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流放队伍即将出关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京城。
但很显然,京城的大人物们,没人关心这点小事儿。
他们都快疯了。
整个京城都变得有点不正常了。
每个人都异常忙碌。
辰阳侯府,热闹非凡。
“侯爷,您可要为柔儿做主啊!”
陆夫人抱着陆湘柔,哭得泪水潺潺:“柔儿可是咱们侯府的嫡女,就此失了名节,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她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就在几人不远处,向来修养极好的王富贵脸色难看,衣衫松垮。
他阴沉的视线落在楚楚可怜的陆湘柔身上:“昨日之事究竟如何,还不曾查清楚,陆夫人就要这样缠上本官?”
王富贵在人前,向来好用谦称。
这次罕见的自称“本官”,也是到了气头上。
别人怕他,陆夫人一点都不怕。
先不说她还有长公主撑腰,就算是辰阳侯府,也不是王富贵想动就动的。
他还没真成王家家主呢。
陆夫人地恨恨盯着王富贵:“若王公子没对小女做什么,为何会出现在小女房中?自己的腰带,又为何出现在小女手里?”
这句话似乎是提醒了陆湘柔,她攥紧手里的腰带,脸埋在陆夫人怀里,失声痛哭:“娘亲,女儿受此大辱,不要活了。”
陆湘柔早就没了清白,还被毁了脸,以后想嫁个好人家,根本不可能。
辰阳侯府这段时间,广招神医。
可惜,本就被陆晚音抄了家,拿出来的那点银子,给辰阳侯治命根子都不够,哪有什么真正的神医来?
辰阳侯无奈,又求到宫里,这才请了御医来。
可惜耽搁了几天,御医也对陆湘柔脸上的伤没有法子。
加上宫里药房也被搬空了,陆湘柔脸上骇人的疤,永远被留了下来。
脸没救了,那丢了清白这事儿,还是要掩盖一下。
陆夫人派人处理掉那小厮后,跟陆湘柔商量了许久。
两人打算好,找机会挑个家室不错的高门公子,弄到床上,把清白的事儿咬死了。
再去请长公主施压,说不定还能嫁过去,当个正妻。
哪想她们还没挑好合适的人选,王富贵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可是王富贵。
京城最受女子追捧的年轻男子,谢璟辞常年离京,根本就没人能压过王富贵。
上到宫里的金枝玉叶,下到贩夫走卒之女,哪个不想嫁给王富贵?
就连她们商量接盘人选的时候,都没敢往他身上想。
陆夫人心里一狠。
虽然不知道一直跟辰阳侯府关系一般的王家嫡子,为什么突然到访,但既然来了,就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辰阳侯心里纠结万分。
他为难地看着王富贵:“王公子,你看这……”
以陆湘柔现在的情况,确实是很难找到好亲事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毫不犹豫促成陆夫人的计划。
但是现在……
王家目前的境况来看,实在是有点危险啊。
不远处,似乎有人“吭哧吭哧”笑了两声。
可惜,院子里的人太忙了,根本没人听见。
院墙外。
侯元基被吴凡捂着嘴,另一边,还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
“大人,你可收敛着点吧。”
大冬天的,吴凡吓得满头大汗。
他悄悄从墙头地冒出半个脑袋,确认里面的人没发现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他意有所指地提醒:“要是暴露了,耽搁了正事儿怎么办?”
自打那日从宫门口回去,侯元基就一直派人盯着王富贵,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最近京城乱,侯老爷子花高价请了高手,保护侯元基。
为了顺利溜进来,他直接拿高手当轿夫,让他带着两人飞檐走壁,潜进辰阳侯府。
“没事儿没事儿,辰阳侯府现在穷得很,护院都没剩几个了,发现不了。”
侯元基好不容易把笑憋回去,一想到里面王富贵的脸色,又差点没忍住。
“主……咳,那位都说了,这陆湘柔早就跟府上的小厮厮混多少回了,现在居然还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
他摇头晃脑,不断感叹:“真是没想到啊,她们居然打的这个主意,想让王富贵来当这个绿头王八,看样子,少爷我不帮一把都不行啊。”
吴凡一看侯元基一肚子坏水的模样,就知道底下的人,又要倒霉了。
以前的侯大人只会明着坏处,到处惹事儿,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干的。
跟着主子学了一段时间,现在就喜欢在暗中下黑手了。
这才回京多长时间,整个京城都被搅得天翻地覆了。
却被一个人怀疑到侯元基这个,名声在外的纨绔身上。
不好,侯大人真的要长脑子了。
侯元基摸着下巴,想了许久,眼睛一亮:“一会儿你就去,把陆湘柔和王富贵已经滚一个被窝的事儿给捅出去,到时候,辰阳侯就没有退路了。王家现在不是斗不过齐宣侯府和皇后吗,咱们就给他们找个助力。”
吴凡紧张兮兮地看了眼一边的高手,又开始往外冒冷汗:“大人,您可别胡说,什么齐宣侯府、皇后的……”
这边还有第三个人,谁知道侯老爷子从哪里找来的高手?
侯元基沉默了。
他叹了口气:“这事儿弄的,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动。
下一刻,那黑衣人突然抬手,跟咬在自己手上的蛇,大眼瞪小眼。
侯元基无奈叹气:“好好的一个高手,浪费了,回去只能跟爷爷说,他被王家的人发现,灭口了。”
吴凡震惊看着侯元基。
这么果断的吗?
他连忙从墙头跳下来,随时准备接住黑衣人倒下的尸体,免得闹出太大的动静。
然后。
他就看见,那黑衣人淡定把小蛇捏下来,随意擦了下手上被咬出来的伤口。
又从袖子里取了颗极眼熟的解毒丹吞下。
最后看着侯元基:“自己人。”
侯元基和吴凡同时感觉被雷劈了一下。
脑子又有点不够用了。
既然说破了,黑衣人也不装了。
他直接从怀里取出纸条和炭笔来,一边记录着院子里的情况,一边低声向侯元基二人解释。
“我是地七,负责京中事务。几天前收到主子传信,命我等挑出两人,配合你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