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子催促道:「你快把它吃了吧,盒子我还要拿回去的。」
这个蒸盒是她外婆留下来的,算是半个古董了,很珍贵,所以她可不能弄丢。但她也很不平,母亲对宋秉文也太看重了。
宋秉文没有动,淡淡道:「没有筷子。」
江澄子斜了他一眼,神情不耐烦:「要什么筷子啊,直接用手拿着吃不就行了。」
说完她看宋秉文还是没有动。她就知道,以他精细得不像个男人一样的作风,是绝对不会做出用手拿吃的这种粗俗的事。
假正经。
「宋阿饼你别这么死脑筋,就直接吃吧,饺子而已,又不是让你手抓饭。」想要还要专程跑一趟来拿蒸盒,江澄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嘴一秃噜,心直口快,「我十一个都用手吃完了,你就一个怎......」
她止住了话头,突然意识到,完了,说漏嘴了。
!!!!
每次跟他呆一块,她那聪明的小脑袋就会突然降智。
她倒不是心虚他,她是怕他跟她妈妈告状,那她可就白来了。
趁他没说出更多刨根究底的话来,江澄子急忙一转身就朝着旁边的卫生间大门走去:「哎哟,我肚子疼,我去趟厕所......」
「江澄子!」听到背后宋秉文短促的声音。
「哎呀哎呀,被我吃了行了吧。不就是吃了你几个饺子么,至于这么计较么,还要对我兴师问罪......」江澄子嘴上这么说,脚下还是马不停蹄地朝里面走去。
「出来,那是男厕所。」
「......」
江澄子故作淡定地从里面走出来,一扭头又进了隔壁的那间。
卫生间里。
江澄子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双手交叉环抱,跺着脚,愤愤不平。
从小到大,她都活在宋秉文的阴影之下。
他就是那种最讨厌的别人家的孩子。
像他们这种家境的后代,就应该混吃等死游戏人生,富二代的重任都扛不起来,岂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的辛苦奋斗?!
她这种想法本来也没什么毛病,周围的一帮狐朋狗友都这样,大家整整齐齐,谁也不会看不上谁。
但其中偏偏出了个宋秉文!
他就是他们这锅粥里的一颗老鼠屎。
明明家世最好,还最努力。
从小到大都是一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奋进模样。
从幼儿园开始几乎次次考试都是第一,本科拿了双学位,然后直接保送了博士。
自家父母最喜欢用宋秉文来压她,说她处处不如人家,明明从小一块长大,连学校都前后上的同一所,有这么难得的一个好榜样在前面领路,怎么不跟着好好学学。
但是在她看来,他就是假正经。
她就不信他像他表面那样宏光伟正,一点缺点都没有。
所以只要一逮到机会,她就会绞尽脑汁搞出些花样跟他作对。但只要被父母发现,最后挨骂的都是她。
自从两家流露出联姻的意向后,自家父母更是变本加厉,简直把宋秉文当成自己亲生儿子一样,恨不得自己能去给他开家长会。现在她大学毕业了,似乎觉得到了该把她嫁出去的时候了,就开始想着法子要让她去接近他,讨好他。
而且还拿她最爱的寻欢作乐来做筹码。
要不是她要动用家里的游艇需要母亲点头,她今天才不会来给他送蟹饺呢。
在洗手池前生了半天闷气,江澄子还是打算上个厕所。
毕竟,来都来了。
进了隔间坐在马桶上,忽然间,江澄子感到小腹下坠感明显,伴随着一阵剧痛,一股热流顺延而下。
她张大嘴,忐忑又不安地往下一看。
惊恐地发现水变红了。
这是...来例假了?
她居然来例假了。
好早不晚的,她竟然这个时候来例假了!
她急忙往包里东翻西找,她那个大gi包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光唇膏就有五只不同色号的,但就是没有一片卫生巾!
怎么办?
这里是宋秉文的生物实验室,这个地方荒僻得要死,她连个鬼都不认识。而且这次是她自己开车来的,现在也不可能打电话让她家保姆跑大半个城就为了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给她送一片卫生巾。
而且,难不成这段时间她就一直在马桶上坐着?
没办法,江澄子挣扎了半天,只能掏出手机给宋秉文发了个微信。她不太好意思直说,斟酌了一下用词,先委婉了一番:【我出了点事。】
发过去之后她又看了一遍,皱了皱眉,托着下巴思索:这话是不是说得太严重了?万一他真以为她怎么了......
正想着,叮的一声,就看到宋秉文回复了:【??掉进去了?】
江澄子:......
她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为她担心。
亏她还以为自己会吓到他,这人果然没点儿同情心。
正想回复的时候,手机突然切到了来电显示的界面,宋秉文打电话进来了。
她接了起来:「餵。」
「怎么了?」
「就是,那个......你能帮我去买个东西么?」江澄子尴尬地抓了下头发,怕他不清楚详细描述道,「就是超市日用品那边,一包包花花绿绿的,比卫生纸要大一些的包装,上面通常会写着多少厘米,日用夜用和绵柔或者网面之类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