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贤弟,这玩意儿既然出自陇西秦岭山中,我想这就尽快到陇西秦岭山中走一遭,如果能够拿下这铅笔的全权代理,这可是一桩好买卖啊。
“在江南,我还见到了一种白如凝脂、其香如兰也如桂的玩意儿,他们说那叫香皂。
“我试过了,用那样的香皂洗手洗脸甚至是洗澡,端的是清爽洁净。
“衣领袖口污渍难除,涂抹上那样的香皂后,轻轻一阵揉搓,清水一冲,污渍登时一去无影踪。
“那样神奇的玩意儿,同样出自于陇西秦岭山中。
“这两年多来,西秦岭山中匪贼猖獗,听说正蓝旗都统巴颜根本不是躲在哪里挖掘金矿,而是被革命贼给杀死了。
“一股山贼,竟然能够全歼正蓝旗都统数千人马,这股山贼可真是不容小觑。
“不管这山贼是善是恶,咱们都是商人,只求买卖赚钱。
“他们既然能把铅笔盒香皂售到江南,就定能售卖给咱们。
“贤弟,当今中原、江南动荡不安,那里人心惶惶,买卖很不好做,倒是大清这边,旗人们都是家财万贯的主儿。
“他们有钱有地,就好这些新奇玩意儿。咱们若能把革命贼制作的铅笔、香皂经营权全部拿到手中,那可是财源滚滚啊。”
“怪不得田兄昨日便命下人传唤小弟,”文士哈哈笑道:“却原来是田兄有好买卖说与小弟。咱们宣德洲富商那么多,比如说范家更是富可敌国,田兄为何不去找范家?”
田姓富态男子道:“范家财大气粗,不好跟他们协商,贤弟的梁家和愚兄的田家都是小本买卖,可谓是门当户对,有什么事也好商量。
“再说,他们几家经常串通一气,抢断恁多大买卖,只留下些小鱼小虾给咱们两家。咱们两家也该抢先买断一些生意来,这一次就是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
“贤弟,你知道这样的一支铅笔和我说的寸许宽、四分厚、一寸半长的香皂在江南售价多少吗?”
“愿闻其详!”文士颔首。
“铅笔一两二支,香皂十两一块儿!从江南回来,我也只是带回一支铅笔,至于说那香皂,我也只是有幸用来洗了洗手脸。
“贤弟可以想象一下,从西秦岭山不管是沿着连云栈道先到汉中,还是顺着金牛道、阴平道到四川,道路都非常难走。
“价值一两的东西,到了汉中可以翻倍成为二两,到了四川同样如此。若从汉中和四川带到江南苏州一带,最少还有翻倍。
“五钱银子一支铅笔,估计在西秦岭山就是一钱一支。十两银子的香皂,在西秦岭山就是二两银子。
“咱们从冀北经过京城、冀中、冀南,渡河经洛阳西出函谷关、通关再经关中到陇西,远比从江南经汉中、四川到陇西容易得多。
“再说,咱们除了这一条路,还可以骑马西出口外,经漠南草原一直向西,到宁夏后再向南到秦岭山,路途更为容易。
“以后这天下,就是旗人的天下,只要咱们早先一步抢占了铅笔和香皂的买卖,日后可真是财源滚滚。
“想跟贤弟联手,说实话是因为愚兄一人难以支撑。
“贤弟试想,如果咱们到了西秦岭山,同样以一钱银子一支铅笔、二两银子一块香皂的价格从革命贼那里买断铅笔香皂的买卖,革命贼会答应吗?
“咱们想买断这个买卖,就必须给出一个让革命贼动心的价格来。比如说,咱们直接给革命军五钱银子一支铅笔的价格和十两银子一块香皂的价格,就相当于革命贼把铅笔和香皂拿到了江南去售卖一样,革命贼会不把铅笔和香皂的全部买卖都交给咱们吗?
