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斯坦第1装甲师其实不需要亚希尼的侦察,一早上中国的情报就摆到了尤尼斯副师长的案头。
尤尼斯不知道中国人从哪里弄来了的这么重要的消息,不过情报中详实的兵力、火力配属调动细节,不由得他不信。这份情报表明:梅内亚姆等不及其他方向1部队以及空军的配合,他将会在今天中午单独发起反击,战役第一阶段的目的,是威胁中巴联军的后路。参与的主要部队由第15集团军下辖的第19和第28两个山地步兵师,独立第10炮兵旅,和一些未知番号的,以字母代表的单位展开。
实际上,由于中国空军对查谟周边的空袭,有计划地优先摧毁了大量的通讯设施。这样就迫使敌人使用无线电通讯进行联络,而徐景哲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等着那些自以为加密的命令掉到自己手上。当然中国方面并未向巴方透露过这些情报的来源,因为印巴情报单位的相互渗透是很严重的。
林淮生敢于直接杀进印度腹地,不光是对硬实力的自信,实际上他对敌人的部署,以及实时的调动,大部分都能精准掌握;他也知道敌人不可能从战略高度很好地协调进攻;果然,敌人的反击分批展开,形同添油,各集团无法在反击的时间和地点上,形成一致,最终导致他可以从容应付。
通过偷听电台,徐景哲大致知道印度军官团之间的嫌隙以及不同集团的矛盾。这也是为什么林淮生通过他的建议,而选择的进攻路线,总是在梅内亚姆和斯潘加的集团结合部附近的原因。
事实证明徐景哲的这种策略具有很高的合理性。在中国军队突破边界后,斯潘加迅速作出调整,向后收缩,完全置克什米尔的后勤供应线可能被切断于不顾;而梅内亚姆退回山上的动作其实更快,几乎是故意地将第4装甲师的侧翼暴露出来,他甚至提前破坏了公路,炸毁了桥梁,让斯潘加的部队被迫“断后”。
目前印度陆军总参谋长帕斯阿德,正在两面奔波努力弥合这种互相拆台,希望促成合作,但是斯潘加突发奇想坚持要退回去,暂时梅内亚姆只能自己想办法来自救。为了本次反击,他还在帕坦科进行了佯动和欺骗,制订了假的行动代号,前戏不可谓不足,但是不幸的是,这次反攻计划,林淮生几乎全盘掌握。只有一些使用字母为代号的部队,显得有些神秘,林淮生估计,可能是梅内亚姆当做宝贝的大口径榴弹炮或者K1型坦克。他觉得不管有什么新装备投入,这次进攻都不足虑,因为梅内亚姆没有制空权,所以他索性排开阵势等着敌人自投罗网,同时将亚希尼的坦克部队藏起来,等着趁势一举收复锡亚尔科特将侧翼的威胁彻底解除。
宋宁仍然在天空中指挥着战斗,他提心吊胆地提防着南面看不清的威胁,同时还得盯着驻查谟的印度三叉戟中队,这是梅内亚姆最后的空中王牌,如果他的地面部队倾巢而出,没理由不出动这支力量掩护攻击机部队队的,虽然情报表明,这个中队目前只剩下了一半的战斗力。
中午时分,空警预警机就看到了敌人无人机大量地出动,查谟地处山区,暂时看不清调动,但是伊斯兰堡机场的攻击机群开始起飞,这是敌人将要动手的一个信号。这些飞机起飞后,偷偷沿着山地飞行,辗转向锡亚尔科特方向过来。
印度驻扎伊斯兰堡的,是在整场战争中默默无闻的几支部队,其中包括第5野猪中队,第14公牛中队以及第16黑色眼镜蛇中队,装备的都是完全落后于时代的美洲虎IS攻击机。这些飞机缺乏突防能力,电子设备落后,只能进行有限的前线支援任务,由于出动的比较少,至今保持的比较完整。
梅内亚姆的军队占领贝布托国际机场后,决定利用这座机场远胜一般前线机场的起降能力,所以将大量的二线攻击机中队部署到这里,作为他的一张牌。
