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往桌上看了看,他的玉佩躺在那,这能比?公平个毛线。
“你快还我!”
就不还。穆俨腾挪。
二人在窗前一阵抢,最后霍惜跑出了屋,穆俨又跑进了屋。二人从屋里追到屋外,再追回到屋里。
霍惜大喘气,她不比他高,不比他壮,追不过。
穆俨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他不是头一次来,但正经头一次细细打量。上回偷拿匣子,没细看。
果然女人的闺房跟男人就是不一样,大不一样。这花花绿绿的,外屋和里屋,一层幔帐不能遮?搞这么几层,又是纱又是绢又是薄又是厚的,有何用?
目光重新移到桌前,见着那块男人的玉佩,忽然觉得有些碍眼,往前伸手
被霍惜快速抢了护在怀里,拿眼瞪他。
“你还想抢!这是别人送的。”往桌上呶嘴,“你的在那里,拿走,把我的玉佩还我!”朝他伸手。
穆俨见她紧紧护着那块玉佩,眼神暗了暗。
“他不适合你。”
“谁?”霍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见穆俨把手中一直握的匣子搁到桌上,人很快闪身出了屋子。
“别走啊,把我的玉佩还我!”霍惜追出房。
“赔给你的。”穆俨的声音传来,人已飞纵出去,翻腾跳跃间,人很快不见。
霍惜气得直跳脚,欺负她不会轻身功夫,骂骂咧咧,转身回房。见桌上躺着一个细长匣子,打开一看,呀!
是一只凤首白玉簪,莹润细腻,洁白无瑕,凤首很是灵动。
好东西,看着价值不菲。可也不能抵自己那块玉佩啊,那是无价之物,她并不打算送人。把玩了一会,把玉簪放回匣子,准备下次跟他换回来。
哪里想到,之后好长时间再没见到他。
而穆俨那边,一回到府里,就把霍惜那块四福捧寿如意佩戴在了脖子上。
又把乾三坤四叫到书房吩咐了一番:“你二人留在京城,护在她身边,她身边有高手,莫太接近让她发觉。若有未决之事,与兑八商量,再有不决之事,再用暗线与我联络。”
“是。”二人应声。
穆俨吩咐了一通,又拍着桌上的一个匣子:“若我,回不来,这匣子”话未出口又吞了回去。挥退了他二人。
若他回不来,何必再送给她,只会徒增她的烦恼。打开匣子看了一眼,那里面都是自己准备送给她,又没送出的各种东西。穆俨叹了口气,仍旧把那匣子搬到暗阁收了起来。
离一知道他把乾三坤四留下,有些担心,“少爷,不若让他二人跟着我们去安南,随侍少爷身边,也少一分危险。”
“不必。你和坎二跟着足够。他二人留守京城,也可替各方联络。”
隔天一早,穆俨整装出发。
穆府从主子到下人,都出来送他。耿氏也带着穆望来送他。看着眼前这个孙子一身戎装,马上要奔赴战场,耿氏心情复杂。
她儿子打了败仗,消息她已得知。
成儿上头有个做世子的大哥,从小就没学过如何带兵打仗,只好读书,如今整个云南交到他手里,他到现在还没理顺。老侯爷的本事,他连一半都没学到。如今打了败仗,只怕帝心不喜。
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她就盼着穆俨能替他生父挽回一些颜面。
“切忌,不可逞强,活着最重要。”耿氏对着正要翻身上马的穆俨交待了一句。
穆俨点头:“是。”
翻身上马,手握僵绳,扭头看了程氏一眼,程氏早已哭湿了帕子,泪眼朦胧正望着他,被刘嬷嬷扶着,一副站不稳的样子。
穆昕瞧见了,安慰道:“放心吧,府里有四叔呢。”
穆俨冲穆昕拱了拱手,一甩僵绳,马抬蹄动了起来。
“俨儿”程氏脚步也跟着动。
穆望也赶早来送他,挨着耿氏站着,一直紧抿着嘴,见他此时就要离去,忽然大声说了句:“你死了,我也是不会哭的!”
穆俨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悠悠,牵了牵嘴角,一甩马绳,急驶而去。
程氏哭倒在刘嬷嬷怀里。
霍惜不知道他请战,也不知道他接旨才几天功夫,就离京了。见穆玠黏答答的,跟几个孩子玩也是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问了一句,才知道穆俨随军去安南了。
直愣了半天神。
那天他是来跟自己告别吗?怎么不跟自己说一声?
“你哥哥什么时候走的?”
“前两天,哥哥坏,都没告诉玠儿,玠儿都没有去送他。”想着哥哥也不知要去多久,何时回来。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穆玠就想哭。
“惜姐姐,你说我哥哥,会平安回来的吧?”
见他瘪着嘴,眼眶通红,强忍着眼泪不掉的委屈样子,霍惜有些心疼。
半抱着他安抚道:“会的,你哥哥多厉害啊,跟逐风听雷他们交手,从来没败过。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真的吗?”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霍惜,想要一个保证。
霍惜很是认真地点头:“真的。你哥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若是不回来,她就把他的两成干股扣下,气死他。
见穆玠兴趣不高,霍惜陪他和几个孩子玩了一会,才算是把他哄好了。
霍念也陪他睡了几天,兄弟俩说了好几晚的悄悄话。自穆俨走后,霍惜便发现穆玠也早早起来跟着霍念一起练功了。俩孩子似乎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但她也没有干预。两孩子练武越发积极,课秦先生也说进步很大。便不多管。而穆昕得知消息,很是高兴,还特地带了好些礼物上门谢了一番。
原本穆玠的身体不是很好,常年在府里陪着生病的母亲,少跑动,又身份贵重,走路都是下人抱着走,自从在霍家住了之后,身子骨养好了,现在还能练武了。
让穆昕高兴得很。穆家是武将家,儿子多学一些功夫,传承家学,可强身,将来也可在军中谋一些职位。
穆昕亲眼见过儿子跟着几位师傅学得有模有样后,再不提接他回家的事。
如此到了三月初,祝忠全带着一家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