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匹马绝对不可能,我都说过了五千匹马在西夏除了大王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交易出去,你们就是再威胁我,也没有用,我没有那个能力。”破丑重遇贵摊开双手说道。
陆子非说:“我没让你一次性就和我们交易这么多,可以分批进行交易,你们破丑家族马场不少,每年出去的马不计其数,五千匹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隐秘一点没人会发现的。”
破丑重遇贵说:“就是我们破丑家族有那么多马,我凭什么交易给你们,你们又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好处,大王有可能像你说的那么做,但也只是有可能,不是百分之百。”
陆子非喝了口茶说:“卫慕家族,野利家族的下场你没有看到吗?下一个就是没藏家族和你们破丑家族,李元昊根本容不下你们,你心里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想暗中积蓄一点实力,除了马匹,你需要的东西只要我们有,都可以交易给你们。”
破丑重遇贵说:“还不够,交易最起码讲求的是公平,你们的筹码还不足以让我们冒这么大的险,高风险没有高回报,你自己会做吗?你的商队为什么来西夏交易,还不是为了丰厚的回报,将心比心,换个角度你自己会这么做吗?”
陆子非说:“筹码不够我们可以再谈,这不是什么大事,当有一天你们破丑家族在西夏没有了站脚之地,我们大宋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避祸的地方,这个可以吧?前车之鉴在那放着,你总要为破丑家族留条后路吧?”
破丑重遇贵说:“五千匹马可不是个小数目,一匹马战马现在最低的价格都是一千五百贯,五千匹就是七百五十万贯,舍去五十万贯,还有七百万贯,你要让我如何相信你们能拿的出这笔钱呢?”
种世衡颤抖着说道:“钱的事,你放心,只要你能带出马匹,钱由我负责。”
破丑重遇贵冷哼一声说:“你?我还真不相信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能拿得出这么一大笔钱,七百万贯在你们陕西安抚经略使范仲淹眼里都是一笔不小的款项,你一个小小的兵马钤辖拿什么让我相信你,纯粹是说笑话,就是要做这笔生意,我也是和他做。”
破丑重遇贵指的是陆子非,打动他的是陆子非最后提出来的条件,他对李元昊也失望了,两个西夏的最大家族说杀就杀了,他内心产生了恐惧,他要为家人留条后路,陆子非的条件很诱人,他自己也很了解大宋人,像他这种重臣投靠过去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还会给你封官加爵,对宋朝的文人来说这是对外战争的一种胜利,也是一种荣光。
陆子非说:“和我做,可以,没问题,钱也不是问题,派你的人去陕西看看我有没有那个实力就行,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就光在你们西夏卖酒,也能付得起五千匹马的价钱。”
破丑重遇贵说:“你选择在那里交易,西平府不行,离兴庆府太近,在一个转运使石昊是大王的人,他说你们汉人,不会再选择背叛大王。”
陆子非说:“这个不用你担心,你们家族的势力在甘肃附近,那我们就把交易的地点放在宣化府,这对你来说可以接受吧?”
破丑重遇贵说:“你想走青塘,我只能给你送到宣化府边境,其他的我不管。”
陆子非指着董毡和青宜结鬼章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青塘人,这位是青塘的大少主董毡,宁远大将军唃厮啰的大儿子,三方的人既然都在,有什么事正好可以当着面说。”
种世衡看着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徐徐而言的陆子非心里感叹道;有些能力确实是天生的,当时陆子非给他说可以搞到马的时候他还不相信,现在才知道他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所有的事情只是沿着他预想的方向在前进,一个半路遇上的青塘人都能被他用的淋漓尽致,不得不服他比眼前的少年差远了。
董毡也听出味来了,他说:“联宋一直是我们的本心,我们给大宋让路,你也要给我们一点好处吧?青塘也是要直面西夏的进攻。”
陆子非说:“你们青塘和西夏一样都是在夹缝里求生存,我不能说给你实际上的好处,但是我可以让大宋的商队过你们青塘,走向西域之地,这样我们都得到了好处,商队给你们带去的是物资和金钱,能让你们的国力更上一层楼,更多的是让你们青塘人接触这个世界最先进的文化,促使你们一直进步,你们同意的话,回去派人来陕西,我们再详谈。”
董毡说:“可以,只要你们让商队进青塘就可以,我可以代表父王答应口头的协约。”
陆子非说:“那好,没有什么问题了吧?破丑大人后面有什么问题转告武卿,让他写信给我就行,期望我们能够长久的合作,破丑大人有时间也可以来大宋游玩一番。”
破丑重遇贵的各种心思交织在了一起,有点矛盾吧!不过他们的民族主义还是没有那么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东西和吸鸦片差不多,上瘾了你就发现你已经戒不了了。
酒足饭饱,每个人都趁兴而来,尽兴而归,各有各的收获,各有各的打算,酒桌上陆子非倒没喝多少酒,他要把所有的事情事情写进奏章,这都是以后从政的资历,陕西这边一份,京城一份,刚写的差不多,种世衡就进来了。
“种公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吗?”陆子非抬头问。
种世衡说:“臭小子,这五千匹马你准备怎么分配,陕西是你的故乡,多留一点?”
