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情低声道:“大家小心,那太岁厄来了。”一语未毕,众人只觉那鲛人灯灯影一暗,一个硕大的黑乎乎的肉球从那石门飞了进来,砰地一声落到那口狼棺棺前,站定。
众人都是心怦怦直跳。一个个屏住呼吸,向那肉球望去。只见那肉球正是太岁厄,只不过那太岁厄身上的紫黑之色已然尽变成漆黑之色。只在那一张大嘴之中蠕动之际可以看到一丝丝的紫色的腔肉。
那只太岁厄立在地上,一张嘴不住蠕动,过得片刻,那张大嘴又停了一停。就这样,停一阵,蠕动一阵。
五个人站在那里,那太岁厄不动,五个人也是谁也不敢轻易走动。生恐稍一走动,发出异声,将那太岁厄吸引过来。
谁知那太岁厄突然自地上一弹,整个身子立时向龙卷风所站的方位扑了过去。那太岁厄身子凌空,便好像一座肉山一般向龙卷风迎面扑了过去。
太岁厄身子未到,半空之中一张大嘴已然张开,一张嘴竟然有数丈之大,足足将数个龙卷风吞入肚中。
龙卷风心中骇然,当下不及思索,右脚一弹,身子向后猛地弹了出去。手中那一把巨斧也是凌空掷出。
只听半空之中那一把巨斧发出呜呜的破空之声,笔直的向那太岁厄砍了过去。
那太岁厄身在半空,直将那大嘴向上一吸,那一把巨斧立时被吸入那太岁厄的肚腹之中。
众人都是看得一呆,跟着便是心里一寒。
那龙卷风这一斧头掷出,力道强劲,倘然对面是一扇铁板的话,这一斧掷出也会将那铁板砍出一个透明窟窿。谁知龙卷风一斧头掷出,那只太岁厄却若无其事,只是一张口便吞入了肚腹之中。
这一幕直让五人看得心惊肉跳。
众人心中都是升起一个念头,这太岁厄真的不是人力所能抗拒。当此生死危机之下,五个人又该如何避开这太岁厄?
众人一时之间都是茫然无策。
那只太岁厄庞大的身躯从半空之中滑行而过,丝毫不见迟滞,而这太岁厄虽然只有一张大嘴,但是似乎体内有某种物事可以看见感知,那龙卷风身子向后弹出,落到墓室一侧的石壁之下。站定。
那只太岁厄随即如影随形一般,身子飘起,直向那龙卷风落下的方位扑了过去。
方位掌握的厘毫不差。
龙卷风一惊之下,急忙身形疾闪,转瞬之间便即扑到这墓室的门口一侧。而后立即右手一一把抓住旁边的一根鲛人灯,用力一提,将那鲛人灯硬生生拔了出来,握在右手之中,随时待发。那只太岁厄一扑不中,顿时和那厚厚的石壁一撞,只听碰的一声大震,那只太岁厄从空中落了下来,跟着迅疾一个转身,一张大嘴又面向众人。而后那太岁厄口中咕噜两下,跟着大嘴一张,那一把巨斧又从那太岁厄的肚腹之中猛地吐了出来。
这太岁厄一吐之势,丝毫不弱于那龙卷风的奋力一掷。
那一把巨斧夹着一股啸声向龙卷风****而去。
龙卷风复又将身子往左一移。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那太岁厄吐出的这一把巨斧。旁边诸人只见那一把巨斧当地一声结结实实的砍在那石门一侧的石壁之上。那把斧头竟然直直的斩了进去。刃锋入石壁数寸有余。这一下竟似比龙卷风那一掷威力大了十分。
