浑身冷汗津津，像是做一场极其恐怖的噩梦。他苏醒的刹那间就变异态，幽灵态能免疫绝大多数伤害。
“你醒啦。”
小翠的声音让魔鬼商人逐渐神，有些怔愣的望向他。
没有半命道人，没有其他东区人，这间庙内唯有他和小翠。
“黑寡妇差点杀，半命道人他们对你手，们扯清。”
黑寡妇对小翠手？？
魔鬼商人还没冷静下来的大脑差点再次沸腾，他开口，像是很久没说过一样，声音艰涩沙哑：“你……你没？”
“是啊，你不是也没吗。”
这能一样吗！黑寡妇和半命道人能一样吗？！
但声音发出，魔鬼商人就咽下去，心有些苦涩——的确，对他们而言，无论是黑寡妇还是半命道人，都是一样的，都能轻而易举掐他们。
尤其是在旅社规则不起作用的候。
“……那你可错过一个好机会。”
魔鬼商人最后叹息道。
小翠和他的限制应该不，但身王妃，魔鬼商人在这场对抗任务确实占尽先机。
【象雄王的愧疚：王将不会伤害您，无法攻击您】
仅凭这点，他就能立于不败之，而限制是不相通的，他不知道小翠的限制是什么，小翠也不知道他的。
当然——也许小翠早就推测到不能对他手。毕竟他那么聪明。
“什么好机会？杀你吗？”
卫洵轻笑：“还是说，发现你肚子里有孩子这种事？”
“什么孩子？？你在说什么？？？”
魔鬼商人惊得直接跳起来，像个直男一样在肚子上乱拍：“看清楚，是男的！虽然是王妃，但是个男人！”
“你不会一直都以是女人吧？？”
他看起来表现得很真实，但卫洵不信他不知道。只不过魔鬼商人腹内应该却是不是一个狭义上的‘孩子’。
“一直以你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
卫洵一语双关：“不过现在看来，你也真的很会冒险。”
“不冒险怎么能赶得上你。”
魔鬼商人背后全是冷汗，放下捂住肚子的手：“说实，哪怕现在是领队导游，都没有百分百胜过你的把握。”
实，假？
卫洵不在意这个。
他站在魔鬼商人面，两人距离极近。近到魔鬼商人能透过面具，看到小翠深蓝近黑的眼睛。
“也很期待，和你的最终对决。”
小翠说，他很期待。
魔鬼商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心涌现出无数情绪，但那些情绪却最终被理智压下，他轻叹道：“是啊，也很期待。”
可是期待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的对决，绝对会被那些强者们所干扰。
就像黑寡妇这次对小翠出手，而他被半命道人掠走一样。甚至魔鬼商人现在都无法感受到，半命道人是不是藏在暗处，偷听他和小翠之间的对。
“……让他们滚一边去吧。”
“什么？”
陷入沉思的魔鬼商人没听到小翠半句，下意识问出声来。
“说。”
卫洵微笑着，复一遍，声音只有魔鬼商人能听得见：“让那些强者滚到一边去吧，有候他们真的很烦。”
卫洵的语气很平静，就在诉说什么正常人都知道的真理：“他们都将是过去，而们互助会才会是未来。”
们，互助会。
魔鬼商人瞳孔骤缩，心跳乱一拍。不只是小翠某句，还是他透露出的意思。
将强者甩到一边？怎么可能呢。黑寡妇是他的监护人啊，完全无法甩开。而吞噬者更是他的主考官，两人之间已经有联系，哪怕领队考核已经结束都无法断绝。
“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