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生点了一根烟,掀了掀眼皮,没接话。
坐在他旁边,曾经睡在他下铺的战友,开了口:“肯定单着呢,我们顾队,是不婚族!”
许是今天下午碰见了她,然后就想到了小麻烦的缘故,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人变得有些感性,一整晚几乎都没怎么开口的顾余生,蓦地出声,说了两个字:“不是。”
一伙人被顾余生莫名其妙吐出的两个字,说的一怔,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顾余生像是没看到一般,从桌上找了烟和打火机,不紧不慢的点燃,抽了一口后,他才继续把刚刚的话,补完整:“我不是不婚族了。”
隔着烟雾缭绕,整个包厢里的人忽然变得有些模糊,他眼前隐隐地浮现出,那一晚,他和她在步行街,她完唱歌后,他深吻她时,心底浮现的那个念想:小麻烦,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不婚族,不过是没有遇到那个让你想许订终身的人罢了。
这一瞬,他整个人忽然变得有些伤感,再开口的话,轻飘飘的,透着某种薄凉:“因为一个女孩。”
原本喧闹的包厢,稍微安静了一点点,随即就有人吹了一气啤酒,问:“顾队这意思,是要娶那个女孩啊?”
顾余生瞌了瞌眼皮,没说话。
紧接着有人又问:“顾队,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啊?我们这一群人,肯定会过来的,一睹大嫂的风采。”
“顾队,要不跟我一起结吧。”这次开口的是刚刚那个说自己年底要结婚的战友。顾余生指尖轻颤了一下,有烟灰簌簌的坠落在他面前的酒杯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端起,一口气喝光,才回:“她……出远门了,可能还要等等。”
其他人没太理解他这话里的含义,傻不拉几的开口追问:“哪里了?长期旅游?还是被派去哪里出差了?”
顾余生往沙发上靠了靠,吐着漂亮的眼圈,盯着天花板不断闪烁的七彩灯光,隔了许久,才语气低低缓缓地开了口,有点像是自言自语,但却足够一屋子的人听的清清楚楚:“我倒是希望,她是去长期旅游了,或者是被派去哪里出差了,那样,还有个归期,还有个盼头……”
顾余生像是说不下去了一样,停顿了下来,过了好半晌,他轻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神情淡漠的又开了口:“……可我要等一等的她,归期未定。”
他都不知,她何时才能回来。
这样漫无止境的等待,最消磨一个人的耐性。
而他,向来是最没耐性的人,却等她等的如此坚决。
这样漫无止境的等待,最伤害一个人的心。
而他,就算是心被伤的千疮百孔,却也没曾想过要放弃。
顾余生静默了许久,许久,才轻眨了眨眼皮,又开了口,因为含了烟,声音很含糊,让人听得不是特别清楚:“我一直都在等她。”
等一个归期未定的人。
只等这个归期未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