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未来梦魂族的大当家几个傀儡烧着玩玩,是鄙人的荣幸。”
说着,霜衣男子木杖点地,“咚”的一声,脚底出现一张符阵。
见状,凌若心生疑问。
契约族与忆灵族早有勾结,并且派族人去往常世的事,她不是不知。只是先前与契木交手,并未发现此人身怀外族功法。反倒是契桃隐藏颇深,既通阵法,又懂傀儡。
在冥岛之上,修习外族术法不算禁忌,但是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发生在出入常世的人身上。
而契约族近百年从未上报有人出岛,因此契桃必须想方设法遮掩此事。
难怪当初与契桃相处,莫名有种不真实的朦胧感,凌若恍然大悟。
眼看着纸片傀儡和她的距离在逐渐拉近,心里难以平静。有过一次交手,那人怕不会故技重施。可是眼前的傀儡由于方才一般无二,凌若猜不到他想做什么。
虽说心有疑惑,此刻还有姥姥和地魔兽在场,倒也没把霜衣男子放进眼中。
对付虾兵蟹将,无需耗费太多精力。与其等着对方把傀儡扔在她脸上,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凌若也不捻诀念咒了,干脆以自身为凭依,周遭布下一圈灵火,但凡有东西进入范围便会自动燃烧。
如此,就算再来千军万马,也近不了她的身。
刚想夸自己真是聪明伶俐,就被猫儿抢了先。
“主人真是太厉害了喵!”
凌若冷冷的应了一声没多言,心想这家伙肯定是觉得不久前说错了话,现在正想方设法的弥补。
其实也也不生气,但颜面这东西,有时候还是要的。
“还是年轻,太过轻敌。须知小扬子对你可是下了杀心的。”
少女不为所动,瞥了它一眼道,“泥菩萨过江。”
凌若没有口出狂言,刚才一事她看得出杀意是维持姥姥能力的来源,一旦切断、削减,它就会变得衰弱。
但是她不知道直接下手除掉它是否会影响到凌霜的身体,所以一直迟迟未动。
不过刚才话中提到了“小扬子”,着实让她惊讶到,因为平时她也是这般称呼冀北阳的。虽然能断定姥姥口中的是另一人,可许久未见又听到如此近似的名字,心中难免感慨。
二人已许久未见,冀北阳自上次在楼门县草草丢下一句追黑衣人后,便杳无踪迹。这其中她去了魔域,如今又回到冥岛,怕是以后更无相见机会。
想到这里不由偷笑,若是骗他小雪险些命丧黄泉,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主人,您不能总拿我跟那个刀疤脸开玩笑…”
“没开玩笑,小阳子可是在意你在意的紧。”
控制住姥姥等同于掐住霜衣男子的明白,届时不管他施展何等功法,再放出几个傀儡都是白扯。
可是……
想到另两个女子,凌若心中有些迟疑。在战场上,应该拥有同情吗?她不知道…
“小姑娘难道就不好奇这人为何想杀你?”
本就沉吟不决,又听到姥姥引人瞩目的话语。凌若分明知晓对方意在分散注意力,以方便在暗处搞些小动作。施展同样的路数怎么可能有用?
其实有用——
关于霜衣男子的身份,早就在心中嘀咕了一万遍,而这一切大约都被姥姥看在眼里。
“就没觉得他的衣服有些眼熟?”
眼熟是眼熟,但凌若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便没理会,反手凝出三道剑气朝它周身砸去。
要不是为了保全凌霜的身体,也不至打得这般憋屈。少女皱了皱眉,愁容一片满是无奈。
按理说,凌若此举不过是威慑,未下狠手,所以剑气力道较轻。没想到姥姥反应如此强烈,身形偏移到另一处。
剑气追踪的轨迹被拉长,导致刮蹭到安静片刻的地魔兽。
“嘶—嗷!”一声低吼,周边地面尽数凹陷、坍塌。院落之中本就是断壁残垣,这下子被破坏殆尽。
“梦魂族的人为何可以召地魔兽为己用?”
终于,有除自己之外的人提出此问。
重点是——召为己用?
不不不,定是姥姥说错了。
先前就已有猜想,估摸“地裂天崩”杀伤性太大,触及冥岛柱,从而使周遭的封印松动,故而出现现在的状况。要真的说,地魔兽的确是被她——间接放出来的…但是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她还是有的,像地魔兽这种强悍魔怪,才不可能听她使唤。
于是摇了摇头,半是调侃的回道,“地裂天崩给崩出来的。”
“地裂天崩?”闻言,姥姥再次发出沙哑而苍老的狞笑,“小姑娘呀,你怎么连自己施展的是何术法都不晓得?‘地裂天崩’?你刚才施展的可不是此法。”
凌若听得是一头雾水,她会不知道自己刚才施展了什么术法?
“那是什么?”
“幻灭苍穹。”
听名字,别说和土行术法无关,怕是整个五行术法哪个都沾不上边。死老妖婆,欲分散她注意力,也不必说出如此低劣的谎言。
少女面带怒意,“骗人!此术法闻所未闻,怎么可能由我施展。况且知晓破坏性这么大,早知如此断不会在自家府邸折腾。”
“主人,战斗时你还顾虑这些吗……”
刚要下意识的要把猫儿的雪白脑袋推回去,这才想起它现在已然化剑。便有些尴尬的回道,“……其实没有。”
姥姥还在试图分散凌若的注意力,“你可知在冥岛地下埋藏一件旷世神物,名曰日光神镜?”
一言惊醒梦中人,儿时母亲曾与她说过世间的几大神器,日光神镜便是其一。
可这与地魔兽有何关系?
“刚才的那道光,看到了吧?”
何止是看到,那束光一击冲天,直接使整个天幕彻底破碎。原本还在疑惑为何将地魔兽封印在同样阴寒的冥岛之底,若是有此等极阳神物克制,就说的通了。
怪她功夫没学到家,一个“地裂天崩”就误施展为“幻灭苍穹”,不仅放出地魔兽,还毁了一件神器……
已经走到这步田地,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走。
情势明明如此危机,可凌若想的竟然是如何与母亲交代,如何与其他柱族族长交代。
然,转念想之,现在还用忧心柱族族长的看法吗?一般都是兵刃相见的关系了。
正当此时,凌若的注意力被散的四纷五落,给了霜衣男子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