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内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凌知念和楚清歌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登记报名处。小厮拿着毛笔,神色犹豫,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
“姑娘,公子,你们二人是何关系也无任何证明,这无法登记。”小厮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为难。
他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其他新人,那些人都带着婚书或定情信物来证明身份,而凌知念和楚清歌却两手空空。
“你看那些,他们都带了婚书或定情信物来证明身份,你们这……”小厮的话音未落,身后的人群已经开始躁动。
“你们快点啊,不行就赶紧让开。”一个路人不满地催促着。
“是啊,快点证明啊,不会是骗子吧。”路人乙也跟着起哄。
“说不一定呢,每年都有些男女赌徒,合作来此。”路人继续说道。
凌知念面对众人的质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辩驳。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绿裙的女子缓缓走来,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方沉来了!”有人低声说道。
方沉,画舫上的女赌神,她的名声无人不晓。她的目光冷峻,扫过人群,最后落在了楚清歌和凌知念的身上。
“怎么了?”方沉问道。
小厮见方沉到来,急忙解释,“他们不懂规矩,像是头一回来,不能证明身份。”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女赌神?”凌知念灵机一动,急忙说道:“今日我和我郎君来此想要一睹风采,奈何不知规矩,希望方沉姑娘能破例,网开一面。”
方沉却丝毫不留情面,“规矩就是规矩,从不破例,没有身份证明就拿别的证明。”
凌知念听后顿时哑然,一旁的楚清歌却看向凌知念,轻声唤道:“知念。”
凌知念扭头看向楚清歌,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吻却印在了自己的唇上。她吃惊地想要推开楚清歌,楚清歌却紧紧地箍住她,两人的拥吻让周围的人群开始转变风向,大声叫好。
“男才女貌,神仙眷侣啊。”路人赞叹道。
“今日有好戏可看了。”路人乙也跟着起哄。
方沉静静地望了一眼,然后看向小厮,“让他们进。”
小厮急忙点头迎合,“是。”
船上的人拍手叫好,楚清歌放开凌知念,凌知念害羞,脸色绯红。楚清歌顺势拉起了凌知念的手,“走吧,娘子。”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赌场。赌场内,各种赌博游戏琳琅满目,从简单的骰子到复杂的牌九,应有尽有。楚清歌和凌知念穿过人群,来到了一张赌桌前。
赌桌上,庄家正在摇骰子,周围的赌徒们紧张地注视着。楚清歌放下了一些筹码,他的目光锐利,观察着庄家的每一个动作。
赌场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赌桌,方沉正坐在那里,她的面前堆满了筹码,她眼神中露出股傲气。她的身边站着几个护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楚清歌和凌知念站在赌桌前,“方沉姑娘,我们来赌一局。”
方沉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终落在了凌知念和楚清歌的身上,“我等的人,终于来了。”方沉抬起头,“你们?你们愿意用一只手作为赌注?”
楚清歌点了点头,“不错,我们愿意。”
“好,既然你们有这个胆量,我就陪你们玩一局。”
庄家摇完骰子,将骰盅重重地扣在桌上,“买定离手!”