众人都是骇然不已。谁也想不到这只太岁厄吞进肚腹之中的巨斧竟然又吐了出来,且威势如此凌厉。
风冷情转念一想,已然明白,这只太岁厄乃木之一属,对于这金铁之物却是能吞不能咽,吞进肚腹之中,无法消化吸收,是以这才复又将这把巨斧吐了出来。
那太岁厄吐出巨斧之后,身形一展,电闪一般,复又向那龙卷风奔了过去。
龙卷风脚步移动,迅疾异常的向着门外飞奔而去。
龙卷风此举乃是想要将这恐怖之极的太岁厄引到外面墓道之中,而后再伺机将这太岁厄除去,即使无法除去,也好过在那墓室之中。
那太岁厄身形飘忽,行动快捷,在那墓室之中打斗久了,五个人难免会有所损伤。倒不如自己孤身将这太岁厄引走,好让那其余四人就此脱身。
这龙卷风是如此想法,那太岁厄却不上当。一追之下,见龙卷风随即远遁而去,当即半空之中止住庞大的身躯,一个转身,却向那站在狼棺一侧的金万流扑了过去。
风冷情大声道:“金师伯,小心。”话声未毕,那只太岁厄已然飘到那金万流身前数丈之外。
太岁厄庞大的身躯就好像一座小山一般。
太岁厄未至,那股庞大的威势已然压的金万流喘不过气来。
金万流虽然也是肥胖,但是和这太岁厄相较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相差倍徙。
金万流心里暗暗叫苦,面对如此恐怖凶残的太岁厄,金万流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打不过,逃。”
就在金万流心中逃跑的念头刚起,那只太岁厄已然扑到金万流身前。太岁厄未到,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已然涌了过来。
金万流骇然之下,双脚一纵,嗖的一声,纵到身旁那一口狼棺之上。堪堪避过那太岁厄这一击。
适才金万流身后的那一具狼棺的大椁却是被那太岁厄一口吞入肚中。只听嘎嘣嘎嘣数声响起,那一具狼棺的大椁似乎在那太岁厄的腹中被咬的粉碎。跟着那太岁厄将身子一转,复又向那狼棺笔直冲了过来。看这架势,似乎要一头撞来。
那金万流身子一弹,从那狼棺之上飘身而起,也向那石门之外奔了过去。
这墓室之中便只剩下了风冷情,和小五,水灵三人。
风冷情眼见情势不好,便欲招呼小五,水灵三人一起退出这间杀机四伏的墓室,一句话还未出口,那只太岁厄猛地一头向那狼棺撞了过去。
这一撞,风冷情等人都是一怔,不知道这只太岁厄想要搞什么鬼。只见那太岁厄一头撞到那口狼棺之上,直将那白玉狼棺撞得直飞了出去。
那口白玉狼棺甚大,整口狼棺怕不有上千斤重,这狼棺再加上这太岁厄一撞之力,撞到任何人身上,恐怕都是粉身碎骨。
风冷情本欲闪躲,奈何在他身后,还有他一心一意爱之护之的水灵,还有一个熊姥姥托付千万不能有半点伤害的小五。有这两个人在他身后。他又怎么能够躲开?
