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眼珠的瞎子,却像看狗一样看着画家。
不知为何,画家心底没来由生起一股无名火,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
他冲上前去,竟然直接用手抓着剑尖,硬生生向前拉出来一截!
张无法的伤口瞬间扩大,鲜血飚出,流动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滚烫的血溅在画家脸上,他的表情扭曲且狰狞,喉咙里发出嘶吼,“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啊?张无法!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没错,我是给人当狗,可你又好到哪里去,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你难道不是在给净土当狗吗?笑话!”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大家都是狗!狗咬狗!”
画家半张脸上溅着血点,双手更满是鲜血,说到激动的时候,甚至直接扑上来,一口咬在张无法的脖子上,硬生生撕下来一块血肉!
此刻的他,如同失控的野兽,向周围的一切宣泄着自已的怒火。
显然,画家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他失去了往日的从容、算计,因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东西都不再生效,他被绝对的力量碾压之后,心态已经崩了。
同时,为了获得力量,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这一部分代价里,恰好会影响到他的性格。
“我不仅要杀你,不仅能杀你,在你死后,我会抢走你的死亡禁地,逼着张太平当下一任龙虎山天师,然后让张太平带着龙虎山一起走向毁灭!”
“你会死在我手上,你护了一辈子的龙虎山也会死在我手上,就连净土...也会灭亡!”
“等你的血放干之后,我会砍了你的头,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
“我会剁碎你的肉,抓来你爱的每一个人,相信我,我比你想象的还要残忍...”
画家的脸上,除了癫狂以外,还有残忍。
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张无法,画家知道,自已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你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发泄一通过后,画家的情绪显然平静了不少。
他知道自已刚刚的表现很小丑,但他也没办法,如今的他,心境任何一点波动,都会被无限放大,最好的做法就是当场发作。
一旦压抑情绪,画家自身会面临更大的问题。
张无法嘴唇微动,用最后一口气,平静说道,
“做人这种事,你是不会明白的。”
画家眼里,所有人都是狗,就神将,也只是净土的狗而已。
既然都是做狗,那么给净土当狗,和域外当狗,又有什么区别呢?
画家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自已卖一个好价钱!
如今,四天帝不在,净土空虚,有两位尊者在身后的画家,第一时间杀回了净土。
按照尊者的指示,画家轻松找到张无法,成功伏杀对方。
一切...进展的都有些太顺利了。
看着流干鲜血,气息全无的张无法,画家没有去动那把剑,而是净土看着周围。
他知道,张无法被袭击后,没有第一时间反击,而是逃到了宋池旁边,一定有张无法的道理。
一开始说的话,看似在介绍情况,实际上,也确实在介绍情况。
画家身后站着两位尊者,不死尊者,血尊者!
他要做的事,净土拦不住!
今天就算寒蝉来了,画家也是这句话!
甚至,画家有些期待,寒蝉赶紧出现在自已面前,只有这样,他才能用那样东西...
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
画家没有去碰那把剑,甚至不敢碰张无法的尸体,转身就要离去。
下一刻,天,红了。
没错,蔚蓝色的天空,忽然就变成了鲜红色,如同鲜血一样红。
而画家脚下的大地,如墨一样黑。
天地之间,泾渭分明。
画家看向地平线方向,那里,出现一个佛陀身影。
“阿弥陀佛。”
第一地藏佛唱一声,与画家远远对望,却没有更多的动作。
张无法遇袭,只是一瞬间的事,净土其他顶尖强者立刻得知。
地藏,有守土之责。
天帝不在,小和尚要守好这个家,所以他来了,不仅来了,连带宋池都被他接手。
此刻,将画家困在这方天地,就是第一地藏的手笔,但也仅此而已了。
第一地藏只能保证,这里发生的战斗,绝不会波及外界。
他的序列能力,都和领域有关,而且自身大道修为并不高。
去地系刻道,代价太大,如果去的时间久了,净土这边空虚,第一地藏也要分神...
如今的净土,就像一个精美的瓷器,被人拿在手里抛向空中,做着各种杂耍动作,稍有不慎,瓷器砸在地上,就是满盘皆输。
面对强势归来的画家,就算是第一地藏,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想要杀他,要靠其他人。
“哟,这不是怕疼的第一地藏么?”
画家阴阳怪气说道,“地藏死了那么多,怎么没见你去死呀?”
“还是说,你的命更金贵一些,其他人都能死,就你不能死?哦,我忘了,任桀也死了,迷恋也死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死?”
面对画家的挑衅,第一地藏心如止水,平静说道,
“老衲的命就在这里。”
“想要,自已来拿。”
他在地平线上,众所周知,地平线就是一个能看见却无法抵达的地方。
画家知道,在这地方自已是没办法杀死第一地藏的,他暂时也没打算和第一地藏动手。
“小和尚,没其他事的话,我去杀其他神将了...”
说着,画家作势要走。
他这次返回净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杀死神将!
虽然,净土到目前为止,所有神将都没什么出场机会,看上去存在感很弱。
但是,不知道为何,不死尊者反倒把神将看成威胁最大的敌人,给画家的任务,就是回归净土,对神将赶尽杀绝...
当然,这里还涉及一些布局,比如第七神将,不仅要杀,还要把位置传给张太平,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画家就不清楚了。
画家不打算在这里和第一地藏耗着,他随手一揭,如同揭开一幅画一样,就要迈步离开。
下一刻,他被逼了回来。
一把刀,拦住了他的去路。
脸色红润的雪夜,单手拄刀,拦在画家身前,
“让你走了吗?”
刚杀完神将,就想潇洒离去?
在净土,没有这样的道理。
“哦?我不去找你,你反倒来找我了...”
画家伸长了脖子,叫嚣道,
“来!来!砍死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出几刀!”
“一刀?两刀?”
“我有的是命和你耗!”
看着嚣张的画家,雪夜撑着刀,没有出手,似乎在等什么。
“你的刀,杀狗可惜了。”
画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还有高手?
画家回头,看见了一个让自已意外的存在。
那人戴着蓑衣,提着钓鱼竿,满脸冷漠。
第一神将。
传说中,黄秘书的秘书。
他怎么会出现在正面战场上?
画家很快不再迷茫。
鱼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抽在画家身上,鱼线如同刀剑一般,似乎想将他一分为二。
第一神将手持鱼竿,第一次在世人面前真正出手。
只是一出手,卷土重来的画家,就被重创!
“打狗,要用棍。”
雪夜纠正道,“这是鱼竿。”
第一神将坚持道,“不,它是棍。”
“哦。”
雪夜想了想,回道,
“难怪你钓不上鱼。”
第一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