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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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宁拉了下从肩上垮下去的校服,遮住有些白的肌肤,冷淡的别过脸,“你觉得我在乎吗?”在乎被人说我好,还是坏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在乎你?

江荡觉得,对了,就是这样。

他喜欢的就是她这幅谁也不屌,总是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一视同仁她所有不喜欢的人的高贵模样。

她越是不在乎,他就越是甘之如饴的往前扑。

嚣张的不可一世的荡爷,朝着她,悄然靠近了两步。

他朝前送了送肩膀,邀功似的说:“你闻闻。”

修宁问:“闻什么?”

江荡不自在的咳了咳:“爷身上没有烟味了。”

修宁扯了笑:“那关我什么事。”

她独立清醒的可怕。

不抽是他的事,怎么,还想要自己表扬是吗?

要玩调教的游戏,他找别人玩去。她可没那耐心陪他玩。

江荡敛了笑,一双眼,雾霭沉沉地看着她:“你不喜欢的,我以后都不做。你不爱闻烟味,那我就戒了,成不成?”

修宁不解,反问道:“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骤雨初歇,阳光从云层里钻了出来。

薄薄的暖阳光束,恰逢其时地打在江荡骇人冷硬的脸上。

修宁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江荡的眼眸是浅琥珀色,不笑时冷硬,笑时突然柔情。

因为风吹,修宁的睫毛颤了颤。

江荡心就蓦然软塌了下去。

他喉结动了动:“就是我想你的意思。”

书看得他头疼,比跟人打了一场架还累倦。

他说学,屁股就跟钉在座椅上一样,一整天没怎么起身,强迫自己看进去。

学的憋屈极了,他就想见她。

见一面,解了渴,心里就痛快。

修宁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人说的我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伸手突然捂住他嘴:“江荡,疯了啊你。害不害臊。”

少女耳朵尖被莫名染红。

江荡的唇还熨帖在她瘦白的掌心,呼出的热气弄得她掌心很痒。

看她突然害羞,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她更可爱的一面。

妈的乖死算了。

江荡笑答,声音磁沉:“我没疯。疯了我还怎么学习,以后好跟你当同校生啊。”

修宁别开眼,一时忘了收回手,江荡也懒得提醒,就这么一举一贴,他低头忍不住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姑娘。

腿细长匀称,脸冷艳大气,眼尾带翘,连带着身上都散发着好闻的香。

她天生带着一股劲儿,坦荡直率。

江荡忍不住凑近了些,真是哪儿哪儿他都喜欢。

修宁发飚,改贴为掐,拇指和食指张到最大,用虎口掐住他硬朗的脸,没怎么用力,顶多算抵御。

但莫名就在路过的旁人眼里,看出一股训野犬的味。

“你不准来。”她试图凶狠狠的警告他。

“为什么?”她的凶狠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个萌点。

毕竟,论耍狠,荡爷最能下手。

“我不喜欢你。”

别啊,这话太伤人了,配上她眼里的嫌弃,更是往心上猛戳刀子。

江荡装作无所谓的笑笑。

“没事。我喜欢你就行了。”

“你......!”

修宁觉得脸上的温度更烫了。

这人怎么连基本的礼仪廉耻都没有。

贴够了,江荡一改往日的不羁,温柔拿下她的手。

少女的白净手腕太细,他虎口围成圈,能轻而易举的把她圈住,还有多余空间晃荡了两下,“你别怕啊。你不想我接近你,我就远远看着。你要想我需要我了,你招招手,我就来。”

修宁后知后觉,两个人贴得太近,想“嗖”得一下把手收回去。

收不动。

他固执上了。

“我好不容易发誓对一个姑娘要死要活,修宁,可怜可怜我呗。试着喜欢我,不是件坏事。嗯?”他语气太吊儿郎当,这话也不知道对多少女生说过。

要换许辰让,怕是搁八百年都撬不开嘴,说出这么直白暧昧的话。

修宁破天荒的笑了。

江荡身边的人有多乱,远近皆知。

近的算沉念,远的还不知道多少去了。

他谈喜欢,他个混蛋,他配吗?

要不是手被他困住,修宁真想边拍他耳光,边讥讽问,“唉,你懂什么是喜欢吗?是不是长得好看,合你口味的你都来者不拒?”

