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明愣了一下,嘟哝道:
“身为皇亲国戚,要学会给手下人信任,才能得到忠心。”
“我没和你开玩笑,你真的该小心一点了。”
陈牧摘下那叶子,塞入他口袋里说:“陈家和中州皇室联系不多了。”
“你算老几。”魏王微微皱眉,“本王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陈牧看了他一眼,忽然露出了个笑容:
“扮猪久了是会真变成猪的,真想自保,与其折磨自己,不如报复他人。
真要年纪轻轻丧命,那就死不瞑目了,言尽于此。”
陈牧转身离开,徒留下云天明愣在原地。
良久,他抽出了蓝冰草,叹息一声,将其踩到脚底:
“如果能安稳活着,谁又愿意这样呢?陈家三少爷吗?和我了解的好像不太一样。”
另一边。
走在小道上的陈牧脸上笑容已化作冷肃。
无论是未来还是现代,长者还是幼童,践踏弱者的事太过常见。
他本是为了得到大哥认可,才想着入外门,快速展现成绩的。
但现在他突然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偏偏再次进入外门这耻辱之地了。
因为这是他在饮雪山庄内走向不幸的起点,也是他愤怒的根源之一。
“果然…还是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当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两日后…
地点:演武堂告示栏前
外门初开公讲武学的课程,会根据男女差异和修为层次做区分。
区分的依据是昨日测试的评定结果。
根据评定的不同和男女差异,授课类型会有所不同。
也即是说,评定优越者,可去学习更高深的内容。
而现在告示栏前很热闹。
“陈牧?谁啊!竟然是第一名?”
“奇怪,这榜首怎么和传说中的纨绔三少爷同名?”
“有没有可能就是三少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此时被众人议论的正主,正坐在饮雪书院内发呆。
小厮一脸可惜的说:“少爷,本想和您一同授课,但方才看了下公告栏,您是要去学习进阶武学了吗?”
“没关系,基础武学公讲是外门统一上的,我们可以一起…”陈牧下意识说道,片刻后古怪的看向小厮,“你怎么跟着过来了?”
“啊?”小厮愣了一下,奇怪道,“少爷进来了,我不就进来了?”
“不是,长老那边不是需要考核的吗?”
楚河歪了歪头,片刻后一拍脑袋:
“噢,这事少爷您确实不知道,本家的学伴和本家一样,能直接入学的。”
“……那你为何不入?”
“我自己入门了,那还是少爷您的学伴吗?”楚河理所当然的说。
坏了。
这样一说他有点内疚了。
这家伙竟不是照顾他日常起居的小厮,是家里找来的学伴。
学伴和小厮之间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小厮只是下人,而学伴往往是比对方低上一梯队的豪门。
像是朱紫王朝幼帝当年的学伴,都是公侯世家。
饮雪山庄肯定比不得皇室,但也是当地豪门。
难怪楚河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没有那些侍女那么拘谨。
楚河自然不知道陈牧心中想法,还在喋喋不休:
“我感觉最近少爷变得不一样了,好像也不是变聪明的问题,少爷本来就很聪明。
哦,是处事态度不一样了。
你可是这次总评定的第一,怎么能这么淡定,换做是我,早就从饮雪书院宣扬到百草堂了!
少爷真的变得更帅气了!”
正当陈牧想让他别再吹捧时,一个身影来到了他座位前。
陈牧抬头看了一眼。
这人啊,还真是爱自己找上门来。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三少爷,好久不见。”
三长老的外孙,在上一次重启被他开瓢了李肃站在他面前。
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那个,三少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李肃,小时候当过您的学伴。”
陈牧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个嘛,我不记得了。”
李肃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种时候哪怕是为了应付一下,不也应该装一装吗?
感受到周边陈家子弟传来的异样目光,他支支吾吾道:
“我们还一起放过风筝呢,您不记得吗?”
当然记得,如果不是有这个身份,第5次重启我也不会被坑得这么惨!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
如果说张三教会了他面对残暴的敌人要更残暴,那三长老一派就教会了陈牧,对待陌生人多留几个心眼。
他平静的说:“等我回去后问一下大哥。”
李肃笑容越发勉强了。
终究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心里头藏不住事,他开口道:
“呃,不、不过三少爷之前是同哪位教习学的手段,这次成绩真的吓了我一跳,都是陈家人,介绍一下那位教习可以吗?我觉得我还需要补补课。”
“运气加上实力罢了。”陈牧懒散的抬起头道,“这样的回答满意吗?”
就算李肃再迟钝,也察觉出了陈牧并不想和他多说话。
他甚至怀疑三长老那边的谋划被对方知道了,不然何至于如此不给情面?
他脸色微微发白,惊在原地。
“虽然是偷听,但实在忍不下去了。”
李肃身后,一个打着折扇的青年走上前来:
“请了教习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三少爷是因为得了第一就看不起人吗?光靠运气就能得第一?”
陈牧眯了眯眼。
帮李肃出头的青年,正是三长老的孙子陈德凯。
第五次重启侮辱过他的一员。
和陈牧这个除了恶名外几乎神隐的三少爷不同。
陈德凯经常在外门活动,不少人认识他,更忌惮他背后的三长老。
他一站出来,议论声更多了。
“陈德凯那边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询问三少爷哪个教习教的,人家没告诉他们。”
“呃,人家谁教的关他们屁事?”
见着窃窃私语如自己预料一般起来了,陈牧这才稍微提高音量:
“父亲和爷爷很早就出远门了,咱们家那位代庄主往日忙得很,就连监督我习武的时间都腾不出来,不像你,你可是三长老的孙子啊。”
陈德凯冷笑道:“那你真的是靠运气拿了第一?谁信啊!不会是有人透露了考核细节吧?”
陈牧摊开手道:“你爱信不信,觉得不服气就去问负责考核的外门长老,我说的本就事实,山庄里谁不知道我平日多喜欢玩?!”
“确实,众所周知的纨绔子弟嘛,看三少爷日常行为,确实不像接受过正规礼仪教程。”
闻言,陈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