“贤弟啊,一支小小的铅笔和一块小小的香皂就是半两银子和十两银子,咱们去往西秦岭山,总不会购置几千支铅笔和几千块香皂吧?
“路途这么远,我想咱们去一趟不容易,怎么说一次性也要购买数万支铅笔和数万块香皂。铅笔暂且不说,单说这香皂,即便是只购买一万块儿,那可就是十万两银子啊!”
“田兄,”梁姓文士摇扇笑道:“十万两银子,对田兄来说不过九牛之一毛,田兄还愁拿不出这十万两银子?”
“非也!”
田姓男子笑道:“躲藏在秦岭山中的匪贼,早晚有一天会被大清给灭除了。革命贼没有了,那不是就没有铅笔和香皂了吗?
“购买铅笔和香皂到京城去销售事小,跟革命贼混熟络了,买下他们的铅笔和香皂配方和制作方法才是愚兄想要的!
“贤弟可以想象,咱们要买铅笔和香皂的配方和制作方法,那是十万两、百万两银子能够办成的事儿吗?”
“妙、妙、妙之极矣!”
文士将折扇一合,在左手掌上一个击打,赞道:“田兄有如此眼光和想法,小弟远不能及。听田兄这么一说,小弟觉得,就算是花上千万两银子,只要能买下铅笔和香皂的配方和制作方法也值得!”
“是啊!”
田姓男子击掌道:“愚兄正是这么想!
“可是,上千万两银子,是你梁嘉宾能拿出来,还是我田生兰能拿出来?这也是愚兄想跟贤弟联手搞这桩买卖的原因。
“只有咱们两家联手,才能拿下这个大买卖。
“如果这桩买卖交给了范永斗他们,他们莫说是千万两银子,就是万万两银子都能拿出手。
“等到他们拿下这桩买卖后,咱们两家不就又只能喝西北风了吗?”
“好,小弟就听田兄的,田兄决定的事,小弟生死相随!”
——
“军长,”革命指挥部,谢椿不解地问姬国卿道:“四川眉山革命根据地两千多革命志士,此时他们身份已经暴露。张献忠、樊一蘅等大西大明各方都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都想将他们彻底铲除。
韩光轩身为大西朝廷眉山县令,一方面要尽力保护革命志士,一方面又要配合张献忠灭除革命志士。
“眉山二师侦察兵连长蔡笙同样一方面要保护革命志士,一方面又要配合韩光轩剿除革命志士工作,两下里都非常为难。
“韩光轩和蔡笙多次恳请军部给他们送去火.枪火炮,哪怕是只送去编制一个连的火.枪和三门火炮编制一个排的炮兵,他们就敢进驻眉山县城,跟张献忠和樊一蘅周旋。
“二师张长有也几次恳请指挥部,宁肯二师暂时不配置火器营和炮兵连,也要将眉山革命志士武装起来。
“军长多次驳回他们的恳求,这到底是为何?”
“时机不成熟!”
姬国卿淡淡的道:“谢大哥,眉山形势最为复杂,有南明的樊一蘅、大西的张献忠、满清的豪格。任何一方跟咱们革命军作战,那都不是一个师两个师能够解决的事。
“不给眉山侦察连配置火.枪火炮手榴弹,就是不想让眉山侦察连成为众矢之的。
“他们没有火.枪火炮手榴弹,就只能躲躲藏藏地充当他们的土匪山贼。
“韩光轩治下存在着大量土匪山贼,也只有韩光轩能够将之镇压平定,韩光轩和蔡笙之间正好处于一个相互依存的微妙平衡状态。
“这过程中,大西不是曾派了三任县令代替韩光轩治理眉山土匪吗?结果怎样?
“不全被蔡笙他们搅得鸡犬不宁,纷纷被大西朝廷撤职斩首?
“无奈之下,大西只能重新任用韩光轩出任眉山县令。
“韩光轩到任后,蔡笙等人也多次作乱,韩光轩也曾多次派兵剿匪。其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