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的脸色黑一会儿白一会儿的,拳头紧握,眸子低暗的像阴风怒号后残卷的乌云。
萧隐将笙芜挑好的药放入药锅,缓缓向里面加了清水,“如此看来,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安念了。”
“想让我与将军府心生嫌隙,幕后之人果真是下了步好棋。”他勾起不羁的嘴角,愤怒,决绝,冷傲轮番在他的脸上登场上演。
“二师兄是说…他们是想杀了安念姐姐,这样将军府和王爷府的关系便会瞬间崩塌……”笙芜不禁捂住了嘴巴,如此的心机,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慕容轩轻轻点了点头。
已到深秋,夜里更是一片萧瑟寂寥咄咄的寒意袭人。
“这屋架了火会很热吗,安念的药得煎一下。”萧隐左翻右找,在屋子的角落里挪出一只火炉。
笙芜环视一下四周:“要不就搁门边吧。”
蓝色的火苗幽幽地跳动着,像是夜间的精灵。
没多久,中药独有的淡淡苦味便若隐若现扑向每个人的鼻翼。
萧隐拿着摇扇,轻轻煽动着。
眼波微转,一切已洞若观火。
他款款道:“比起师弟,安念确实更好下手些,若将军府与璃南的王爷闹翻,军心必定大乱,他们便能坐收渔翁之利,夺回兵权。”zusu.org 茄子小说网
慕容轩会然,冷蔑一笑:“我总感觉她拉拢了朝中有谋略的大臣,并且那个人——“他忽而变得正色,顿了顿道:”极有可能是相丞。”
“相丞?他不是一直都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吗?”萧隐微微皱眉,十分不解。
慕容轩斜倚靠着半个身子:“我也不能确定,只是这手段,真是像极了他。”
萧隐望着外面乌黑的夜空,思索道:“若真是他,你这麻烦可就大了。”
一丝邪笑挂在慕容轩的嘴角,冷绝的如深谷里傲然而放的黑玫瑰:“那还真有点意思。”
他眉头紧锁,眼里闪着若有若无着的担忧。
就算丞相已经站好队列,至少不是现在迫在眉睫能改变了的事。
他现在担心的是师傅算命时说的话——
“你和安念有一人可能会在鸡鸣旦日时发生危险。”
这么多年,师父占卜还从未有过错。
可是安念受伤的时间明明在子时,时辰明显不符。
他轻柔地给安念掖了掖被角,心里却执着于师父所言的“有人会因为重伤而无法出去”。
“笙芜,安念伤成这个样子,她能出去吗?”慕容轩心里在打鼓,敲击着身体的每处角落。
“当然可以,”笙芜脸上浮出一丝浅笑,“安念姐姐的伤口并不深,平时走路也不会耽误,只要不做幅度特别大的事就可以。”
“好。”他恍惚间失了神,心里隐隐生出几分恐惧。
他第一次如此害怕。
比战场杀敌生死一线之时还害怕。
他好怕…安念伤口未愈,便添新伤。
他从不信神,却无比虔诚地向着上天祈祷道:她受的苦已经够了,剩下的就让我来承受吧…
他摸了摸安念的额头,烧已然退去不少。
烧退便是好兆头,他抿了抿嘴角,温和道,“你们先回房间吧,我自己照顾她就好。”
“咱们还是在一个屋子吧,我害怕。”笙芜怯怯地撒娇,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行吧,”慕容轩和萧隐相视一笑,“你和安念睡床,我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