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点一滴落下的药液,王根生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伤势。
据骨科的主治医师说,他刚刚送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半条命了。
左腿大腿两处骨折,小腿三处,右大腿骨折,小腿两处,双臂加手总共十一处,胸骨,肋骨,头骨均是不同程度的骨折和裂缝,外伤更是不计其数。
按理说我都不应该活着出现在这里。
但是既然人都已经送过来了,就还是要抢救的。
就连当时做手术的医生们都认为自己挺不过当天晚上了,却是没想到奇迹真的出现了。
自己居然在抢救了十几个小时后成功脱离了危险期。
王根生本想感谢医生的医术高明来着,可医生却说跟他的医术并没有关系。
就好像是老天就不希望我死掉一样,以科学的角度来看,我的伤势已经就应该是一个死人了。
但我就是一直强撑着,就是没有咽气,这才让他们有机会把我抢救回来。
或许这就叫命不该绝吧王根生暗暗心想。
就这样想着想着,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让王根生忘记了自己还在挂吊瓶的事,就这样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可能是许久没有回家的原因,梦里他似乎再一次回到了小时候,那些在农村老家的日子里
其实小的时候王根生并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因为在他看来实在是有点土。
像周围的小伙伴,都是一些晓风,慕白,敬轩之类的。
好听得不得了,让小时候的王根生着实羡慕了不少。
不过后来慢慢长大了,也就认命了。
而说起这个名字,还是要从他刚出生的时候说起。
虽然王根生的母亲是个教师,不过他父亲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要知道在他们那个年代,一名教师可是绝对的香饽饽。
而他母亲却是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一无是处的父亲。
说实话王根生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看上了父亲哪一点。
因为王根生爸妈结婚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三十岁了,也是家里人都催得比较急的缘故,所以只过了一年,王根生就哇哇地落地了。
在80年代,这已经算是十分彻底的晚婚晚育了。
王根生爸爸的这一辈五个兄弟姐妹,他爸排老大,但是到了他这一辈的时候,他却是最小的一个。
并且在他这一辈人里也就只有他一个男丁,但从这一点就能想象得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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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重男轻女的社会里,王根生的童年会有多么隆重地宠爱了。
在他没出生之前,王根生的爷爷整天唉声叹气的说着完犊子咯,俺们老王家要断香火喽。
直到他出生以后,老爷子才算是安下心来。
以前老一辈的人取名字都比较兴同辈人取同一个字。
到他这一辈的时候就兴一个海字。
像他的几个远房表哥,都是海洋啊,海乐啊,海东啊之类的。
然而王根生出生的那天。
爷爷丝毫没有在乎哭得死去活来的他反对。
当机立断,为他心爱的大孙子取名王海根,意思就是老王家唯一的根了。
然而王根生的大姑家有个表姐,叫苗苗。
所以他大姑当场就发飙不干了。
“干啥啊干啥啊?凭啥你家的是根,我家的是苗啊,那能行么,这名字得改。不能这么叫。这也太欺负人了。”
于是,在他和他大姑的强烈反对下,王海根这个名字就被彻底罢免了。
因为王根生出生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冬天的天也刚刚蒙蒙亮。
所以又由大姑给他重新取名为王海升。
寓意是海面上的旭日东升。
而为什么王根生现在又叫这个名字,那自然是因为没意外的话,就是要出意外了。
当王根生的爸爸去上户口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太激动的原因,到了派出所,居然忘了自己的儿子应该叫什么了,当时的农村不要说手机了,连座机都没有几家有,又不能折返回去问,一是没面子,二是一来一回需要两天时间,太过耽误事。
急得他爸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不过虽然王根生的父亲没啥文化,但是却是个行事果断的汉子,他只记得一个王根生的大姑说了一个生,爷爷说了一个根。
于是当机立断,他的户口本上最后落下的名字就变成了王根生。
后来因为这件事,王根生的大姑和老爸还打上了几场。
但是,户口都已经上完了,想改也没有办法了。
虽然大姑当时是在乡政府工作,但在当时的社会,想改个户口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于是想着以后等我长大了,户口要独立出来的时候再把名字改了。
可是后来,王根生父亲病逝。
母亲也带着只有五岁的他离开了老家。
虽然没有再嫁人,但是户口的问题也就彻底地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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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小花这个名字,则是他在五岁的时候取的。
有一次过年王根生跟着母亲回到姥姥家过年。
小时候的王根生可能也是因为好奇,居然去偷看姥姥家附近的一个少女洗澡。
结果却被人抓了个现行。
然后就被压着送回了姥姥家,当时正处刚过完年,姥姥家里的人非常多,几个阿姨和舅舅基本都在。
一群人憋着笑对只有五岁的王根生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又加上都是邻居,那个姑娘也没再过多纠缠,这才算作罢。
不过,王小花这个名字就在那个时候成了他的小名。
其实王根生自己也感觉挺冤枉的,那时候的他也只有五岁,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只是简单地出于好奇而已,就被盖了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大帽子。
就在王根生正美滋滋地沉浸在梦境中时,
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醒了他
“小伙砸,小伙砸,醒醒,醒醒啊。喂喂,太阳出来了。”
王根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叫他的是旁边病床上坐着的一个老大爷。
难道是刚刚睡着时新搬来的病友?
老大爷一身白色练功服,虽然头发胡须全白,却满面红光,丝毫没有老年人该有的苍老,此刻也坐在那里也完全没有看出有什么受伤的样子。
“啥事啊大爷?不买保健品。”王根生揉着睡眼蒙眬的眼睛回问道。
而大爷丝毫没有在乎王根生语气里的不耐烦,反而是一脸和蔼可亲地说:
“也不算是啥大事,就是感觉小伙子你有点血稠啊。”
王根生直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一头雾水地说:
“啥血稠啊大爷?你说啥呢?”
大爷受到质疑,有点不乐意地说:
“你看你还不信,你那个吊瓶的药打没了开始回血了,这都半个多小时了,才把这个药葫芦给灌满。不是血稠是啥?”
王根生听着大爷的话,吓得一个激灵。
随后赶忙抬头望去。
果真,输液管里的血已经涌得老高。
然后赶紧手忙脚乱地按响了床头的呼叫器。
心里暗骂你妹的,但嘴上却是说着:
“我还真是谢谢你啊,大爷!!”
大爷则是一脸无辜地说:
“小伙砸,该减肥了,啧啧,你看,血都发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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