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体育场一层,亮如白昼。
她继续往前走。
之前推不动的门已经自动打开了,货架上是堆叠如山的各种作物种子。
她手一挥,便有一小包种子自动飞到她上手。
这些可都是在末世改良过的品种,能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生长,产量翻倍。
陆晚音将种子收回空间里,愉悦地弯了弯眼。
流放之地再苦寒,能有末世的极寒苦吗?
有了这些种子,她就能把那地方改造成世外桃源。
虽然暂时没用,但一层可以使用了,二层、三层……还远吗?
囚车颠簸,谢璟辞坐得并不舒服。
且他一人躺在囚车上,却让年迈的老夫人,和新婚娘子套着沉重枷锁步行。
良心属实难安。
陆晚音瞧见谢璟辞如坐针毡,噗哧一笑:“你都手残脚残了,再不老实点,万一翻了个身,我们这些戴枷锁的人可没办法帮你翻回来。”
一番调侃,惹得玄七、徐伯都投来不认可的视线。
偏陆晚音似想到了什么画面,笑得愈发灿烂:“到时候你跟个王八似的趴着,只怕要被那统领笑一路。”
这几日相处,谢璟辞也算是了解了,陆晚音就是个促狭性子。
这性子看似顽劣,可在眼下这种容易令人沉郁难过的时候,倒是能给人拨云见日的轻松感。
他无奈道:“你好似特别开心。”
陆晚音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了:“当然了,天上掉馅饼了,你不开心?”
指环空间内的体育馆,最让她欢喜的是七层的医药库、八层的武器库。
那些可都是经历过末世严苛考验出来的精品。
药能起死回生,武器随随便便就能炸掉一大片。
有这两样宝贝在手,她轻而易举就能把大晟皇帝打得屁滚尿流。
谢璟辞仔细回想了下方才发生的事。
实在不明白陆晚音所说的“天上掉馅饼”,指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想到她一身神秘莫测的通天本事,他猜应该跟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有关。
谢璟辞没有刨根问底,而是附和道:“开心。”
这个回答很得陆晚音的心。
她翘起下巴,傲娇道:“还算你会说话,行了,你老老实实躺着,我去帮你把奶奶安置好。”
说完,陆晚音给玄七一个眼神。
玄七心领神会,吆喝了另一个亲卫到老夫人身边,接替陆晚音和流萤。
从老夫人被戴上木枷开始,她们俩就一左一右地替老夫人架起木枷,二人分担了全部的重量。
可她们没有邀功,甚至连一句苦都不喊。
就冲着这点,玄七、徐伯就认了这个王妃。
陆晚音肩上的重量陡然一轻。
她迫不及待活动着快要疼得麻木的肩膀,温声对老夫人报一声:“您等等,我去去就来”。
前方黑骏马之上,侯元基已然忘了刚才的耻辱,正哼唱着不正经的“十八摸”。
只看他的背影,都能让人猜到他的表情有多猥琐恶心。
解差不让陆晚音靠近侯元基。
她高声喊道:“侯大人,老夫人这么大把年纪,扛着木枷走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你能不能让她坐上囚车去?”
侯元基闻言,在马背上回首。
一眼就被陆晚音绝佳的容颜吸引了。
她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白得跟葱段儿似的,反射着淡淡的光晕。
那双如画的眉眼黝黑透亮,朱唇轻启,露出皓白的贝齿。
每一处都像是被精雕细琢过的。
侯元基咧出一口大黄牙,目光黏糊糊地黏在陆晚音脸上。
青青紫紫的脸更显得猥琐。
他唱着:“三摸呀,摸到呀,姑娘的眼上边,一汪秋波勾呀勾爷魂儿。姑娘呀,不先递上那香帕呀,爷如何入得了你的房?”
解差听此淫词艳语,皆是哄然大笑。
更有甚者,眼神火辣辣地扫向陆晚音玲珑有致的身材。
流萤立刻挡住陆晚音身前。
囚车上气压骤然降低。
谢璟辞身形紧绷,目光紧紧锁定侯元基,如一头即将捕猎地猛虎。
谢老夫人急得要前去将陆晚音拉回来:“好孙媳妇儿,快回来,奶奶还支撑得住!”
玄七等亲卫拦住她,却也蓄势待发。
大房、二房、三房众人皆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张姨娘的死仍让他们心有余悸,暂且不敢得罪陆晚音。
但陆晚音自己找死,他们自然乐得看热闹。
最好啊,这群土匪似的官差将她凌辱了,让她失去贞洁!
从此以后,看她还敢不敢在谢家耀武扬威。
陆晚音嘴角扯出个凉薄的笑。
可惜,在到达流放地之前,留着这垃圾还有用。
要不然拿来喂苍鹰正好。
“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要不要我提醒你,刚刚经过的岔口,往北是京郊香火最鼎盛的金光寺,往南走是许多皇亲国戚的庄园?”
第一世太过久远,陆晚音已经不记得当时的官场是如何。
但她相信一个万变不离其宗的道理——有人的地方,必会有利益之争。
侯家势大,却绝不可能没有政敌。
陆晚音冷笑一声:“你敢在这儿乱来,就不怕有人盯着,扒了你这身官袍?”
果然,侯元基脸上的垂涎瞬间被愤怒所取代。
谢璟辞被革职以后,各方势力都觊觎他先前统领的十万大军。
侯家主也有意将侯元基弄去其中当个小将。
所以三申五令让他近期别惹事,别让人揪到错处。
他还真不敢在这种地方乱来。
侯元基翻了个白眼:“果然跟谢璟辞走得近的人,都是这般令人讨厌!”
“话可别说那么早,我是来给你送钱的。你知道我是辰阳侯的女儿吧?”
陆晚音笑容可掬:“我虽是庶女,但该有的体面也有。前面的县里我还有个嫁妆铺子,你让我奶奶坐上囚车,我就将那铺子赠与你。”
侯元基的心狠狠动了。
侯家是京中一流的名门望族,过得甚至比一般皇子皇孙都优渥。
但世家子弟间的人情往来花费,可是一笔巨款。
他还未当家,自然不能随意挥霍。
当初他能侵占农民手里那点芝麻大的农田,今天当然也会为了一家铺子而生起贪婪之心。
陆晚音继续诱惑:“据说那铺子在闹市之中,商客络绎不绝,收益十分可观。侯大人只需要点个头,没有任何损失,就能合法地将其收入囊中。”
“这么划算的买卖,你当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