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述是个实在人,回到了首都就找他爹说了郝运的事情。
“他想考研?”濮爸非常惊讶。
郝运不是当明星的吗,如果说当导演当编剧什么的考个研还能理解,学表演的考研就很离谱。
一般都是接不到戏,混不下去才考研。
而朴述的这位好友他们偶尔也会关注一下,那肯定和接不到戏沾不了边。
郝运拿到戛纳最佳剧本奖,在濮爸眼中都是很有分量的东西。
任何一个行业,你能做到极致都值得赞赏。
“嗯,他想考北大法学系。”朴述了解的不多,他就是帮忙转达而已。
“……”濮爸无言以对。
濮妈手里正削着苹果,整個苹果削下来,一根果皮到底——现在还没削完,苹果皮就断了。
他们老两口都六十好几了,见过大世面的。
但还是被郝运的决定给震惊了一下,那孩子是不是疯了啊。
你一个演员,突然要跑去考研。
考研也就算了,还得考法学系,还得考北大的。
阿述,要不你和你这朋友绝交吧,你这朋友他不正常啊。
“这是他写的论文,让帮忙带给合适的法学教授看看,爸你帮他找找有没有愿意收非法本硕士研究生的老师。”朴述拿出郝运给他论文。
a4纸打印出了一百五十多页。
很实在的一篇论文,濮爸掂在手里,就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硕导也不认识啊。”濮爸实在人,既然委托到他这里了,自然也给办了。
但是办也不好办。
他37年生人,91年就是教授,去年从空间物理教研室主任位子上退下来,然后又接受了学校的返聘,带一些博士研究生研究地球空间双星探测计划。
顺便做一些类似《地球物理学研究杂志:空间物理学》《中国空间科学学报》的学术杂志。
太年轻的教授真心不熟。
只能找上了些年纪,并且还愿意收硕士研究生的老教授了。
“陈星良应该还收硕士研究生。”濮妈稍微了解的多一些。
“不是很熟,贸然上门……算了,反正和任何一个都不熟,待会我去法学院那边去问问。”
濮爸倒是知道陈星良。
陈星良出生于1957年,现年48岁。
北大法律系77级“黄埔一期”的一员,师从刑法学泰斗高铭暄。
1981年12月陈星良毕业于北大法律学系,获法学学士学位,同年考入人民大学法律系,1984年12月获法学硕士学位,1988年5月获法学博士学位。
1984年至1997年在人民大学法学院任教,先后任助教(1985年)、讲师(1987年)、副教授(1989年)、教授(1993年)、博士生导师(1994年)。
1998年至今任bj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今年还被评为首都优秀教师呢。
濮妈之所以提他,是因为他不仅带博士、硕士,甚至还给本科生的教学老师。
陈星良比较接地气,嗯,也可以说比较好说话。
他是个很负责、很有个性的人。
他的课非常受欢迎,不仅关心学生的学习,还在生活上予以帮助,比如帮学生找工作。
经常看到他在食堂和研究生们一起吃饭,有时还边吃边指导论文。
濮爸问了儿子一些问题,也是一问三不知。
干脆给郝运打电话,问问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想法。
郝运就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并且强调了一下他不会退圈上学,然后学习的目的是想在北电开一门法学选修课,把普法这个事情引入艺术学院。
他的想法虽然看似有点不切实际。
但是郝运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倚仗,一个就是他有论文。
两篇电影相关的论文,一篇发在《电影艺术》,一篇发在《bj电影学院学报》——这两篇论文至少能说明他是个能够静下心来搞学术的人。
还有濮爸手里拿着的这个《“计算机犯罪”的兴起与法律的滞后性》,就属于网络犯罪和法律的学术论文。
还有一个就是郝运的求学是有北电作为后盾的。
学校那边很支持他学习法律,在北电开一门法学选修课是已经能够确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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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在华夏很有讲究。
虽然北电和北大没法比,但是伱只要有“单位”,那走的就是公对公,谁都有上头,那彼此都会给对方面子。
北电院长王辉军也明确表示,郝运选人,他们去运作。
只是底气没那么足,所以让郝运多选几个。
郝运也不知道该选谁,干脆通过朴述,托到了朴述他爹这边。
和郝运聊了一会挂断电话。
濮爸还挺感慨的。
这孩子思路清晰,敢想敢做,最重要的是人家真的非常努力。
大学期间不间断的拍戏,在保证学业顺利完成的前提下,还能写出这么厚厚的一篇论文,自学大量的法学知识。
他看看时间,再耽搁就要下班了。
于是就去法学院找到了陈星良教授。
陈星良不到五十岁,正是最能打的年纪,带了不少的硕博研究生,还给本科生开了课,在这里肯定能够找到他。
濮爸在物理学方面造诣斐然,是中科院备选院士。
更何况人家是半退休老教授,彼此又没有学术理念冲突,
所以,陈星良对于濮爸的拜访很是热情。
先是客套了几句,濮爸道明来意,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郝运走的他儿子关系也没隐瞒。
至于他对郝运的印象,他也没有特别强调。
郝运好不好,要不要收,那是人家的事情,他没必要把自己的观感强加过去,能够全面客观的表述问题,已经是他在尽力帮助郝运了。
“娱乐圈……”陈星良教授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哪怕有北电那边背书他也不想要,他不是对娱乐圈有多大的偏见,而是觉得娱乐圈这种名利场本来就不是一个搞学术的地方。
不过,想到濮爸说有论文带过来,就决定先看看论文再说。
也算是给濮爸这个同事、前辈一个面子。
“行,陈老师你看看,我也不太能看得懂。”濮爸把论文给过去,他没怎么看内容。
因为他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
不过以他发表了数百篇论文的经验来看,这论文格式很规范、条理很清晰、论证很严谨。
如果观点输出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应该算一篇不错的博士论文。
“本科生……”陈星良挺直了腰背,这论文比他想象的要长太多了啊。
一般来说,本科生论文五千到八千字,不少都要求万字以上。
硕士论文在两万到五万字这个范畴。
博士论文五万起,甚至十几万都有的,博士最难的就是写论文,具体怎么样,要看各个学校的规定了。
这个表演系本科生拿出来的论文足足得有八万字啊。
而且看标题,也确实是和法学相关的。
非法本的在校学生,写了一篇八万字的法学学术论文。
陈星良收起了原本敷衍的态度。
他本来是想意思意思的看一下,然后委婉的拒绝濮老头。
教授看论文,会先大略的看一眼,以他们的眼光和经验,在这个过程中就能判断论文的好坏了。
而陈星良的判断也很快。
这个论文和新事物结合,选题很不错,也正如濮爸的判断那样,格式很规范、条理很清晰、论证很严谨。
如果非得找什么缺陷,那就是深度不够。
问题提出来了,怎么解决,这个论文几乎没有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优点明显,缺陷也一样明显。
如果是陈星良他的学生写出来的,那就好好学习修改,花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把课题做到最优解。
但是现在这是个非法本的在校生写出来的……
人才啊!
从陈星良的表情,濮爸也知道了答案,他笑着说道:“这个学生是2002年的皖省文科第三,当时咱们学校还专门去争,结果输给了北电。”
“哦,是他啊!”陈星良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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