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两个人?只是恰好同名同姓。
可是同一个小区,正好有两个叫“金文斌”的概率,可以说非常地低。
又是刘王张李这种大姓。
胖大婶见我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以为我是金文斌的朋友,倒也热心,说:“尸体还存放在边上的殡仪馆,应该还没有火化。说来也可怜,小金临了也没有留个后!估计要靠社区给他料理后事。你要是有心,就去祭拜一下!”
我点点头,心想在这里胡乱猜测也没有用,还不如去殡仪馆看看,只要看到撞死那个“金文斌”的脸,就能断定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了。
我忙说了声感谢,便往殡仪馆去了。
到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忽然阴了下来,像是要变天了。
我心中多少抱有一丝侥幸。希望是奶奶记错了地址。而正好这个小区,也有一个叫做金文斌。
要不然,真不好解释在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在殡仪馆附近的祭品店,买了祭品、冥币和一捧菊花,又买了两包烟带着。
很快,我就打听出昨晚车祸撞死的人,还真就叫做金文斌。
出事的时候,钱包里有他的身份证。
我找到管尸体的工作人员,一个五十多岁的瘸子。
我先递上两包烟,表明想看一眼金文斌的尸身,好做个最后的告别。
瘸大叔接过烟,侧目看着我:“确定?”
我应道:“当然,他是我奶奶的表侄,我喊他叔的。”
瘸大叔皱了皱眉头,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到了门口,他又回头看着我,用一口很浓的方言说:“啷个你这娃娃还小。你确定要看吗?”
我越发奇怪,应道:“当然!”
进了冰库后,他也没有说什么,拉开了一个极长的抽屉,处理整齐的尸身出现在我面前。
那张脸的确是金文斌的。
脸上蒙着厚厚冰霜,跟我昨晚见到的人几乎是一样的。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
金文斌昨晚十点多就撞死了,帮我抬脚的那个,难道不是人吗?
瘸大叔见我的反应,倒是习以为常,接着说:“我管尸体很多年了。这种遇了车祸的,身体碎片都会带回来,尽量拼凑个全尸!但是,这个人……”
我忙问:“这个人怎么了?”
他说:“拼到之后,发现他的心脏不见了。怪邪门的。不过,我想,指不定车子受力,把胸膛撞开了,心脏让狗吃了。”
我整个人呆若木鸡,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清晰地记得,昨晚那个金文斌和我一起抬黑轿子上山后。
他从身上取出一块带血的肉,当时我就感觉有点像颗心脏。
今天,我眼前这具金文斌尸身,独独缺了一颗心脏。
这绝非巧合。
我推断,眼前这具尸身缺失的心脏,绝对没有让路边窜出来的野狗给吃了。
我脑海闪过一道闪电,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念头,昨晚十点多金文斌出门后,便让让车子撞死了。
但是后来,他的灵魂跑来帮我抬轿子,还把自己的心脏给了黑轿子里的东西。
可他的魂魄,为什么要把心脏,给那轿子里的东西呢?
那里面会是更加恐怖的恶灵吗?
会是那个谢灵玉吗?
我后背发凉,一股刺骨寒意直冲天灵盖。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殡仪馆,只觉得整个人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到了殡仪馆外面,休息了好一会儿,体温回升了一些,但心底的困惑始终没有解开。
忽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朝我招招手,他穿着整齐衣服,喊道:“小伙子,你有零钱吗?我一会儿要坐车。”
我走过去,摸了摸口袋,尴尬一笑:“要不,等车来我帮你扫码吧!”
“这个就可以了。”
老爷爷一指我手中提着袋子,从装祭品的袋子里抽出一张纸钱。
这些祭品是给金文斌准备的,我刚才拼命跑出来,都忘记拿去烧了。
而后,他又对我笑了笑,“一个叫做金文斌的男同志,让我帮你带一句话,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好好活着。”
金文斌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让这老爷爷带话。
我还没得及问。
波波!
喇叭声响起,一亮样子奇怪的灵车停在路边。
老爷爷腿脚灵活地上到灵车上,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小伙子,再见!”
车子启动之后,拐了弯就不见踪影。
整个过程,我目瞪口呆,金文斌已经死了,老爷爷却能给我带话,难道说这老爷爷也死了,又或者是提前知道了一切,特意在这里等我的。
这时,我听到一阵喇叭声响起,一辆面包车从殡仪馆开出来。
我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娃娃抱骨灰盒,另外一人抱着遗照。
那遗照里的黑白照片,分明就是刚才跟我说话的,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车内不断地传来哭泣声。
我脑袋嗡地一声,直接冲过去,把面包车拦住,问道:“这位老人家是什么时候死的!他是不是在馆内认识金文斌。”
车子下来一个壮汉,虎背熊腰,道:“我三叔三天前就死了。你小子拦我们的车,你是找死吧!”
我忽然明白过来,老爷爷用冥币坐车,肯定早就死了。
他与金文斌,可能死后魂魄在殡仪馆碰头了。
金文斌不愿意见我,就请老爷爷给我带话。
那,金文斌让我不要管的事情,是指什么?
是我目前经历的诡异经历吗?
还是关于他的死?
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一件事情。
“神经病!”
那壮汉一拳打过来。
我整个身子一歪,滚到一边去,口鼻的鲜血溅出来,装着冥币的纸袋散开,冥币随风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