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霍惜被掳走的消息,迅速在昆明城各大世家仕族及坊间传遍。
“被贼人掳走那么多天,就算被找回来,只怕也要被世子厌弃了吧?”
“她娘家父亲是国公,在皇上面前颇为得脸,这应该不会吧?”
“哪个男人心里会没介蒂?就算她还当着世子夫人,但失了世子的宠爱,不过是在后宅苦熬日子罢了。”
“哎,她是也不聪明,虽说女人出嫁从夫,但哪个男人身边只有一个女人?既然有了儿子,就该事事以儿子为重,还扔下年幼的儿子千里追夫而来,儿子养得跟她不亲,将来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一群深居后宅的女人纷纷替霍惜婉惜。
车厢里,霍惜歪头看着穆俨:“我后面都是苦日子了?”
穆俨不明所以。
霍惜朝他手里捏着的信呶了呶嘴。昆明城里各处消息都传到他们手里。
穆俨低头一看,把信折起,捏了捏她的鼻子,“为夫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
见她执着地,带着几分迷茫又几分不安地看着自己,穆俨只觉只要君明章一条命还不够,把他挫骨扬灰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把霍惜拥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乌发,“为夫早前跟你说过的话,你怕是忘了,该打。”
“什么话?”
“为夫此生只要你一人,心里也只装着你一人。”
霍惜抬头看他。
“这句话需得一个字一个字牢记在心里,再以这样的眼神看为夫,为夫……”抓起霍惜的手按在心腔位置,“这里会痛。”
霍惜低头,紧紧地抱着他,像抱在整个世界。
“外头的风言风语,你不必理会。有为夫在,不会让人伤到你。可知?”
“嗯。”霍惜重重点头,躺在霍惜温暖的怀里,只觉无比安心。半晌又道:“我想小渔儿。”
穆俨叹气,“为夫也想他。但他是我们的长子,从他生下来,肩上的担子就比别人重。他有他路要走。”
见霍惜都要哭了,安抚道:“趁为夫现在闲着,要不我们再给小渔儿生一个弟弟?”
“妹妹就不行?”
穆俨拧眉想了想,“还是生儿子吧,给小渔儿多生几个帮手。”
“还几个!”霍惜捶他。
“不行?还是质疑为夫的能力?”
霍惜慌得伸手去捂他的嘴,真的是什么都敢说!“这是在外头!”马车上!左右都是人,还有那么多耳聪目明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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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又瞪又拍自己,穆俨嘴角扬了扬。
君家。自接到君若虚的信后,君老太爷夫妇在府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君绮罗回来也并没有给他们多大的希望。国公爷竟没有站在他们这一边!让君老太爷夫妻心中越来越不安。
见君家迟迟没有动手,君家大门及府?四周都被人盯着了。穆俨派去他的私兵,就差把君府围起来了。
君家人连门都不敢出了。
君大太太邝氏,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她儿子若虚还在穆俨手里。
“太太,我们这会不好出头。”身边的陪房安抚道。知她忧心大少爷,但总不能提醒老太爷把大老爷处置了吧?
再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
邝氏恨得直咬牙,“我念着夫妻情份,可他眼里哪还有我们母子!”
他腿没断时,就往房里抬一个又一个女人,夜夜当新郎,让别人看尽了她的笑话。
他腿断了,她以为他总能安生些了,哪想到,环肥燕瘦,男的女的,他都来者不拒,荤素不忌了。
整个城里,哪家的太太是她这样的?庶子庶女堆得府里都住不下!
邝氏实在是恨极。早些年穆府的世子怎么不直接把他了结了?省得留在世子给别人添笑料。
“我真是恨啊,我怎会嫁给这样一个人!”邝氏想起这些年在外头被人指指点点,头都抬不起来,连门都不敢出的日子,悲从中来。
“太太,好在大少爷是个好的。老太太老太爷也喜欢他,将来这个家必也是交到大少爷手里的。”
想到儿子,邝氏抹了抹眼,眼神异常坚定,对,她还有若虚。
她不能让君明章毁了若虚。
如果若虚也折在穆世子手里,她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君明章屋里,几个衣着单薄的年轻男女正在他诺大的凋花大床上,嘻笑玩闹,床上的情形不堪入目。
君大太太刚抬腿进来,就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目。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嫁给这样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
君明章并没有挥退床上的年轻男女,一左一右各搂着一个,一边与他们继续玩笑,一边只澹澹看了邝氏一眼,仿佛她是一个不相干的什么外人。
邝氏压抑着要夺门而出的欲望,克制着心里刻骨的恨意,对着床上的几个年轻男女:“还不滚出去!”
几个年轻男女看向君明章。
君明章倒是没拦,邝氏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有什么事要跟他谈。“宝贝们先出去吧,一会大爷再叫你们啊。”
几人在床上摸到自己的衣裳,从邝氏身边走了出去。
一阵香风吹得邝氏忍不住想作呕。
“瞧瞧你,既看不习惯,何必跑我这里来?呆在你的院里当你的大太太不好?”君明章掩了掩身上半开的衣襟,声音澹澹。
“你以为我想来?你做下的恶事如今倒要报在若虚身上,若虚但凡损了一星半点,我定要与你同归于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君明章顿了顿,若虚……
“你放心,姓穆的小子惯会虚张声势,就算他被封世子又如何,从小呆在京城,他知道云南的势力?凭他也想执掌云南?黄毛小儿!”
君明章觉得穆俨并不会把他如何,他还敢进府拿人?“你放心吧,他不敢拿若虚如何。他初入滇,就想跟我君家这么大的家族做对?以后谁还敢支持他?”
“可我不敢赌!”邝氏让陪房妈妈端出一杯酒。
君明章眼睛瞪圆了:“你想毒死我?你这个毒妇!”
“我还没你那么狠。这只是一杯假死酒,喝下去就跟假死一样,只要瞒过外头的人,就把你送到庄子里生活,到时你想做什么都由着你。我只想换回若虚。”
“你休想!我堂堂君氏一族的大老爷,凭什么要假死离开!谁敢动我!”君明章整个人挣扎了起来,没知觉的双腿也被他拖着往床里侧躲。
“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