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辞扫了眼侯元基,无趣地收回视线。
他的眼里又只有陆晚音一人了。
“这次有人往食物里下毒一事,你有什么想法?”
“那群百姓之中混入了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就得你自己调查了。”
陆晚音嚼牛肉干嚼得腮帮子疼,眼神询问谢璟辞还要不要。
见他摇头,她就将牛肉干给包好。
“你待会派人把那些吃食都给收了,统一处理一下,免得被路人或者小动物误食了。”
谢璟辞被陆晚音的细心程度惊到了。
他的欣赏溢于言表:“好,听你的。”
“陆晚音!谢……救命……谢璟辞!我是……是朝廷……滚啊……命命官!我要……要是死了,皇上不会……放……过你们!”
护着侯元基逃跑的解差都要被他蠢哭了。
这时候,是威胁人的时候吗?
解差仗着有乌鸦追赶,趁机往侯元基头上狠狠拍一巴掌。
“祖宗哦,别说皇上了,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都不成!您赶紧说几句软话啊!”
侯元基惨兮兮地捂住头,大骂一声“畜生”。
不料,乌鸦群再度抓住他的衣裳,将他往半空中抬。
侯元基心中苦不堪言,意外瞧见最惨的谢德睿已经脱得只剩一条亵裤。
他心头一动。
脱光了,乌鸦就不能将他抓起来了。
侯元基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解开飞鱼服上的腰带。
“不要抓我!会烂的!”
气若游丝的声音,专属于被特殊对待的谢德睿。
侯元基往谢德睿那儿看去,吓得他立刻将腰带系好,对乌鸦将他抓到半空中的行为也认命了。
乖乖哟!
谢德睿都把自己几乎脱光了,还是被乌鸦揪着亵裤抬到半空中。
他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侯元基睁大眼,一定要看谢德睿的亵裤什么时候才会被抓烂。
撕拉!
“哦豁!右臀部被抓烂了个口子!”
听到这声儿,侯元基以为自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但很快他意识到是女人的声音。
都不带犹豫的,他就往陆晚音的方向看去。
果然见陆晚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谢德睿。
而她旁边,谢璟辞也只看着她,脸色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侯元基咧开一口大黄牙:“某人的小娘子要看男人的屁股咯咯咯——啊——”
“我去!影子都能把我俩给遮住了!够肥!”
侯元基听到陆晚音的评价,差点吐血。
他抬手护住脸,眼睛一闭,认命地等待落地。
嘭!
亏他之前还因为肥胖,着地不算太疼而高兴。
他不活了。
真的不活了。
被乌鸦丢来丢去也就算了,还被嘲笑肥……
毁灭吧!
“裂了!裂了!左边裂了个大口子!”
陆晚音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明显。
侯元基火速爬起来,朝谢德睿看去。
撕拉——
好响亮的一声!
那可怜的亵裤彻底被撕裂。
“啊!”
谢德睿这声叫唤,可不仅仅因为自己要被从高空坠落。
更因为,他身上已经不着寸缕了!
要多惨就有多惨!
侯元基连连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有人比本官还惨!陆晚音,看到没?他比本官还惨!”
陆晚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没看到,还是你最惨!”
因为眼前的衣袖在关键时刻,挡住了她的视线。
害她看不到谢德睿最惨的一面。
对上陆晚音愤怒的眼神,谢璟辞放下手臂。
他轻咳一声:“其他热闹都可以看,但男女有别,那一幕确实不合适。”
陆晚音不满地哼一声。
她对看男人身体没兴趣。
但是吧,大家一起等着看热闹,结果就她一人没看到。
她很不爽!
谢璟辞尴尬道:“还有其他好戏看,你再看看别的?”
陆晚音一屁股坐回原位:“不看了,谁的戏都没有谢德睿和侯元基的精彩。”
就这两人得罪她最狠,她肯定得逮着他们欺负回去。
但她暂时不打算弄死他们。
教训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陆晚音撇了撇嘴,隐晦地让乌鸦群都散去。
乌鸦四散而去,留下满地狼藉。
谢家众人和侯元基劫后余生,顾不得身上的鸟粪、泥水甚至大青虫,往地上一躺。
看着蔚蓝的天空,皆流出了泪。
他们后悔了!
他们明明就知道陆晚音和谢璟辞有乌鸦保护。
怎么还总心存侥幸,认为他们能对付这俩人呢?
众人才从惊惶中回过神来。
陆晚音才不疾不徐地站起来。
她朝那群大惊失色的下人,高声问:“乌鸦能证明我们的清白了吧?”
下人连连点头。
他们方才并未遭到乌鸦的攻击。
但近距离观看了那些人是如何被教训的,他们的心理阴影,并不比谢家人少。
玄七因那极品伤药热血沸腾,正愁没机会回报陆晚音。
于是将道理掰开揉碎,跟这群没脑子的人讲。
“还记得张姨娘是怎么死的吧?夫人若想杀你们,动动手指头,你们就得躺到地上了。何必绕那么大一圈?”
“再说了,夫人是什么人?她看不惯谁,哪次不是当众动手?从来不干那些藏着掖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都敢当你们的面杀人了,又怎么会偷偷下毒?”
下人们被说得愣在原地。
听起来不太对劲。
但,好有道理啊!
玄七乘胜追击:“还有你们!夫人心疼你们,将为数不多的吃食都分给你们,可你们呢?”
“谢德睿几句话,你们就恩将仇报,还请侯统领严惩她。”
玄七刚开始还只是想要回报陆晚音,可他越说越气。
少夫人这么好,他们怎么都对她这么坏呢?
“如果没有乌鸦来保护她,她已经被抽五十鞭了,命都得赔在这儿,你们对得起她吗?”
下人们被说得无地自容。
小丫鬟们都泣涕如雨,率先跪下来向陆晚音赔罪:“少夫人,奴婢知道错了。”
其他家丁也上前求原谅。
但是,他们都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一开始就是自私的想法,现在又如何能狡辩,以求原谅?
陆晚音摆摆手:“行了,都起来吧!”
她压根就没当回事,自然是能轻易原谅这次的诬陷。
但一码归一码,再想她同情他们给吃的。
那就万万不可能了。
哗啦哗啦。
就在此时,陆晚音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她扭头看了眼谢璟辞。
显然,他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