宋宁看到了大约20个目标起飞,然后贴着山飞行,这是他担任空中指挥以来,看到的最多的一次敌机出动,根据他的经验,实际起飞的敌机,比看到的还要多不少。当然印度北方邦境内的的机场,全都静悄悄的,没有作出配合,显示出这次出动,只是剃头桃子一头热而已。
由于情报得力,他在空中早有待命的7架歼10战机,他下令赵林迅速带领歼10编队,前往拦截,同时让今天第2次出动的刘兆林的苏35,迅速起飞支援,目标不是袭击那些孱弱的攻击机,而是张网守候三叉戟出动。罗尔少校与宋宁交过几次手,一直是他的眼中钉,他期待今天能解决三叉戟中队。他从指挥机上还可以看到从古杰拉特起飞的大队武直10,林淮生还没有知会他这次调动,不过显然是用来反坦克的。
此刻,几个中队的美洲虎攻击机,正直扑目标。他们根据早上至中午无人机获得的情报,将对巴基斯坦军队构筑的阵地以及后方炮兵展开轰炸。由于印度无人机无力深入太远,所以飞行员们对将要面临怎么样的防空火力,也是两眼一抹黑,只知道一早上出动的无人机损失率高达9.5成。
这些老旧飞机具备一定的低空飞行能力,这样其在借助山地飞行时,可以利用地形有效避开中国空军的下视拦截,但是这样也势必要穿越高射炮组成的防空网,而这些攻击机的电子告警设备对高射炮雷达特征并不灵敏,实际上不具备告警能力。飞行员们不知道的是,巴基斯坦部队拥有不少中国制造的35毫米双管牵引高射炮,以及合完整的指挥体系。中国军队由于这种牵引高炮的机动能力差,不怎么使用它,但是这些高射炮具备很强的要地防御能力,此刻林淮生已经将其部署在阵地两侧,作为第一道防线,等着印度飞机来撞。
“野猪”中队的战机最先赶到,他们飞越从锡亚尔科特出动的,浩浩荡荡的印度机械化部队上空,飞向巴基斯坦陆军防线。根据情报,防线后方的122毫米榴弹炮阵地,是他们必须消灭的。
大约14架美洲虎,一头扎进了高射炮火网中。随后赶到的野牛中队,将绕行袭击更加纵深地带的公路网。
印度飞行员们,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山地低空飞行后已经筋疲力尽,但是突然发现自己被飞蝗般的炮弹所包围。这些火炮发射的可编程的近炸弹药,立即在空中炸出一连串黑色的弹幕,紧追着挂满炸弹动作笨拙的印度飞机。一时间,爆炸的烟幕,几乎将天空遮蔽。20秒钟内,就有3架美洲虎拖着浓烟坠落下来,它们携带的弹药不少,凌空爆炸迸发出了骇人的火光。
没有任何有效反击手段的美洲虎机群,立即陷入了各自为战的乱局中,索性这种飞机在小攻角爬升时,可以利用下方装甲抵挡破片,前提是必须将炸弹扔掉。飞行员们出于本能开始扔掉载荷,拼死爬升以求生存。他们还不知道,中国空军已经在高空中守候。
赵林在30公里外,迅速以雷达下视跟踪那些无头苍蝇般乱飞的目标,准备发射中距弹。此刻敌机群正在为了增加逃脱的机会,而将炸弹乱扔下去,但是这样对爬升速度的提升也十分有限。
中国空军的雷达照射,终于触动了一些战机的告警设备,但是这些老迈的设备,只能发出此而声音提醒锁定,而无法提供敌机雷达的精确方位(有一个圆形指示器,通过360环绕的八个发光二极管,提供很粗糙的方位指示)也没有高度信息,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机舱内的尖叫声,更多地只能增加飞行员过度的反应,而不能进行有效机动避开雷达。
赵林观察到了敌人进一步的混乱,从而下决心发起攻击。编队前方的4架歼10都完成跟踪并发射了中距弹。导弹通过指令飞向各组目标,大部分目标全部被击中。
