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听到关门声,亲了亲儿子熟睡的小脸儿,从卧室里走出来。
就见柳明明要送邱允离开,她忙将邱允提过来的礼品往外拎,嘴里念叨着。
“邱允兄弟,咱家什么都不缺,这些吃的喝的你带回去给家里吃。”
邱允忙推拒,笑道。
“嫂子,我家在北河市,距离这边一千多公里路呢,这些吃的我带回去都坏了。
而且,也没花什么钱,除了这点水果点心,其他的都是我们工厂里生产的东西。
您用着试试,看看体验感怎么样?
我近期打算在咱们粤州市开一家专卖店,嫂子要是觉得东西用的舒服,就帮我宣传宣传。”
方敏看看邱允,又看看自家男人,一脸的不好意思。
“这…”
邱允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跟两人打个招呼,三两步就跑没影了。
方敏看的搞笑不已:“这孩子,怎么跟被狗撵了似的?”
柳明明一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这是连他一家子都骂进去了。
转身将人推进屋里去。
“行了行了,不会说话就少两句,人家的一片心意。”
自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中午喝了点儿小酒,现在一闲下来就有点犯困。
方敏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逐一拆开。
“哎呦,是皮包啊,这皮包做工真好,颜色也好看,配我那条裙子刚刚好。”
忍不住将拿到手上的砖红色皮包挎到了肩膀上。
纤细的腰肢左右扭着,冲瘫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的老公道。
“老柳,你看看好看吗?”
柳明明强撑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乐呵呵道。
“好看,大方,优雅,很符合你的气质。”
被夸的小女人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放下皮包又开始翻看起来。
一共翻出了5款女士包包,可爱的、文艺的、高贵的、优雅的各不相同,每一个款式都成功俘获了方敏的心。
还有3个男士皮包,男士皮包设计简单,线条流畅,却大方得体。
方敏过了兴奋的劲儿头,再看桌子上的包包,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看了一眼柳明明,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担忧道。
“老柳啊,我心里还是不安生,这些包包一看就很贵。要不明天你给邱允送回去吧?这孩子咋这么实诚,这一趟得花多少钱啊?”
柳明明伸手揽住她,在她脸上啃了一口,笑道。
“没事儿,收着吧,他厂子里生产的东西质量都不错,而且,你没听他说吗,想在咱们这边开店,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大不了回头替他多宣传宣传呗。”
方敏在新华报社上班,是报社里的副编辑,平时也会下底层采访,撰稿。
可以说接触的人五花八门,下到流浪乞儿,上到各级领导都有机会接触。
而且,她非常善于人际交往,跟很多的官太太、富太太打的火热。
有她帮邱允做宣传,对邱允的生意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方敏被他啃的脸一红,笑着打了他一下。
“那行吧。”
邱允给柳明明两口子送礼,纯粹是觉得空着手上门吃饭不好意思。
而且,人家柳明明确实帮他弄到了粤展会的门票。
走前说的那番话也只是客气一下而已,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了,竟然意外的拿下了新华报社的副编辑。
他拿到粤展会的门票,去百货大楼买了些特产,便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私人招待所收拾行李。
现在刚刚下午4点钟,现在走,晚上六七点钟就能回到红旗子村。
粤展会在即,回去他还有一堆事要忙碌。
要抓紧时间搞生产、跟陈盛夏谈判入股或阳县皮革加工厂的事、运输车队建立的事等等。
每一件都是大事,需要他亲自把控。
至于在这边建立直营店的事,昨天晚上该交代陈峰的他已经交代下去了。
只要等着陈峰找好店面、谈好装修公司,等他4月份过来参加粤展会再做决策就行。
不过即使如此,邱允还是又跟冯彩儿仔细叮嘱了一番。
“样品货没有多少,等我回去就安排工人往这边发货,需要补货的时候,嫂子,你给我打电话就行。”
邱允在纸条上写下一个联系电话递给冯彩儿。
其实这些话他应该跟陈峰谈的,但陈峰出去找店铺了,不在。他只能跟冯彩儿说了。
将这几天的住宿费、伙食费一一结清以后,邱允背着包便走出了私人招待所。
他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召唤出金雕,一屁股坐到金雕的背上。
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朗声道。
“走吧老伙计,咱们回家。”
金雕刷的一下展开翅膀,顿时,这个偏僻的巷口显得更加闭塞起来。
随着翅膀煽动,一股气流将邱允额前的碎发掀起,清凉的风扫过脸颊,金雕迎着渐渐西斜的太阳,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散去,小虎头大汗淋漓的跑回了家。
他兴冲冲的冲上二楼,刚要敲门就见他妈从靓仔的屋里走出来。
抱着刚换下来的床单被罩。
小虎头一愣,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踮着脚往屋里看,小心问道。
“妈,靓仔呢?”
冯彩儿瞥了一眼儿子,往楼下洗衣房走去,幽幽道。
“下午就走了啊,你不知道吗?”
小虎头怔在原地,乌溜溜的眼睛慢慢瞪大,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结巴道。
“走…走了?”
那他的五毛钱呢?
靓仔昨天晚上赊了他一根5毛钱的超大棒棒糖。
还没给钱呢!!!
他猛的回头,双手握拳,气冲冲的向他妈确认。
“靓仔,走了?”
冯彩儿被他吓了一跳,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家便宜儿子。
怎么一副要哭的模样?
邱允才跟他相处几天,他很舍不得邱允吗?
但还是认真的回答儿子的问题。
“是走了呀!”
下一刻,只见她儿子嘴巴慢慢张大、张大、大…
然后。
“哇呜呜呜…”
惊天动地的哭声在二楼响起,小家伙伤心欲绝,一边抹眼泪一边口齿不清的咆哮。
“我的钱,我的钱,他还欠我钱没给呢!我辣么大一个棒棒糖…呜呜呜…”
冯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