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等了太久,外边人有些急了。
陈老管家又提醒道:“少爷,堂屋那边…莫要让长老会的人等急了。”
陈牧推开门走了出去。
沈令月则落下了床帘,一副不好让人见女儿家真容的模样。
管家瞥了一眼,有些绷不住。
难怪出来这么慢。
陈牧嘟哝道:“我还想去洗把脸醒醒酒呢。”
“三少爷,别再耽误了。”
陈牧摊手,跟上了队伍。
路上,老管家神情凝道:“三少爷,等会过去莫要先开口,让大少爷去应对他们,知道吗?”
“有人闹事时扯上我名号?”
“是。”老管家叹了口气,低声道,“剑心阁大公子说,您曾试图侵犯他们家大小姐,此事可有印象?”
“包没有的。”
陈牧一口否决。
这事他问过身边人楚河。
楚河称当时他被自己安排去取桌子了,只是回来时见到他周边有动静,但没具体去问。
虽不了解内情,但提及此事,楚河不予置评,只是说:
“风月场所的姑娘们您哪个没见过,谁值得您这么急色?”
陈牧懂了。
所以现在面对老管家,他矢口否认。
而且确实没印象啊!
他凑上前去笑道:“管家您觉得我长得如何。”
“佳公子,奈何长了张嘴。”duqi.org 南瓜小说网
“嗨,风月楼的姐姐们可喜欢我的嘴了。”陈牧指了指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说,“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以前的话是,现在的话不少说。”
“我偷吃也要挑嘴的好吧。”
“可您…没恢复记忆吧。”
陈牧脸色微变。
老管家故作不知,继续领路。
“确实没有…可陈老你怎么知道的?…等等,莫非…”
“我们信,但长老会那边未必信。”
陈牧若有所思。
如果长老会里有人为了坑害他,先给他扣上失忆的帽子,那就麻烦了。
毕竟他“失忆”了,就算说不是也没法取证。
于是陈牧笑骂道:“人家真要国色天香,我做了,我也会将人拐回家,方才颜雨哥才将风月楼的令月姑娘给我送过来…”
“你还骄傲上了?”
“嗯。”
竟然还承认了?
老管家无言。
有点不想将少爷带过去了。
“三少爷,堂屋到了。”
……
地点:饮雪山庄·堂屋。
推开门,里边红木椅上已坐满了家中长老。
正前方主桌上,陈三行正坐在那里小口抿茶。
现场毛骨悚然的肃静。
陈牧一到场,众人的视线死死的打压在他身上。
“陈狗,我要杀了你。”
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陈牧转头看去。
堂屋的灯光或许是刚点燃,还不够明亮,灯笼投下的斑驳光影,映照出一青年男子冰冷的面容。
陈牧挑眉道:“你谁啊?”
男子嘴角微微勾起,声音低沉而又冷酷:“呵,欺辱我妹妹,却敢做不敢认吗?”
陈牧陷入沉思道:“让我想想,红花楼的小红姑娘?”
“……”
“白玉阁的落雪姑娘?”
“……”
“都不是,那肯定不是风月楼的小令月,她只有我这情哥哥,现在还在我屋内小憩呢。”陈牧挠头道,“所以你丫到底谁啊?”
堂上传来一阵隐晦的笑。
剑心阁大公子齐瀚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他听闻陈家三少爷行事离谱,但没想到这么离谱。
群芳谱本谱是吧?
齐瀚冷笑一声道:
“你想不起来就让我来告诉你,你去风月楼前曾去过天外楼,当时你去了事先预定的上品客房……”
“说正事,别耽误我喝酒的时间。”
青年青筋狂跳,但还是咬牙切齿的将一沓签字画押的证词塞到陈牧怀里:
“证词在这里,你要是个男人,就莫要耍赖。”
陈牧好奇拿来一看。
我见着三少爷醉醺醺的闯进剑心阁女眷的房间
剑心阁门人落脚的房间里传来女子尖叫
三少爷的事没人敢掺和,我们只敢私底下画押作证
……
陈牧匆匆扫了几眼,甩了甩手上证词道:“老哥,你就带这东西来我饮雪山庄?”
齐瀚冷声道:“敢做不敢认?”
陈牧似笑非笑道:“长老们看过这证词吗?”
长老会一阵沉默。
这下陈牧自己都绷不住了。
好家伙,长老会是对自己有多不信任啊。
连庄主这边的自己人都没怀疑这件事。
三少爷,看你干的好事!
算了,我自己来。
他一把将“证词”甩在齐瀚脸上,混不吝的破口大骂道:
“放你他娘的屁!”
齐瀚怒火中烧,但知道不能失了分寸,没有动手,只是怒道:
“陈家就这样教你的?”
“少他娘的先扣帽子,人证,物证,动机你一个有准信的都凑不齐,来这狗叫什么?”
“你……”
“我什么我?人都不带过来,整个签字画押也算人证?”
“我……”
“你什么你?天水州府城不认得本少爷的人都大有人在,你一武州的深闺大小姐,跑咱们这来能有一群人认出你们身份,你脸可真大!”
“可……”
“行了,别说了,我可是败家子,几个月前都不修行武艺的,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一个武家出身的大小姐,被一个普通人欺负吧?你们剑心阁这教导能力,保得住武州吗?”
锵!
利剑出鞘,直指陈牧喉咙。
齐瀚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此等欺辱吾妹之仇,我必要让你付出代价。”
“放肆!”
三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音如洪钟般震耳欲聋。
“陈牧便是真做了猪狗不如之事,也轮不到你齐家处置。”
众长老也是怒发冲冠。
“小小年纪便敢搬弄是非,口出狂言,真当我不敢杀你?!”
“俺还说你夜间上门糟蹋了俺十三房小妾呢!”
陈牧嘴角一歪。
虽然这群长老的话不中听,但确实是站自己这边的。
还有某位长老,谁当你十三房小妾真是倒了血霉了。
“安静!”
陈三行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嘴里发出一声大吼。
恐怖音浪传来,刹那间堂屋灯笼熄了又亮,陈牧只觉得一阵轻柔的血气缠绕在自己身上。
下一刻,场下的齐瀚众人竟被吼得衣衫破碎,眼中都是一阵目眩,身形摇晃难动。
——但却再没争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