赌徒们纷纷下注,楚清歌冷静地分析着,最终他将筹码放在了“大”上。庄家揭开骰盅,果然是“大”,楚清歌赢得了第一轮。
凌知念在一旁看着,心中既紧张又兴奋。赌局继续进行,楚清歌凭借着冷静的头脑和精准的判断,逐渐赢得了更多的筹码。他的名字很快在赌场中传开,引起了方沉的注意。
方沉缓缓走到楚清歌的身旁,她的目光审视着楚清歌,“你不是普通人。”
楚清歌微微一笑,“我只是来玩玩而已。”
方沉的目光转向凌知念,“她是你的娘子?”楚清歌点了点头,“不错。”
方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好,如果你能赢我,我就答应你的任何请求。”楚清歌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成交。”
赌桌之上,方沉和凌知念坐于桌子的两侧对立面。方沉手中拿着赌具和六箸,看向凌知念,“你是新手,我不为难你,今日赌具就由点数比大比小,三局猜中两局为赢,猜错,你情郎的手臂,给我。”
楚清歌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凌知念紧跟其后,面露难处,凌知念拉住楚清歌,“楚清歌,肯定还有其他办法可以接近方沉,你这样豪赌,若我们输了怎么办?”楚清歌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认真地看向凌知念,“我不怕,无非就是断掉一条胳膊,重要的是,方沉就在眼前。”
凌知念看着坚决的楚清歌,心中涌起一股心疼,“不行,我不能让你受伤。”
楚清歌却微微一笑,“你放心,我在江湖上浪迹已久,赌场这点招数我还是会的。”凌知念狐疑地看向楚清歌,楚清歌坚定地点了点头,“信我。”
凌知念紧张不已,她看向楚清歌,楚清歌却淡然的点点头,示以安慰。凌知念这才稍微有点信心,点点头。
赌局正式开始,周边的人都摩拳擦掌,期待好戏。
只见方沉熟练的摇动赌具,里面的骰子快速滚动。此时左边的灯笼突然掉落,砸落在一个路人身上,众人惊呼。
方沉只是看了一眼,淡定的将赌具扣于桌上,“开吗?”方沉问道。
楚清歌用手指在凌知念的背上写字,凌知念心中明晰,“开,我开大,一通。”
方沉一听,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她心中暗自思忖,“听刚才骰子的声音,应为四个点,她猜错了。”方沉此时打开赌具,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三个六。方沉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众人们一看凌知念押中了,瞬间哄闹起来,“厉害厉害!开门杀,方沉姑娘这么久终于遇见对手了。”路人赞叹道。
方沉此时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只见她收起了刚才的轻视,看向凌知念,“姑娘,继续。”
只见方沉摇动赌具,闭上眼睛微微去听赌具里骰子的声音,“这声音,应是半顺,绝不会出错。”方沉心中暗自思忖。
此时方沉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不长眼啊,你踩我作甚。”小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方沉被打扰,睁开眼,扣在桌上,“开大开小。”方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凌知念此时紧张的看向楚清歌,楚清歌一脸淡定,“方姑娘,开吗?”楚清歌的声音平静而温和。
方沉随即抬起眸子,看向凌知念,“姑娘,开大开小。”凌知念此时感受到楚清歌的手指滑动,已知晓答案,随即自信起来,“还是大,顺子。”方沉的眉头紧皱,看着洋洋得意的凌知念,此时赌具揭开,竟然如凌知念说的一样。
周边观看的路人们纷纷叹为观止,“天啊,太不可思议了,这再有一局,女赌神的封号就要拱手送人了。”路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方沉此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望着面前的骰子,又看向对面的楚清歌,“方才我仔细探听点数,为何到了揭开就会变。”方沉心中疑惑不已。
方沉一副思考的样子,最后她淡然一笑,看向对面的两个小厮,两个小厮点头。
“姑娘实力非凡,那就请最后一局,我方沉愿赌服输。”
凌知念此时高兴的看向楚清歌,楚清歌也回以微笑,“好。”凌知念的声音中带着诡异的兴奋。
只见方沉气势汹汹的摇起了筛子,此时就在筛子要落下之际,身后两个小厮上前,一个小厮趁楚清歌不防备,发出银针定住穴位,另一个拿着一个麻袋把楚清歌套走。
方沉把赌具扣在桌上,看向凌知念,“姑娘,还开吗?”
凌知念此时看向身侧,却发现楚清歌已经不见踪影,“别看了,画舫不允许有不干不净的人。”
凌知念意识到楚清歌被抓走,立马拍桌而起看向方沉,“方沉!你把他带哪儿了?!”方沉示意,小厮们把围观的路人们都轰了出去,只剩下凌知念和方沉,“当然是沉塘喂鱼了,你别急,该你了。”方沉大手一挥,随即两名小厮来绑住凌知念,凌知念挣扎,看向方沉,“你把楚清歌放了,方沉,方沉!我有话问你!”凌知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此时方沉已经毫无兴趣,她站起身来,准备向外走,“腌臜之辈,扔下去。”
凌知念也即将被扔进水里,关键时刻,凌知念大喊一声,“白含烟你是否相识?!”
方沉此时听后脚步顿住,小厮们正准备松手,只见方沉慌忙拦住,“且慢!”方沉的声音急切。
小厮们把凌知念放稳,凌知念喘着气。
“你是她何人?”
