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真的火。
睚眦左眼的火苗很快黯淡下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味。
赌徒抽了抽鼻子，信誓旦旦说道，
“这是被点了天灯！”
画家冷哼一声，“你懂个屁。”
“老子和你打赌！”
赌徒语气十分肯定，
“老子有一回输个底朝天，最后被人抓去点天灯，就是这个味儿...”
这方面，赌徒很有经验。
“姓江那小子，真有这么难缠？”
扑街也跟着疑惑起来，
“不仅害死你一次，杀了你一次，还把你点了天灯？”
他们认识画家这么久，画家吃这么大的亏，还是头一回。
而且，看画家眼下，没有任何想要报复的意思，整件事就更加古怪起来了。
睚眦必报的画家，竟然也有心善的一天？
“好了，闭嘴！”
画家呵斥一声，飞快说道，
“鬼天帝正在追杀我们，想要弄来这间屋子可没那么容易，咱们三个进来之后，最多只有十分钟的时间，鬼天帝就会追杀过来...”
画家有些庆幸，今天的扑街和赌徒，看上去精神状况都不错。
听到这话，扑街更加不解，
“我不是听说，鬼天帝去天外狩猎伪神了么？”
鬼天帝是负责追杀第四研究所的天帝，他手下的猎鬼人，专杀各种鬼物，以及第四研究所的人。
单青衣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毕登和画家交易的一部分，就和鬼天帝有关。
按照原计划，鬼天帝会被支开，去天外狩猎伪神，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只要没了鬼天帝压制，第四研究所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很多计划，有天帝阻碍。总会束手束脚的。
“原计划是这样的，鬼天帝会杀几尊伪神，给空天帝一个交代，把这事糊弄过去..”
画家很无奈，
“现在计划有变，鬼天帝要杀十多尊伪神，完全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索性把伪神放在一旁，再等等看...”
鬼天帝和空天帝约定的有时间，这个时间结束之前，空天帝不会找鬼天帝麻烦。
这就带来一个漏洞，面对明显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鬼天帝选择了摆烂。
至于空天帝验收的时候...
空天帝先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扑街明白过来，
“这家伙，这不是逼我们搞事吗？”
赌徒也不服，“实在不行，就跟他赌一把，赌赢了他去死，赌输了我来当鬼天帝！”
画家阴恻恻说道，
“他就是在逼我们。”
不去追杀伪神的鬼天帝，调转枪头，把矛头对准了第四研究所。
他的意思很明确。
杀不死伪神，我还杀不死你们？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第四研究所急了，就会疯狂搞事。
而第四研究所一搞事，空天帝就要出面镇压，甚至说不定要出手...
某种意义上来讲，鬼天帝正在借着第四研究所的手，杀空天帝！
“太卑鄙了！”
扑街愤愤不平，
“我们应立刻把此事告知空天帝，不能让空天帝中了歹人奸计！”
听到这话，赌徒都笑了，
“好呀，派你去说怎么样？”
画家附和道，
“你要真敢去，我舍命陪君子一次。”
反正他有九条命，多死一两次，不碍事。
扑街缩了缩脖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忽然想起来，他们自己才是最大的歹人。
他们没有直面空天帝的勇气。
而且，谁又能知道，这件事会不会也在空天帝的算计之中？
四位天帝之中，就数算无遗策的空天帝最棘手。
“还剩七分钟，长话短说。”
画家这次召集众人来，是有正事，
“秦汉关的谋划，到今天来说，也很难说谁输谁赢。
但变数太多了，江白这个小子，比想象中还要棘手，我甚至怀疑他真的是寒蝉...”
因为江白到处搅局，画家觉得，他们有必要调整自己的策略，
“唐都的谋划，不能让江白闯入。
必要的时候，秦汉关都能放弃，唐都这里不行！”
在画家看来，秦汉关不过是牛刀小试，唐都才是要命的地方！
只要这里的事能成，再死两条命，也无所谓！
扑街冷笑一声，
“说的轻巧，这小子明显要东出，你去拦着他？”
赌徒两手一摊，
“拦不住，杀不死，惹不起...这根本不是赌，这是必输呀！”
必输的局，没有赌徒会押注。
唐都的谋划，本来就是画家的事，另外两人如今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画家再狼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江白可能是寒蝉，寻常人根本不是江白的对手，让他们露面亲自杀江白，能不能成两说，自己肯定会死。
画家的声音很平静，带着阴毒，
“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扑街，你在西方做的事还没成吧，要不要我把名单给武天帝，让他来帮你火一把？
赌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所里输了多少钱，你连祂的账都敢拖欠...”
画家既然喊他们来，自然是有备而来。
手里拿着两人的把柄，画家说话硬气多了，
“我要你们做的事很简单。”
“扑街，从西方调点人手过来，秦汉关到唐都一路上有三处极其凶险的秘坟，你把这些秘坟挑了，江白要么绕道，要么闯入秘坟，没有第二个选择！”
既然寻常人不是江白的对手，那就去找鬼，找秘坟！
秘坟的破解，最消耗时间和精力。
“赌徒，你去和江白赌一把，无论输赢。”
这两人虽然嘴上不着调，但真办事起来，各有各的手段。
画家在来之前，就想好了两人的任务。
“事...也不是不能办...”
扑街和赌徒对视一眼，悠悠开口，
“可凭什么？”
光凭画家之前的话，不足以让两人这么卖力。
他们都是副所长，谁也无权命令对方，画家想让他们帮忙，至少要拿出诚意来。
一般的事，不足以打动两人。
画家是个聪明人，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你们帮我拖住江白，时间越久越好，至于我...”
画家停顿了一下，拿出了自己的筹码，
“一个月之内，我保证有天帝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