可她现下没法拍,只能张嘴如愿的把那些话都骂了出来。

江荡突然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硬邦邦的胸膛贴,胸腔下是鼓鼓的心跳,强劲又有力。

他笑:“这就是证据,喜欢你的证据。”

活了十七年平平无奇的心,遇到她,才开始跳得激动无比。

修宁起初不信,等跟着感受了几秒后,突然骂说:“江荡,唬我呢。这算哪门子证据。你还活着,当然能跳。”

江荡忍俊不禁。

卢关说这姑娘不是一般人。

别的女的,你低眉顺眼的哄哄,也就心甘情愿的跟着你。

可她不是。

看着像是什么人都处得来,都能打一交道,可实际什么人都走不进去。

卢关曾经叼着烟,调侃他:“别了吧荡哥,你吃这苦头干嘛。心比之七窍更难开悟。她要么少那根筋,要么心里住着一个人。不管哪个原因,都没必要去强求。人生苦短,胜在春宵。玩玩别的不好么?”

江荡站走廊上抽烟,手捶下,拎着烟头,望着远处一中教学楼的轮廓,斜眼睥睨卢关道:“你什么时候能说出这么有文化的话了?老子小瞧你了啊卢关。”

卢关摸后脑勺,被夸后,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苦心积虑的劝你吗?走了就没回头路了。”

一中下课铃回荡在远处,他抽完人生中的最后一只烟,把烟盒连着打火机一并给扔投进了一楼的垃圾桶。

江荡眯着眼睛,迎着风吹,一点没带怕的,“没有回头路老子也要走。你懂什么。”再说,他要这回头路干什么。

打从他一出生,这坎坎人生,老天就没给他留过后路。

回到现在,修宁把手一把抽了回来。

他没拦着。

“这个理由不成立。你骗别的女生去吧。我走了。”

她错身即将走,江荡拉着她手臂,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往上,是胸膛。

她摸了,觉得那心跳不算数。

往下,是滚烫的炙棍。

她不能摸,他也不能讲。

当着女生说这种下流的话,尤其是他喜欢的女生,他以前再怎么浑,也知道不该说出来,怕吓着她。

可,她要证据,自己下面那玩意儿,见她就升旗敬礼,这怎么不算证据。

勾引他,和他玩暧昧的女生不少。

他除了冷眼旁观,逢场作戏,没这么不受控过。

江荡垂下眼,无奈地弯了弯唇:“你要证据?成,老子会证明给你看。”

等他真的跨千山,翻火海,把成绩提上来,能和她一同上下学的时候,他不信自己的真心,她感受不到。

修宁哼哧一笑,只当他又是在胡言乱语。

扔下一句有病,顺带把自己沾有他气息的手,在他身上使劲嫌弃地擦了擦,便毫不留情的回了教室去。

柏霓趁着下课,去了天台。

她吸了吸鼻子,被修宁用纸巾包装砸中的脸,有些肿,挂着红痕。

柏霓觉得自己可怜,不过就是酸了几句那穷酸味十足的白以微,就被修宁当着全班那样对待,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说实话难道有错吗?凭什么就自己被针对。

她想哭,又怕被看见。

天台的铁门被柏霓推拉开,抽抽噎噎,哭哭啼啼地走了进去。

她以为自己就一个人。

许辰让长身而立,点漆墨黑的眼望着远处,一动不动。

少年迎风而站,唇色被吹得有些淡。

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柏霓疑惑歪头,他不是去办公室帮老师做事情了吗?

温度降了些,连带着空气都变得稀薄。

柏霓鼓足勇气,带着微弱哭腔,叫了他一声:“主席?”

许辰让偏头,目光淡淡,侧脸线条利落,他身体弧度稍一偏斜,柏霓就看见了他垂在身体另一侧的手。

修长偏瘦的手指,夹着猩红的烟头,明显快要燃到尽头。

柏霓后退了一步,是惊讶,忍不住失声出口问道:“你…你怎么抽烟?”

她实在没料到自己撞破了不该撞破的。

学校后侧的小树林,常常会有不听话的男生偷摸着去抽。

可那些人,在光风霁月的许辰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柏霓睁大眼睛,只觉得此刻许辰让跟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是太有割裂感。

许辰让顺着她吃惊的眼神,往下看。

他熟练地夹着烟,半举着手垂眸看着烟头,最后又抬头,冲着柏霓露出无所谓的淡笑,“怎么,怕了?”

柏霓点头,又疯狂摇摇头:“不,不是。”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太干净,也太陌生,夹杂着令人心生寒意的阴冷,像雨后潮湿的苔藓,让人不不自觉脊背发寒。

许辰让抽完最后一口,将烟蒂碾灭在天台边。

柏霓觉得,此刻的他,迷人又危险。

她好像有些懂了学姐付思凡为何大张旗鼓,愿意倒追许辰让,最后却把自己弄得破败不堪的原因了。

柏霓忍不住靠拢,下意识鼓足勇气问:“许主席,你不开心吗?”

许辰让没答。

只用手指,轻轻点了自己的颧骨:“肿了?”

柏霓会意,抚上自己的伤口,有些恨恨讲:“修宁砸的。她欺人太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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