宋宁的指挥机可以通过跟踪的目标突然的减速、解体或者下坠等表象,判断是否击中。
他发现敌机群来的时候有多达14架,但是现在空中干干净净,虽然还有很多杂波形成连续的航迹,但是没有多少符合战斗机飞行特征的,似乎都是些下坠的残骸的反射。
印度空军“野猪”攻击机中队,在残酷的战争中一直悄悄地保存了下来,但是在这次孤注一掷地攻击行动中,由于缺乏情报,以及没有很好的协调(三叉戟中队还来及赶来),惨遭重大杀伤。这样的代价背后,野猪中队的炸弹,没有一颗击中目标的。赵林本可以抢到更多的战果,不过宋宁一直提醒他必须保持高度,以避开巴基斯坦的防空炮火,现在他期待着与第二支直撞过来的印度攻击部队交手。
印度地面部队的第一轮进攻,同时在隆隆的炮声中展开。T55坦克一路推进时,可以看到空中的战斗机勇猛地飞向敌阵,然后被密集的,如同旋风般的爆炸弹幕吞噬、坠落。显然梅内亚姆中将在早上战前动员时所说的:敌人斗志不高,且毫无防,是错的;现在轮到坦克来撞这道防线了。
防守第一道防线是来自巴基斯坦西北的第11步兵师的119团团和一个炮兵营,该团没有什么重武器,只有122毫米牵引式榴弹炮和巴基斯坦自制的绿箭反坦克导弹,以及大量的火箭筒。
林淮生没有投入任何一支中国地面部队来防守敌人的攻击,他认为巴基斯坦部队的战斗力差些,兵力不占优也没有问题,只要制空权在握,加上纵深部署的火炮和武装直升机部队,足够让梅内亚姆吃一个大败仗。为此他将战斗力稍强,具备野战能力的第1装甲师一部留在后面作预备队,等着反击。
巴基斯坦榴弹炮毫无准头的射击,在地平线上炸起一堆堆遮天蔽日的黄色尘土,在干旱的早春北风的强劲席卷下,这些高原沙尘很好地将敌人坦克遮蔽起来。印度野猪中队试图打击炮兵阵地的计划虽然惨遭失败了,但是巴基斯坦炮兵的表现也表明,他们的威胁其实有限。
漫天的黄沙中,印度坦克的身影时隐时现,车长们勇敢地钻出炮塔,观察前方情况。空中不时有炮弹以及美洲虎战斗机的残骸落下。而躲在战壕中的巴基斯坦陆军正忐忑地等待交火,由于激光测距在沙尘中失效,失去沉着的军官们下令立即开火,尽管从分划线上分辨敌人轮廓,此刻还远在6、7公里外,那是一个射程不及的距离。
几枚绿箭导弹嗖嗖地飞离发射架,经过漫长地飞行后,这些导弹因为导线长度不足,或者由于飞进沙尘中,红外测角失效而脱靶。不过119团储备了大量的导弹,并不在乎这些必要的学费。
这个团的大部分士兵都是西北方普什图族部落地区征集来的新兵,具有骁勇的传统,该地区也一直是巴基斯坦塔利班的主要兵员区。这些士兵的主要特征是缺乏纪律性,文化水平低,平时争强斗狠,作战时则较为鲁莽,但是林淮生看出他们比其他地区的士兵更具备山地战潜质,于是将其调到这一线阻击印军。
虽然该部队对于技术兵器基本上处于一知半解状态,但是林淮生倒是不在乎多花些本钱,他连夜运来了400枚绿箭导弹,用来替换该部队以前装备的RPG7。发射这种导弹的要领,无非是稳定跟踪目标,直至击中,既然目不识丁的恐怖分子也能很快掌握这种导弹的使用方法,林淮生想,这些新兵没有理由学不会的。但是他可能忽视了,面对正面坦克群时的心理压力。
印度坦克渐渐从黄沙中显现出来,越来越多。没有等指挥官下令,阵地上的导弹就接二连三地发射出去了,最后狂躁引发连锁反应,发射架上所有的导弹都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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