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原回声[破镜重圆]》全本免费阅读
黎芝娴送陈令禹离开后,独自开着车驶出了市区。
西城的绕城高架系统规划得很好,每次迎着阳光和边煦一起回马场的时候,黎芝娴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半年过去,她还是没习惯这样一个人的感觉。
扎拉措风景区是举世闻名的旅游景点,距离西城市区大概两小时的车程。
大学的时候,黎芝娴第一次和边煦自驾旅行,就是去的扎拉措。
那时边煦向她许诺,以后一定要给她送一座扎拉措边的马场。
后来也真的兑现了承诺。
回想起谈恋爱的时候,边煦很少向黎芝娴承诺什么,他总是做的比说的多,而答应了黎芝娴的事情,边煦也都完成了。
这半年里,黎芝娴不是没有后悔过之前向边煦要的承诺太少。
如果再多一些难以兑现的承诺,边煦或许就不会那么快离开她。
黎芝娴在半路下了高速,驶向了扎拉措的沿湖公路,草原湖泊的风光豁然出现在眼前,牛羊成群,偶有牧民骑着摩托车或是骑着马经过。
这是她曾经习以为常的生活。
每当她学校寒暑假,或者是边煦工作不忙的时候,他们都会回到扎拉措边的民宿度假隐居。
不过她现在辞职了,等官司打完,就可以长住于此了。
他们的民宿和马场都叫“又苍原”,是黎芝娴起的名字。
沿着湖边行驶了又大概半小时的时间,路过扎拉镇后,黎芝娴拐向了一条通往山坡的小路,可以看见远处有几座精心设计过的小房子。
这便是又苍原了。
黎芝娴把车停在了又苍原的停车场,她下了车,春节刚过,又苍原结束了一波接待高峰,现在旅客们又都离开了,没有任何人声,只有呼呼的风声,以及远处还未解冻的扎拉措。
她推开了民宿大门,这里是办理入住或是骑马环湖项目的大厅。
此时安安静静,只有音响里放着的纯音乐。
小达勒正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睡觉,手边还放着一瓶红酒,没有意识到黎芝娴的到来。
刚忙碌完春节,现在又没有客人,黎芝娴也不打算打扰他,只是自顾自地走到前台,翻阅了一下她去西城这几天的入住情况。
“啊!姐,你回来了?”小达勒忽然惊醒,不好意思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弄乱的沙发。
黎芝娴头也没抬,问道:“其他人呢?”
小达勒说:“其他人都回家了,最近正是牛犊出生的日子,我就想着今晚没有预订,不如让他们回家帮帮忙,明天再来。”
“行,没事儿。”黎芝娴关闭了前台的电脑,起身道,“我就看看而已,我先回去了。”
小达勒看着她,欲言又止半天,最后还是问道:“怎么样?姐?”
黎芝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儿,也没打算瞒着他,道:“我请了一个沪市来的律师,现在就靠他了。”
没有离开过西城的小达勒听罢,高兴地说道:“啊!沪市来的呀!那一定没问题的!”
黎芝娴看着他年轻黝黑的面孔,只是冲他笑了笑。
“我回去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儿找我。”
说着,黎芝娴就推门出去了。
这前面的小楼是客房,她和边煦住的房子在客房后面,面积不大,只是一座两层小楼,但足够他们俩过二人世界了。
黎芝娴指纹解锁,开了门。
自从边煦去世后,她无论回哪个家,都弥漫着一种无助的陌生感。
她换了鞋,边煦的照片还摆在入门玄关旁边的柜子上,正笑着看向现实世界里的黎芝娴。
黎芝娴伸出手,摸了摸照片里边煦的脸,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陈令禹住的房间有很大的落地窗,几乎能俯瞰半个西城,下午的阳光伴随着城市的光阴映在陈令禹的眼里,让他几乎没有休息的心情。
网上果然说得没错,晒太阳能让人干劲十足。
说做就做,关于黎芝娴的情况,陈令禹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了,接下来就是要找杜泽易和周汐他们谈谈更细致的情况。
但杜泽易和周汐忙活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有空搭理陈令禹。
按照杜泽易和周汐的说法就是,边煦的继母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才是最难缠的,她们既想接手公司,拿走边煦的大部分财产,又以夫妻共同债务为由,想让黎芝娴承担边煦的债务。
陈令禹听得出来,杜泽易和周汐也不想让边煦的继母接手公司,毕竟这是他们俩和边煦一起创立的公司,更由不得一个继母来插手。
于是陈令禹又接着问了问边煦和他这个继母的关系。
杜泽易直接甩了个语音过来:“哎哟,只是名义上的继母罢了,他继母是小三上位,边煦这些年一直看不起她,联系也不多。这半年,他继母联系我们的次数估计比边煦生前和他继母联系的次数还多一些。”
陈令禹还来不及回复,杜泽易又发了语音过来:“他还有个亲生母亲,这个亲妈离婚后一直都在海外,思想观念都比较开放,对芝娴和边煦都很好,她只是不愿意边煦的遗产落到他继母和妹妹、以及那些叔伯手里而已。”
了解清楚过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杜泽易顺口问了一句陈令禹吃没吃饭,陈令禹也就顺口答了一句没吃,然后就被杜泽易叫出门到楼下的烤肉店吃烤羊肉串了。
到了店里,陈令禹才发现黎芝娴不在。
“她回扎拉措了,我替她招待你。”杜泽易塞了一串羊肉到他手上,“周汐带着傅尧今天在加班,等下我让店员打包一份给他们送过去就行。”
陈令禹看着那肥肉相间、粒粒满口、洒满了辣椒面的羊肉串,斟酌了好久才发现了一个比较优雅的吃法。
“她的民宿和马场就在扎拉措吗?”陈令禹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和杜泽易一起没话找话罢了。
“对,我煦哥不在之后,芝娴基本上就长住在又苍原了,偶尔有事才回一趟西城市区。”
陈泽易点的羊腰上来了,看着那油包,闻着那膻味儿,陈令禹无论如何都下不了嘴了。
对此,杜泽易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说起了又苍原:“他们俩本想着早点儿退休回草原上隐居的,现在好了,只剩下芝娴一个人了,我说句心里话,这半年来,我每次看见芝娴都觉得对不起她。”
边煦出车祸的那天杜泽易去乌市出差了,公司的一个项目工程队临时出了点问题,杜泽易给边煦打电话的时候,边煦正在给黎芝娴做晚饭。
后来,黎芝娴让他赶紧去公司,早点儿忙完早点儿回家。
可谁知,边煦再也没有回来了。
“也不是你的错。”陈令禹给杜泽易倒满了啤酒,安慰道,“对方是酒驾,谁能想得到呢?芝娴拿到了赔偿款,反而惹来了更多麻烦。”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