凌知念却坚定的看向方沉,“我是她女儿,凌知念。”
“月下舞剑图的落款是你吧,方沉,我找你许久了。”
小厮们把楚清歌带了进来,楚清歌一脸不爽,此时凌知念担忧的看向楚清歌,“你没事吧?”
方沉看向楚清歌,“知念已与我讲明情况,不打不相识,还请楚公子见谅。”
楚清歌听后只好抿抿嘴,“无妨,正事要紧。”
方沉此时一改刚刚冷漠不羁的态度,温和的上前拉住凌知念的手,“好在是你机灵,不错,这点像你母亲。”凌知念看向方沉,顿觉眼神的变化,“这眼神,看起来她与白含烟感情颇深啊……”
“此番前来,我正是想要向您询问,关于我娘的下落。”凌知念一边说一边踱步,“安婆死了。”
方沉听后面露难过,“我已听说。”
“当年我娘失踪也十分蹊跷,这些时日我日思夜想,还请告诉我关于我娘的过去。”
方沉此时却上前拉住了凌知念的手,眼含热泪,“知念,时至今日,你应叫我一声姑姑。”
方沉一副回忆的模样,“我是你母亲白含烟的结拜姐妹,你母亲失踪之后,我曾陪伴在你左右,但后来被太尉府察觉,我无力近身。”
“后来看你在太尉府也算平安,我随即离去一直在调查关于你母亲的消息。”
“那可曾有过新的消息?”
方沉落寞的摇摇头,“不曾有,但我总觉得她似乎未曾离开。”方沉说着话,不觉泪水落下,凌知念掏出手帕为其擦泪,“方姑姑重情重义,我母亲若是还在,一定感激涕零。”
“姑姑,这些年知念在凌府备受欺负,对母亲的消息都是听那些恶妇所言,不知真假。”
方沉听后缓缓叹了口气,“如今多起事件牵扯进去,安婆的死也毫无头绪,还望姑姑帮忙。”
“也罢,也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了。”方沉走向窗边,看向窗外的风景,脸上带着神伤,“你母亲白含烟,原是那北燕国公主贺兰雪。”
此时凌知念和楚清歌震惊的对视,瞪大了双眼。
方沉望着凌知念,抿着唇,“你们还想要知道什么?”
“我们想知道,你和拂菻之毒有什么关系?”
拂菻之毒?你们为何问起这个?”
“因为这种毒药已经出现在了南楚,我们已经找到了线索,它与北燕的皇室有关。”
方沉的脸色微变,她沉默片刻,“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拂菻之毒确实与北燕的皇室有关,但它并不是皇室所制,而是……”方沉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一枚飞镖直指她的咽喉。楚清歌反应迅速,拔剑一挡,飞镖被击飞,“小心!”
楚清歌护住凌知念回头冲方沉道:“先带凌知念走,我很快过来。”
方沉点头,捞起凌知念飞身离开。
片刻后,方沉带着凌知念进入船舱,楚清歌身后赶回来,三个人在烛影下对坐,凌知念关切看向楚清歌,在他示意自己没事以后才放心下来。
凌知念担忧,“外面解决了吗?”
方沉轻笑,“不必担忧,自然有人处理,你且安心。”
“那姑姑,可否讲一讲我母亲的事情。”
方沉点头,“我与你母亲北燕相识,我得她所救,她受北燕国之托,多年来以探子的身份潜伏在南楚,为国传信。”
“当初你母亲……”
白含烟来到长廊尽头的柴垛处,这里堆放着一些干柴和杂物,是一处隐蔽的交接点。柴垛后,一名穿着类似马夫的密探正等待着。他的眼神锐利,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白含烟走到柴垛旁,轻轻地将手中的探报递给密探。这份探报是她在南楚搜集到的重要情报,必须尽快传回北燕。
“速速飞鸽传书。”
密探点头,他接过探报,小心翼翼地藏在衣服内,“是,公主多加小心。”
白含烟转头离去,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这份情报关系到北燕的安危,她必须确保它安全送达。
“但十八年前那天晚上,她要去执行一个十分凶险的任务……”
那晚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来临,白含烟穿着夜行衣,身手敏捷地穿梭在南楚的皇宫之中,她的目标是盗取一份南楚即将对北燕发动战火的行动图。
白含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藏书阁,这里是南楚存放重要东西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藏书阁的门,里面堆满了各种书籍和卷轴,她的目光在书架上快速扫过,最终落在了一个标有“机密”字样的卷轴上。白含烟心中一喜,她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她伸手去拿卷轴,一道黑影闪过,一名南楚的暗卫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暗卫的眼神冷峻,手中的剑已经出鞘,“什么人?胆敢擅闯藏书阁!”