陆子非说:“种公,公是公,私是私,这个我们要分清楚,马我帮你们联系,钱你总不可能让我出了吧?你们出钱买的马,怎么分配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管不着。”
种世衡有些伤感的说道:“朝廷的情况你是清楚的,文人不会拿出这么多钱买马的,这不是变相增强武将的权利么?范公估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资助我们,武将都是记你的好。”
陆子非停下笔说:“别,您别这么说,我真的担不起,上次出了一个馊主意,现在朝堂上很多人都把我划进武将的行列了,我可是要在东华门千古唱名的状元,您别毁了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谁愿意为你们付账。”
“谁?你说。”
陆子非说:“当然是皇上了,今年皇上的内库肯定有钱,每年拿出七百万贯估计不带一点犹豫的,你要知道西凤酒的六成收益都进了皇上的口袋,这点钱就是毛毛雨。”
种世衡说:“皇上的钱不用想了,就是他愿意,群臣也不愿意,从内库拿钱买马,那是不是救济灾民也可以,给大臣们发工资也可以,皇上也不行。”
陆子非眼珠子一转说:“想要我支付,不难,商行本就有边军和衙门的三成分红,每年下来也有个三百万贯,你们再给我价值三百万贯的货物,盐,糖,布,瓷器等等,都可以,包括我从这里交易回去的牛,羊,军用物资,你们都可以这样和我交易,我这算仁至义尽了吧?”
种世衡说:“你这到不失一个办法,三百万贯的货物也不是那么容易凑齐的。”
陆子非说:“种公,您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您回去告诉范大人,他自然有办法,韩大人做梦都想着一雪前耻,他比您还着急,天塌下来自有个高的顶着,您说是不是。”
种世衡走了,陆子非睡不着就叫武卿和步苏进来,武卿说:“子非叫我们过来是有事?”
陆子非说:“商行这几次的收益怎么样,你们算过账没有。”
步苏说:“每一次的利润大概有一百万贯左右,主要是交易回去的牛和羊太多了,积压在手里也不是个事,这样下去我们的流动资金会非常的少。”
陆子非说:“大宋的铜钱本来就很稀缺,大部分还在那些世家手中,朝廷用绢和布都给官员发过不少俸禄,现在一少部分也是,所以在外你们一定要注意有铜矿和银矿的地方,有机会我们就自己开采,生意不能放弃,牛和羊不行就就杀了卖肉也行。”
武卿说:“这样的话我们的亏损会很大,我的意思是河南,河北和成都那边没有经历战争,农民相对富裕一点,陕西的话可以佘给他们,就当他们帮我们养着。”
陆子非说:“武叔的办法很好,你们感觉合理的方法就去实践,不用等着我来做决定,马上都说今年了,武叔你把西夏这边的生意交给步大哥,你今年的任务就是辽国和青塘这两个方向,就是生意先不做,路一定要打通,朝堂要是开了互市,我们的机会和别人就会平等,人多了利润也会变薄,先机一定要握在我们手中。”
武卿说:“好的,回去以后我就筹划,你也别太辛苦了,这都马上过年了。”
“过年了啊!时间真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