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波人相见,齐齐愣住。
穆俨他们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霍惜,而霍惜是看到他们一身的惨样,愣住了。这血乎呼啦的,瞧着太惨了吧。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离渡口不远。”杨福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声音打着颤。鼻子不适地皱了皱。
周围很浓的血腥味。
“你们没事吧?”霍惜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担心。
“没事。还活着呢。多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我们没那么容易脱身。”穆坎大大松了口气,真好,又活了过来。
“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穆俨声音清冷。
穆离也点头:“是啊,太危险了,我们是习惯了,你们要是被人发现了,都不用砍第二刀的。”
杨福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当时就凭一股热血,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手软脚软的很。
“认识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被人灭了啊,金灿灿的大腿呢。”
“什么大腿?”
呃,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霍惜只想抽自己嘴巴。
穆坎笑了起来:“是不是靠山的意思?”
“嘿嘿。”霍惜没回答,只冲着他们笑。
“放心,今天多亏了你们,以后哥哥们就是你们的靠山。”穆坎胸脯拍得啪啪响。
穆俨瞪了他一眼,看向霍惜:“走吧,送你们回去。”
几人一起往渡口走。
“你们刚才扔的是桐油和酒吧?扔得真准。”穆坎夸赞道。
“我们平时下网,手上也有一些力道和准头。”离开了那片地方,杨福也缓了过来,语气轻松地回道。
一路上都是穆坎穆离在问杨福和霍惜。穆乾穆坤没有跟来。穆俨没有说话。
往小丫头那边看了一眼,真是胆子大,前几年在暗巷里看见不平,就想翻墙,今天看到打斗,不跑还留在那里看热闹,还做火把扔火球。
不知该说她热心,还是傻大胆。
远远看见渡口时,穆俨站住了:“就到这吧。”
霍惜看了他一眼:“你的伤不要紧吧?”
“放心,死不了。”
霍惜撇嘴,什么人啊,说话没半点温度,也不知什么样的人会嫁给他,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怕是得无趣死。
穆俨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
“谢谢你们送我们回来。你们也回去吧。”杨福朝他们仨挥手,拉着霍惜往渡口去。
杨氏和霍二淮脖子都伸长了,还见不到他俩回来,急得在船上转圈,霍二淮正要上岸去寻他们,就见他舅甥二人正朝这边走来。
“怎的这么晚?”
“有点事耽误了。”
“没事吧?以后要是晚了就住城里,大晚上的,娘和你爹担了一晚上的心。”
“好。”
穆俨远远的看见船划出了渡口,这才转身。
穆府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是不是公主和驸马要回京,太夫人随他们回京长住,那边就忍不住出手了?”
“常宁公主是不受宠的,怕是为少爷说不上话。太夫人也不止少爷一个孙子,再说少爷过继出去,也不在她膝下了。”
“那边大公子比少爷还大一岁,现在陛下还押着侯爷请封世子的折子,怕是做梦都想少爷死了,好破局。”
穆俨声音讥讽:“我是那么容易死的?”
越是不让他活,他偏要活着给他们看看。君氏娘家的产业被他打的七零八落,估计狗急跳墙了。
霍惜在船上缓了两天,这才往铺子里去。才进到铺子不久,穆坎就寻了过来,说他家少爷请她吃饭。
“请我吃饭?”
“嗯,我都来两天了,没见到你。”
霍惜是不会说她害怕,没缓过来,在船上赖着的。只笑了笑。
“我也没做什么,不用请我吃饭的。”
“走吧,我家少爷那脾气,你不去,他还会在酒楼等的。”
“他这几天都休沐啊?”
“没,你有空他就休沐。”
呃,好吧,白吃白喝干嘛不去。
到了酒楼,那傲骄少爷正和另一位侍卫坐在包间里。
“忘了跟你介绍,他叫穆离,昨晚另两位叫穆乾穆坤,我们四个都是少爷的护卫。”
霍惜冲穆离微笑,又看了那少爷一眼,心里暗忖,就昨晚那个情况,四名护卫也不够用啊,啧啧。
菜上来,满满当当一桌子,这也太多了吧,不是说这少爷胃口不太好?还是这俩个侍卫太能吃?
穆俨淡淡地撇了她一眼,穆坎见她眼神惊讶,开口解释:“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就把酒楼的招牌菜都点了。”
不知道你问问我啊,这真是,浪费。
一顿饭默默吃完。
碗筷撤了下去,又上茶果点心。
“这是我们少爷给你们的礼物。多谢你们援手之恩。”
霍惜急忙摆手:“不用不用,就是顺手而已。”几个礼盒一看就很精致,不好伸手啊,拿人手软。
“收下吧,那晚要不是你们,我们几个人可能都要交待在那里了。即便侥幸,也必得重伤。”穆离开口劝道。
霍惜推辞了一番,只好收受下来。
“以后有什么难事都可以来找我们,我家少爷给你当靠山。”穆坎笑着说道。
那少爷一直没有开口,霍惜扭头看了他一眼。
“有事尽管开口。”穆俨以为霍惜在等他承诺,淡淡说了一句。
“多谢。”霍惜朝他施礼道谢。
又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个念头在翻涌,嘴巴张了张。觉得刚施完恩,马上求人要报答,有点不厚道。
但她实在没办法了。见穆坎眼神鼓励,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能请你们帮个忙吗?”
“你说。”
霍惜有点不好意思,这才收了礼,别人也许只是说客气话。现在立即就要麻烦人家。但她不知道去找谁,这事一直压在心里,夜里都睡不好。
“我想让你们帮我打听一家人。”
“一家人?”
霍惜低了头,抿了抿嘴,指尖掐在指腹上。
“我姨婆曾经给城里一户人家当奶娘,他们家犯了事,全家都被流放了,我,我姨婆年纪大了,想念被她奶大的那个少爷,不知他还活着没有,想托人给他送些东西……”
霍惜声音越说越低,有些不安。
但她没有办法了,她不知该向谁打听,也不敢向人打听。
穆俨定定地看着她,见她垂着头,从他这个角度,只看见她的一个脑袋,眼睛也看不见,心里有根弦被拨了拨。
他经常觉得自己在泥淖里,被人一次又一次往里面摁,摁得他起不来身。但现在跟对方一比,她似乎更无助,求助无门。
穆离穆坎对视一眼,心里都清楚她要打听什么人,就是因为清楚,心里才有些闷堵,暗叹了口气,看向自家少爷。
“姓甚名谁。”穆俨淡淡开口,目光不离她。
霍惜有些惊喜地抬起头,确认对方真心要帮忙,嘴张了张:“前国子监祭酒李石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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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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