白含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她没有时间解释,只能选择拔出腰间的匕首,与暗卫展开激烈的交锋,两人的身手都非常了得,剑光闪烁,匕影交错。白含烟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精湛的武艺,逐渐占据了上风。
白含烟没有时间停留,她迅速拿起卷轴,转身离开了藏书阁。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其他人发现,她必须尽快离开,她穿过皇宫的重重守卫,凭借着对皇宫地形的熟悉,终于逃出了皇宫。大雨倾盆而下,白含烟的身影在雨中渐渐模糊。她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这里是她在南楚的藏身之处。她打开卷轴,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这份行动图详细地描述了南楚对北燕的战争策略,白含烟知道,这份情报对于北燕来说至关重要。
她立刻开始写信,将这份情报的内容详细地记录下来。她必须尽快将这份情报传回北燕,让北燕做好准备,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白含烟心中一紧,一定是南楚的追兵到了,她迅速将卷轴和信件藏好,然后拿起武器,准备迎战。门外的人开始撞门,白含烟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门被撞开,一群南楚的士兵冲了进来。白含烟挥舞着手中的匕首,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她的武艺高强,但面对如此多的士兵,她也逐渐感到吃力,必须尽快突围,否则她无法将这份情报传出去,经过一番苦战,白含烟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逃出了自己的住所。她穿过街道,躲避着南楚士兵的追捕。
她来到了一个秘密的联络点,这里是她与北燕密探约定的交接地点。她将卷轴和信件交给了密探,叮嘱他一定要将这份情报安全地传回北燕,密探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份情报的重要性。他立刻开始行动,通过秘密的渠道,将这份情报传回了北燕。
白含烟看着密探离去的身影,她的心中充满了忧虑,这份情报虽然已经送出,但她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她必须继续潜伏在南楚,为北燕提供更多的情报。她也知道,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南楚的追捕将会越来越严密。
北燕皇宫的屋舍内灯火通明,白含烟一身北燕装束,正在收拾包袱,准备踏上前往南楚的旅程。方沉站在一旁,脸上写满担忧,“公主,你亲身前去南楚太危险了……再想想其他法子吧……”
白含烟收拾好包袱,转过身来看向方沉,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证明给父兄们看,我不是无用之人,我也能帮上北燕。”
“那让我陪你去。”
“不行,你还有你的任务。”
“我明白了,你一定谨慎行事,我等你消息。”方沉把一只镶满绿宝石的金匕首递给白含烟,“这是我上个任务得到的赏赐,给公主防身。”
白含烟接过匕首,“嗯,我会随身带着。”
白含烟毅然决然地背起包袱离去,她的身影在灯火下显得格外坚定。方沉看着白含烟离去的背影,脸上尽是心疼,“我放心不下,还是辗转请命,和其他密探一起去了北燕与她接头。起初,我们时常见面,可有一天,她却忽然消失了。”
几天后,白含烟来到了约定的接头地点,那是一个位于南楚京城的小茶馆。她坐在一个角落里,等待着密探的到来,密探如约而至,他坐在了白含烟的对面,开始与她交谈。白含烟一边与密探交谈,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就在这时,她发现了一个机会,茶馆的后门没有关紧,她可以趁机从后门逃走。她立刻开始行动,她假装要去上茅房,离开了桌子,密探见状,立刻跟了上去。白含烟穿过人群,快速地走向后门。她推开后门,快速地逃了出去。
密探紧随其后,两人在小巷中展开了一场追逐。白含烟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成功地甩掉了密探,她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心中充满不安。这次事件之后,南楚一定会加强对她的监视,她必须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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