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俺也要和弟弟一样去上学。”七岁的小丫央求刚刚从大沽口回来的父亲孔杰。
孔杰这次去了一趟大沽口,前后击毙了二十六名清兵,其中还击毙了一名绿营把总和一名蒙古八旗的骁骑校,并击伤了一名牛录章京,立下大功,不仅获得了六百两银子(按照击毙一名绿营清兵十两银子、击毙一名八旗兵二十两银子,击毙军官赏格更高)的奖励,还升为百户军官。
“去去去,别闹了,小丫头片子读什么书?”孔杰不耐烦地推开了女儿,“反正以后是嫁人的,女儿嫁出去以后,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就是婆家的人了,读书有什么用?浪费银子!”
“孩子他爹,”孔杰的婆姨心疼女儿,“反正侯爷办的学堂,几乎是不要银子的,一年下来才三毛钱银子,相当于以前的三百文钱。你这次去也立下大功了,家里不缺银子啊,拿出几两银子出来,就能让孩子读书了,难道你还舍不得这点银子?”
“败家娘们,你懂个屁!”孔杰骂了一句,“一年三百文钱,说得倒是轻巧,按照伯爷说的,读了八年的书,才算是新式学堂读完,九年下来,就是二两四钱银子了!这些钱可以买多少猪肉,可以买多少好吃的东西了?浪费在女娃子身上,白白浪费了!”
小丫抽泣着顶撞父亲:“爹,张家姐姐也去学堂读书了,她告诉俺,说女娃子读了书,能当兵,也能当医官,还能进学堂当女先生,甚至还能进锦衣卫呢。谁说女娃子读书没用?读了书,也能赚钱给家里啊。”
孔杰冷笑一声:“读了书赚钱给家里?等你读完书,也该嫁人了!咱家里花钱供你上学,读书学成以后赚钱给婆家用?这亏本买卖,劳资可不干!女娃子,就是一个赔钱货!”
“爹,俺学成之后,可以不急着嫁人啊,先多孝敬您和娘几年,再嫁人也不晚。听说姐姐说,侯爷和公主成婚的时候,公主都已经十八岁了。俺读八年书,十五岁学成,还能孝敬爹娘三年,十八岁再嫁人也来得及。如果俺能当一名锦衣卫,还是医官,工作三年下来把这八年读书的钱都全部挣还给爹了,还能有剩下的。”小丫争辩道。
“呸!人家那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就凭你这个赔钱货,也配和公主殿下比?”孔杰骂道。
“谁说女娃子是赔钱货?”正在父女俩争论不休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赵鹏的声音。
孔杰连忙转过头来,只见身穿一身紫色飞鱼服,头戴无翅乌纱帽的赵鹏站在自己身后,他的身边还有几名穿着大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见到赵鹏,孔杰连忙跪地行礼:“卑职参见侯爷!”
赵鹏亲手扶起了孔杰:“哈哈哈,你可是咱们大明的大功臣啊,快快请起!”
孔杰站起来后,环视屋内一圈,发现家中连一张像样的桌椅都没有,于是满脸愧疚地说道:“侯爷见谅了,寒舍实在是过于简陋,连给侯爷坐的地方都没有,还望侯爷恕罪。”
赵鹏哈哈大笑:“无妨无妨,孔百户,走,咱们去外面皇庄的会客室坐坐吧,把你家婆姨和孩子们都一起叫上。”
大明的皇庄,是由原本的军户改编而来的。皇庄虽然不是东林党开办的农场性质,但皇庄却是类似于后世的公社性质。
可以说赵鹏对东林党的改变十分成功,如今的东林党,已经完全变成工商业资产阶级了,大部分的东林党人都是从事工商业生产活动,还有一部分比较保守的,以土地为根基的东林党人,也改变了透明原来的想法,把租种农田给佃户变成了农场,雇佣农业工人。而剩下极少数最保守的东林党人,虽然他们仍然依靠地租为生,但是他们是把土地租给一些懂得大规模农业生产的农场主,由那些农场主来雇佣农业工人从事生产,再向东林党缴纳地租。
江南东林党的土地已经几乎全部变成了农田,甚至有一部分东林党人见到工商业巨大的利润,就把自己的农田变成工厂、码头、店铺、商业中心、住宅楼等建筑,原本的农田消失了,一座座漂亮的建筑物拔地而起,东林党人收取地租,这样地租的收入远远高于农田地租收入。
但是大明的皇庄,并没有采取农业工人的生产模式,而是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公社和承包责任制的结合体,皇庄的管理方式,是类似于公社模式,根据不同级别的官职,分配不同的工作,皇庄内有办公楼、销售部、采购部、仓库、食堂等,还有皇庄的学校、医务室等。
但是在收入分配方面,又是各户算各户自己的,交完了佃租之后,剩下的收入都是自己的,而且因为是皇庄,军户们只要向皇帝陛下缴纳佃租,不用另外承担国家的赋税。
军户们虽然在战时需要服兵役,可是服兵役是有偿的,可以领到军饷,而且立功的话,还能有额外的奖励。
其实除了赵鹏以外的所有人都看不到,皇庄真正的核心是新式学堂!
皇庄内的新式学堂,分为蒙学学堂和中等学堂两种,其中蒙学学堂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小学,学生在这里读书四到五年,除了识字和学习文言文、古诗之类的传统中国文学之外,还有学习算术、基础格物等知识,学习成绩优异者,四年后参加毕业考试,学习成绩普通者,五年后参加毕业考试,考试合格者从蒙学学堂毕业。
蒙学学堂毕业之后,可以进入中等学堂继续深造。中等学堂就分为文理科了,学文科的,除了传统的八股文教育之外,还有各种文学、历史知识的教育,兼有简单的格物、生物知识等。从中等学堂文科毕业,就相当于秀才了,可以参加举人考试,也可以去南京高等中学继续深造。
南京高等中学文科毕业之后,可以取得与举人同等功名的学历,也就是意味着可以直接参加京城的科举考试,譬如说会试和殿试,获取功名。
而中等学堂的理科,则是赵鹏将来为了改革科举制度创办的学堂,理科主要学习数学、格物、化学、医学等被当年读书人称之为奇巧银技的东西,可是这些基础科学,正是人类发展的需要。
通过了中等学堂的理科毕业考试之后,取得的学历等同于秀才功名,赵鹏称之为格物学秀才。获得格物学秀才功名的学生,可以进入南京高等中学理科学习,学习内容自然比中等学堂要高深多了。一旦通过了高等中学理科毕业考试之后,可以获得格物举人的功名,能参加大学堂的考试。
通过大学堂考试,可以进入大学继续深造。大学毕业考试通过后,获得等同于进士资格的学历,赵鹏姑且将其称之为格物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