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与穆俨说定,回到宅子。
霍念正和小囡囡在院子里玩游戏,见了她,转身就跑进了屋里,还砰地把门关上。
杨氏和霍二淮在一旁见了,摇头叹气。夫妻二人陪了霍念好半天,才哄得他好了些,这一看,明显还心里委屈,不想与姐姐说话。
霍惜看着他小身子跑进屋,还关上了门,愣了愣。
见杨氏起身朝她走来,道:“娘你去看看念儿吧,我找舅舅商量些事情。”
杨氏和霍二淮本想和她说几句的,见她不想说,没法,只好进屋哄霍念去了。
霍惜和杨福商量着要跟吴有才换的东西,直商量了大半夜。
霍念在屋里等了一夜,都没等来姐姐来哄他。
次日,被爹娘牵着上书塾时,姐姐也没来送他。扭头往姐姐的房间看了一眼,见关着门,神情有些落寞,垂着脑袋蔫蔫地跟爹娘往书塾走。
走在路上,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口,一个好看的姨姨扶着别人的手出来,在上马车时,一个男人跪在地上,那个姨姨竟然踩着他的背上了马车。
霍念看愣了。
扭头看了好几眼。
到了书塾门口,很多同窗放假了一天,今天都回来上课了,远远的见很多同窗坐着马车来,停在门口。
霍念看到小胖子顾昱被人从马车里抱了下来,他家的下人也几乎是跪在地上给他整理衣裳,霍念又看住了。
“在书塾里要乖,要听先生的话,知道吗?要记住姐姐的话,不要跟人起冲突,记住了吗?”
霍念朝杨氏和霍二淮点头,被扑过来的顾昱拉着进了书塾。
杨氏目视着他小小的背影走进书塾,有些心疼:“这孩子才五岁多,也不知咱跟他说的他记没记住。”
“放心吧,念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这书塾里也没有身份特别高的孩子,再说有先生看着呢。”霍二淮安慰她。
霍念还在消化今早上看到的那两幕,蹲马步就有些走神。
被武先生打了两下手心。
休息时,方琦和顾昱两个朋友都围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看:“疼吗?”
霍念蔫蔫地点头:“有点疼。”
方琦抓着他的手吹了吹:“你今天走神了,你怎么啦,休息不好么?”
“你昨天是不是爬山太累了?”小胖子也问他,霍念平时上武课可认真了,从不走神。
“对了,你们昨天都去梅花山了吗,是不是见到了,还一起爬的山?”顾昱没能说动祖父祖母去梅花山,心里有些遗憾。
方琦摇头:“没有,我都没找到霍念,我还在山顶吃斋饭时给他留了位置呢,还让我家下人去找他了,也没看到他。”
扭头问霍念:“你昨天去梅花山了吗?”
霍念点头,蔫蔫的,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两个好朋友很担心:“你是爬山累了么?没睡好么?”
霍念却看向顾昱:“你家的下人为什么要跪下给你整理衣裳?”
顾昱歪了歪头:“他跪了吗?跪就跪呗。”
霍念眨巴着眼看他,顾昱和方琦也眨巴着眼睛回看他。
“我看见一个人踩着别人的背上了马车。”霍念又说道。
“我家有马凳。”方琦说道。
“我家有下人抱我。”顾昱如是说。
又补充道:“我堂兄有时候也踩下人的背上马车。他现在大了,不能被人抱了。嘻嘻。”觉得自己还小,还能被人抱,高兴。
“为什么要踩别人的背?”霍念看向他们。
“不可以踩么?”顾昱也看向霍念,方琦看了看顾昱,也看向霍念。
霍念小脸皱了皱,没想明白,又问顾昱:“你家是当官的吗?”
顾昱点头又摇头:“我大祖父以前是当官的,听说很大的官,不过现在不当官了。”
霍念又看向方琦,方琦摇头:“我家没有当官的,不过我娘说等我爹考中了进士,就能当官了,我爹现在是举人了!”小脸有些得意。
霍念又垂下了头。
一整天无精打彩。下学后又特意观察路上的行人,发现好多人家的主子和下人都和他们家的不一样。
吃完晚食,在院里坐了半天,频频往院门处看,也没等回姐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才被杨氏抱着进房里睡了。
“念儿等了你半天,撑着眼睛不肯睡。”
杨氏对着晚归的霍惜说道,又说:“他还小,你慢慢跟他说。有些东西等他长大自然就懂了。”
“我知道了。娘去睡吧,你还怀着身子,不要熬夜,明天和爹回庄子上吧。”
“娘再陪念儿几天。”
“娘你回庄子上养胎吧,那边事情多,你回去和爹帮忙盯着些。再过几天就秋收了,你们也好盯着他们种冬小麦。爹也要下乡收租子,咱其它那三顷地,今年也都要种冬小麦,麦种钱咱先垫上,我跟爹说了,爹估计接下来会忙得很,怕是顾不上庄子上的事,娘正好回去盯着些。”
杨氏既担心念儿,又想帮她在庄子上盯着,往肚子上看了一眼,觉得这孩子来得有些不是时侯。
霍惜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她的肚子,安慰道:“娘,你别担心念儿,有我和舅舅呢。”
霍惜推了她回房。
“我听沈掌柜说,汤泉镇那个庄子,重阳卖菊花就卖了二百多两银子,看来养花也是一项收入。那边庄仆少,也不知赵柱头找到合适的庄仆没有,娘要是身体养得好,跟我爹帮忙盯着些。我和舅舅这段时间怕是顾不上那边。”
一听霍惜说起正事,杨氏连连点头应下:“放下,爹娘别的不会,田地上的事还是懂一些的,娘身体好的很,庄子上的事有爹娘呢,你和你舅舅尽管忙你们的事去。”
“好。”看着杨氏睡下,霍惜帮她吹灭了灯,这才关门出来。
走到霍念的屋子,手放在门上,想推开门进去,又顿住了,转身回了屋。
连着几日霍念都没能等来姐姐哄他,情绪越发低落。
今日跳坑,才膝盖高的坑,他跳了上去,在坑边却没站稳,往后倒,又掉了回去。
张辅走了过来,伸手拉了他出来,把他带到校场的一处角落。
“生伯伯的气吗?”
霍念摇头。
“听说你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可是因为那日山上的事?”
霍念抬头看他:“伯伯,你是很大很大的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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