风冷情当下来不及思索,往后后退数步,这数步之下便退到那小五和水灵的中央,跟着风冷情回刀入鞘,而后双手齐出,一手一个,分别抓住水灵和小五的一只臂膀,向上一带,在这瞬息之间将小五和水灵的身子挥了起来,越过那飞过来的狼棺,向石门之外落去。
而他,却只有将身子置身在那横空而落的狼棺之下。
那边厢,龙卷风眼见水灵和小五从那墓室之中飞了出来,急忙和金万流一左一右迎了上去。
龙卷风抱住小五。
金万流双手接住水灵。四个人随即同时回头向那风冷情望了过去。只见风冷情被那一口狼棺结结实实的砸在胸口之上。
那一口狼棺碰地一声落在地上,棺盖翻落。狼棺之中的那一具狼神的尸骸也被这一震之下,飞了出来,落在地上。
风冷情蹬蹬蹬后退数步,身子贴到那墓室石壁之上,脸色如同白纸一般,跟着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随即委顿在地。
那一口鲜血不偏不倚,正正落在墓室地上,那一具狼神尸骸的头颅之上。
金万流,龙卷风,小五,水灵都是浑身一震。
金万流再也想不到这个少年竟然是泯不畏死,为了水灵和小五,心甘情愿的挡住那狼棺的重重一击。
水灵眼见风冷情口吐鲜血,委顿在地,口中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而后疯了一般向风冷情冲了过去。——她心爱的情郎为了他,身受重伤,她又怎么能不心痛如绞?在那一刻,她只想那个受伤的人是自己,她是舍不得情郎受一点点痛,受一点点伤——
便在此时,只见那只太岁厄猛地向那风冷情冲了过去。半空之中已然张开大嘴,似乎要将风冷情一口吞掉。
龙卷风骇然之下,身子一展,向那墓室之中风冷情所在的那一处石壁奔了过去。人未到,手中那一杆鲛人灯一挥而出。
鲛人灯的灯杆带着一股劲风,向那太岁厄直击而去。
那鲛人灯的灯杆重重的砸在那太岁厄的身上。那太岁厄浑然不觉,依旧向那风冷情扑了过去。
其时,龙卷风,水灵等人还未及到那风冷情身旁,眼看风冷情就要葬身在那太岁厄的饕餮大嘴之下。
水灵心里一阵剧痛,眼前一黑,立时昏晕过去。
小五看着这一幕,目次欲裂,口中大声喊道:“风大哥。”脚下也是拼命向那风冷情冲了过去。
小五自己此刻情愿哪怕一死,也要将风大哥救了出来,即使换自己的命,也是心甘情愿。
便在此时,只见一道灰衣人影从石门外面一跃而入,电闪一般纵到那太岁厄的头上,而后复又向前一弹,落到那已然昏迷的风冷情身旁,一把抱起风冷情,更不回头,身形向后倒纵而出,向石门外面弹了出去。
这一下宛如电光石火一般,只看得龙卷风,小五都是一怔。
三人呆住的瞬间,那灰衣人已然从墓室里面奔了出来,路过水灵的时候,那灰衣人左手一把将水灵复又抱了起来,向那石门外面狂奔而去。
那灰衣人路过龙卷风,小五的时候,口中大喝道:“还不快逃?”声音还在小五,龙卷风二人耳旁,那灰衣人影却已经掠出二十余丈开外。
龙卷风心头一震,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一闪而过之时,龙卷风已然看到那灰衣人脸上蒙着一块黑巾,看不清面目,但这身形,这声音都是如此熟稔。
金万流跺了跺脚,大声道:“快走,龙卷风,再晚些,便来不及了。”
龙卷风回头一看,只见那只太岁厄已然衔尾追了过来。心中一凛,当即掠到那小五身前,一把抱起小五,向着石门外面飞奔而去。
那只太岁厄岂肯干休?当即身形飘起,向着五人追了过去。
那太岁厄甫一飘动,身前募地站起一物,横里拦住那太岁厄的道路。
只见那一物却是那狼棺之中的那一具狼尸诈尸而起。
这狼棺之中的狼尸本是突厥皇族敬奉的狼神,生前已然是万狼之王,死后被供奉在这王陵之中。那狼神本是通灵之物,死后灵气早已泯灭干净,待到这太岁厄进到这陵墓之中,触动狼棺,那狼棺落到地上,将那狼神的尸骸震落出来,以致被风冷情吐出的鲜血一激,顿时诈尸而起。
那太岁厄见狼尸拦路,一张大嘴顿时张开,猛地向那狼尸一吸,那狼尸双足一瞪,跃到一旁。一双闭合的双目此时也睁了开来。
太岁厄向那狼神尸骸直追了过去,那狼神的尸骸在这墓室之中左冲右突,眼看那太岁厄的饕餮大嘴吸力越来越大。那只狼神之尸双目露出凶光,身子奔到那墓室左面一根鲛人灯灯杆之下,而后猛地向那鲛人灯灯杆奋力一撞。只听喀拉一声,那一根鲛人灯的灯杆齐齐而断。随着那鲛人灯灯杆的断落。整间墓室上方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