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车钥匙呢!谁拿我车钥匙了!”此时的小伙子,看着倒在地上满脸都是血的洪涛,刚刚沸腾的热血迅速冷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趁乱赶紧走,光两个老头也拦不住。可是走到电动车边,把车扶起来才发现,车钥匙不见了。
“切,你自己的车不看好,谁给你看着啊!”路人甲吐槽着,他站了半天,结果战斗几分钟就结束了,显然对这两位表演者不太满意。
“你还有心情找车钥匙啊,还不赶紧跑,等警察来了,十辆车你也赔不起!”路人乙有点同病相怜,他今天是没骑车出来,否则也得站在马路中间等红灯,都习惯了。想一想如果也遇到洪涛这么个爱管闲事的,以后的日子就不舒服了,很不希望小伙子受损失。
“那个孩子,我看见了,你的车钥匙被他拿走了!”路人丙是个女的,古人说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确实有道理。
她不光对洪涛的正义举动没任何鼓励,还要把小米粒也卷进去,要是小伙子能把孩子也揍一顿,会不会再把孩子父母招来,引发更大的混战呢?值得试试啊,只要是没啥成本,说句话的事儿。
“哎,孩子,慢点跑,看车!”要说还有个正常人,也就是两个老头了。看着小米粒穿过马路,大声在后面喊着,同时也没忘了再挡在小伙子面前,不让他去追小孩。
这时就到了考验人内心的时候了,小伙子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训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跑吧,电动车扔这里显然就拿不走了,几千块心疼啊。不跑吧,又觉得围观人群说的对,万一真把人打坏了呢。
“嘶……来来来,你再给我这边补上一拳!注意啊,拳头要攥紧,越紧就越不疼。你的手指头现在有点肿了吧?换左手,按说我的方法打,保证不疼……”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刚回头就看到一张红肿、血污的脸,地上那个男人又爬起来了,指着另一边的腮帮子,不知道是叫板啊,还是说反话,反正很不靠谱。
“你别来劲啊……是你先动手推我车的……”而且他还咧着嘴笑呢,简直比哭还难看。小伙子越看心里越发寒,怎么碰上这么一位啊,神经病吧。当时真不该动手,甚至不敢顶嘴,往回退几步能丢啥面子。
这下好了,人和车都别打算走了。而且这个家伙还说准了,自己不去上班,直接开除可能不会,但旷工是板上钉钉了,现在请假都不好使。
“嘿嘿嘿,现在说这个都晚啦,你把我打成这样,看到没,鼻梁骨都断了,谁先谁后还有意义吗?刚才我不是和你讲了,看看上面,满大街都是探头,谁先谁后是警察的事儿,和咱俩无关啦。来来来,我再给你个机会,现在承认错误,当着大家认错,我就不告你,连医药费都免了。你可以不信,但你没的选啊,自己想想吧。警察过来了,我还得躺下,哎呦呦……晕啊……恶心啊……打死人啦……救命啊……”
洪涛使劲儿捏着鼻子,鼻梁骨确实断了,不过没事儿,这点疼不算啥,最主要是不能白断,必须达到自己预想的效果。
他也不想让这个小伙子因为点小错误就蹲班房,罪不至此,有了这次教训,他以后再出门,应该就能收敛点。当然了,如果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大哥我错了,大家给做个证,刚刚是我错了,不该站在马路中间,更不该动手,我道歉,我鞠躬了……这样成了吧大哥?我来京城刚第二年,去年才找到工作,没攒下什么钱……”
眼看着小米粒从马路对面找来了交警,小伙子咬了咬牙,先给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洪涛鞠了个躬,又大声承认了错误,再苦着脸说困难,最后又深深鞠了一躬。
“停!别再鞠躬了,两个就够!”小伙子的表现,让躺在地上的洪涛长出了一口气,他没有死扛下去,不管是不是由衷的道歉,也算是受到惩罚了。但第三个躬万万不能有,躺地上装死也就不用了,坐起来吧。
交警还是挺负责的,在初步问过两个当事人之后,用电台叫来了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接手,还根据洪涛的伤势,帮忙拨打了999。
其实民警也没啥可处理的,事实清楚,双反当事人的描述也没啥太大出入,无非就是在谁先动手方面没有达成一致。问题是这事儿民警也不关心,谁先动手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骑电动车的小伙子带回所里做笔录,洪涛呢,鼻孔里哗哗的流血,鼻梁子都肿了,还是先去医院治疗吧。
“叔,车钥匙咋办?”小米粒叫来了交警之后就又闪一边去了,只是趁着交警和民警到一边交待情况时,悄悄凑过来张开了小手。
“你自己回家和刘婶说我被人揍了,住院了,哪个医院问我舅舅,他知道。钥匙找个地沟给丫扔了,白打我啊!”洪涛冲小米粒挤了挤眼睛,估计现在已经没人能看出他挤眼睛了,大半张脸都肿了,和猪头差不多。
“哎……那用不用和丫丫姨说啊?”小米粒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不过走了两步又回来了。
“不急,其实叔没事儿,但就你知道,不许告诉别人,是秘密,懂吗?”洪涛明白小米粒是啥意思,这孩子虽然不知道刘若愚是个啥老总,但知道王雅静找的男朋友家里非常有钱,好多普通人办不了的事儿都能办,这是要给洪涛找后援,以防不测呢。
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能懂这些东西,该不该高兴呢,绝对应该,这是走上社会之后的基本技能。但也不应该,孩子懂这些好像有点早了,可是没辙啊,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嘛。多学点这些技能,远比弄个硕士有用。
小米粒走了,救护车来了,一个警察跟着救护车走,全都是按部就班的流程,唯一的变化就是救护车没有去最近的三甲医院,而是按照病人的要求去了中日友好医院,这也不能算违规,洪涛说那里是他的医保定点医院,合情合理嘛。
杨姐今天没休息,当她在急救室里看到一脸血污的洪涛时差点没认出来,大半边脸都肿了,看上去就像是被驴给踢了好几脚。
不过杨姐没慌,更没抓紧给洪涛安排处理伤口,而是和急救医生说先放一边,等她查房回来转到门诊去做检查。
“呦,这不是洪涛嘛……我看看……啧啧啧,碰上硬茬子了吧?你还真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还成,牙齿没事儿,一会儿照个核磁吧,看看脑袋,如果都没事儿,你这次又算躲过去。不过我和你说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这个岁数最好别再打来打去的了,搞不好哪次真伤到器官很难恢复。好好坐着吧,我手里还有病人呢,改天聊啊!”
在急诊室门口坐了没五分钟,一个男医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和急诊台的值班护士说了几句话,刚要走,转头就看到了洪涛。
别看洪涛已经被人打的面目全非了,这个男医生愣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过来扒拉着脑袋来回检查着,除了聊病情之外还有别的东西,说完之后拍拍屁股走了。
“他怎么走了?”一起来的民警很纳闷,这位点名来的这所医院,本以为是有熟人,也确实是熟人,可是连着来了两个医生都不给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