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垂头丧气的把眼泪抹在他脖颈。
黑瞎子原本站出去两步的脚步也撤了回来,他的声音又沉又哑,但还是故作洒脱的把所有的食物和水塞了过来。
“害,那钱大管家,你先带小老板回去吧,瞎子就在这里收拾残局。”
王萌也抽噎着后退一步,“大小姐你先走吧,王萌萌我也留下来。给老板挖坑…”
(?? . ??)
无邪是感觉自己死了都要被气活。
钱恒钦佩的点了点头,眼眸加深。“这里交给你俩了,我就先带小尾款回家了。”
黎簇扫视全场,看向无邪,“无邪,谢谢你带我经历这一切,你的命你自己断。”
汪杏汪云对视一眼,默默跟上。
无邪死不死的他们不知道。
但是他们才不会相信汪苏汪清两个贱嗖嗖的小汪就这么死了,他们命大的很。
他们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顺着管道爬出古潼京的时候,车子已经缺油了,只能暂时开回客栈休整。
然而当客栈住下来的头天晚上,黎簇就发作了,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健康,随时都要嗝屁了的样子。
无所谓披着外套出来查看,见他仰面躺在地上打滚儿,一副要把地擦干净的样子。
努力睁大些哭的红肿了的眼睛,“这孩子,不会是胎里不足吧!看起来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好像都不怎么健康。”duqi.org 南瓜小说网
钱恒倚着门看戏,单手搭在她肩上。
“没事儿的,可能是癫痫,等他擦一会儿地就好了,正好搞搞卫生。”
神志不清的黎簇听到这些,差点儿能控制身体,重新爬起来打他们。
只是他脑子昏昏沉沉,随着忽明忽暗的烛火,被拉进了别人的回忆中。
一个细皮嫩肉的女研究员,正在跟她的上级汇报情况,黎簇努力的睁大了眼睛。
想要看清那女人的模样,居然是……
他的同班女同学,沈琼。
黎簇瞬间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是虚幻的,自己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而无邪就是那个楚门的世界里面通向自由的路,自己却没有把他抓住。
黎簇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桌子上,面前的几个人正分食着一只烤羊。
“姐,他醒了。”
“哦。”无所谓冷漠的把匕首插在桌上。
正巧抵在黎簇的天灵盖儿上,黎簇吓得又想骂人,转头就被钱恒眼神威慑住了。
“好吧好吧,我认输了。”
“黎簇,你可以走了。”
黎簇听到无所谓的声音,微微怔愣了一下,“我,可以走了。”
“是的,你的沙漠之旅结束了。”
黎簇有些迟疑的看向钱恒,小汪。
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都像是木头人一样,“真的,就此结束了吗?”
无所谓没有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就递出了车钥匙和充足的物资,恶狠狠的说。
“快滚。”
黎簇飞快接过车钥匙,但还是迟疑的看了她一眼,“谓谓姐,就只有一辆车,你把车给我了。你们怎么办?要不一起走吧。”
无所谓怨恨的看了他一眼。
“都说了不要你管。”一掌击在桌子上,形成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黎簇被深深刺痛了,无邪死在这里他也不想的,为什么无所谓看起来好像在怪他。
明明他才是无辜者,无邪是个绑架犯!
“好,我滚。”
他放下钥匙,转身出了客栈,牵走了两头骆驼,沙漠的风沙很大。
黎簇用外套盖着脑袋,脑海中不断回想的,居然是无邪的好。一次次的出手相助,一次次的维护与关心,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绑架自己的人,有了依赖。
掏出还剩两格电的手机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照片是刚来古潼京的时候,无所谓给并排走在一起的黎簇和无邪拍的。
那时候她眼中闪着泪花,说,“无邪,带着他的天真向我走来了。”
自己一直不懂,到现在,却不想懂了。
黎簇颓废的趴在骆驼上,“我要活着,故事还没有结束,我要看看无邪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黎簇就这样撑着一口气,出了古潼京。
看着胡杨林的枯枝乱叶,黎簇久违的感到舒心,倒在落叶堆里,沉沉的睡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黎簇已经身在北京的医院里,穿着病号服,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黎簇伸手触摸着自己脚腕的跟腱,那里包的严严实实。是谁,把他送到这里来的。他明明记得自己晕倒在了胡杨林了呀!
就在这时,梁湾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黎簇,你去哪儿啦?你最近都经历了什么呀?你跟我说说。”
黎簇有些难以启齿,“我……”
他把后脑勺往床头一撞,“不记得了。”其实黎簇不是难以启齿,他是真的忘了。
梁湾心中一跳,捏起床头的病历单。
“头部外伤,头疼六个小时,神志不清两个小时。之后出现逆行。逆行性遗忘症。”
梁湾记忆回溯,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一个肌肉密度非同常人的人。
那是(从西王母陨玉里刚出来的)——张起灵,他发烧的时候,身上的纹身,跟自己一样,只有在预热的时候才会显现。
离开病房的梁湾,迅速来到档案室,翻出来十年前的档案,“就是这个,一模一样。”两张一新一旧的单子重叠在了一起。
“逆行性失忆,十年才见到第二桩。都跟无邪有关,无邪,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两个人都跟他有关系呢?”
梁湾是不可能想通的。
因为无邪已经‘死’在了古潼京。
黎簇没有在医院住多久,不知道是瞎子缝纫技术太好,还是无邪的特效药太管用。
总之才半个月,他就拄着拐杖回去上学了。
坐在教室里,他总感觉自己跟这一切格格不入,就好像无邪他们的世界才是属于自己的。
下课铃响了,黎簇思绪回笼,伸手摸向拐杖,班主任看着他这个了无生趣的死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甩手走了。“害。”
黎簇嘴角勾出一抹邪笑,“干嘛呀老班儿,今年考不上明年接着陪你啊?”
“滚。”老班儿平时可以德高望重,但这时已经连人民教师的体面都维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