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良禽择木而栖

见二少爷脸上洋溢着一丝无奈,王天丰道:“二少爷,咱们王家这么多人,仅在西汉水庄的,差不多有一半的都离开了,他们说不定很快就会来找二少爷你了。除了咱们西汉水庄,还有祁山村、西汉村、稠泥沟村、马家营村、柳树湾村,王家人联合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人一口唾沫,也将姬国卿给淹死了。只要二少爷你站出来说句话,咱们王家人都帮着你把王家的大宅、田地给夺回来!”

“好!”王正源有了精神,道:“如果夺回了大宅,杀死了姬国卿那贼小子,我替我爹做主,免了你们三年租子!”

比起兄长王正源来,确实大气了很多。

安排好了王天丰家的妇女孩童后,带着十一名营兵和长期跟随自己的九名家丁以及王天丰家三人,王正道于王天丰一家到县城的当日便离开了县城,先到柳树湾村等待其他的王家人汇合。

有了三年免租子的承诺,不单是王姓族人,就连那些种王家地的外姓人都心动不已。

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

来到柳树湾村的第三天,召集了王家以及外姓青壮差不多有□□十人,加上跟随自己而来的营兵和家丁,青壮超过了一百人。可是,听那些陆陆续续从西汉水庄投奔而来的王家人说,姬国卿已经得到了西汉水庄所有人的拥戴,连虎狼寨的大寨主葛泉和三寨主曹忠等跟姬国卿在一起了。西汉水庄三百多人,已经奉姬国卿为神明,姬国卿说什么他们都听。

用自己的一百来人,去跟姬国卿的三百多人斗,胜算能有多少?

犹豫不决间,苏横来了。

跟苏横一起来的还有苏横的侄子苏慎。

这叔侄二人怎么会离开县城到柳树湾村来呢?他们是来帮助王正道的,还是带了焦精忠的命令将手中的营兵调回呢?

忐忑不定地接见了苏横叔侄,试问道:“苏大哥,你不在营中好好呆着,来这里干啥?”

苏横气呼呼的道:“焦精忠他娘的不是东西!营里很多人都升了职,偏偏不升我的。跟他去理论,那家伙说跟着我的十个弟兄都死了,我一个人回去,没有治罪已经是宽带我了,想升职,做梦!”

好没来由的一席话,让王正道摸不着头脑道:“苏大哥,升什么职啊?焦精忠这时在搞什么呀?”

苏横道:“焦精忠不知道发什么疯,你离开后的这两天,突然招募开了青壮充实营兵。两天来,已经招募了七百多人了,有了七百多新兵,自然要统属我们这些老营兵去管。为此,一个个老营兵都升了职,连之前的兵娃子都跟我一样升为小旗了,而我还是小旗。哼!焦精忠不是东西,他不要我,大爷我还不想跟着他呢!”

“正好,正好,”王正道喜道:“苏大哥从此就跟着我吧,如今我身边有一百多人,苏大哥你是久经沙场的英雄,我这就让你当百总,这里百余人都归你管。”

“哈哈,”苏横笑道:“我就说嘛!县丞老爷年纪轻轻,就是不一样,哪是焦精忠能比的,一来就给个百总当,这气度可不小啊!”

苏横虽然跛足,行走不大方便,可在焦精忠的营兵中,功夫胜过苏横的绝对不超过五个人。如果给了苏横一匹好马,弥补了苏横腿脚不便的缺陷,那苏横可在战场上以一当百。据说,苏横当年还是大明陕西巡抚,即后来任督师的孙传庭麾下的一个守备正五品武官。孙传庭败于李自成后,苏横被困几乎全军覆没。为了保全侄子(当时只剩侄子苏慎了),苏横投降于焦精忠。当时,焦精忠只不过是李自成麾下一个百总。从明军中投降过来的人,自然得不到焦精忠的信任,跟随焦精忠了这么久,焦精忠才仅让苏横当一名小旗,管着十个人。当年一个堂堂守备正五品官,如今变成了小旗从八品,这落差也让苏横有苦难言了。

自从结识了姬国卿以来,姬国卿在苏横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迹。小小年纪的一个少年(苏横以前从来没见过姬国卿,不知道姬国卿“硬件”不变,“软件”已经全部更新了),遇事临危不乱、心思缜密,谈笑风生间,制敌于股掌之下。如果这少年长大了,还不飞上天去!

在焦精忠手下出头无望,大明又日薄西山、不可救药。心灰意懒的苏横思考了两日,终于决定投靠姬国卿。

一个曾经的守备五品官,去投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野少年,堪称空前绝后。

带着侄子眼看到了西汉水庄,却不料遇到了王正道。

既然被拦住了,如果坚持要去西汉水庄,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想让王正道杀了自己吗?

干脆,假意跟着王正道身边!

关键时候,帮助西汉水庄坏了王正道大事不正好?

前去投靠西汉水庄那少年,总得给些见面礼不是?

王正道哪里知道苏横内心真正想法,听苏横如此说,心里美的跟扇子扇一样:“过奖,过奖!小弟得苏大哥如此夸赞,汗颜无地、汗颜无地啊!”

“当得起,当得起!”苏横笑道:“县丞大人离开县城时,不过带领二十多号人,如今几天不见,身边就有百十号人了,这一点连我都比不上啊!大人身边好汉这么多,为何还踌躇不前呢?”

王正道脸色沉郁起来,道:“听说西汉水庄三百多人都听姬国卿那小子的,都愿帮着那小子。我这里才百十号人,怎么对付得了他三百多人呢?”

“哈哈……”苏横大笑道:“大人是在为此担忧?大人真是想多了。看那西汉水庄不大,统共算起来,也不过三四百人。那几百人当中,除去老幼和妇女,还剩多少青壮?再说,西汉水庄的青壮大人不是不知道,一个个皮包骨头、弱不禁风的,刀枪给了他们,他们能拿得动吗?莫说大人这里有百十号人,看这些人身强体壮的,就算只有五十人,也收拾了西汉水庄那小子手下一群穷鬼!”

“对呀!”王正道听了苏横之言,喜道:“西汉水庄那些穷鬼,我太了解了,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给了刀枪都拿不稳,又能当什么用?”

“我就是说嘛!”苏横笑道:“大人真是过虑了!大人知道,我之前在孙督师麾下也是一堂堂守备,战场上死人堆里出来的人,什么事没见过?承蒙大人抬爱,任我为百总,只要给我一匹好马,就算只有我一人也能踏平了西汉水庄。再说,我不是还有一个侄子吗?别看我侄子苏慎年幼,这几年来跟随着我,弓马刀枪样样精通。如果连我侄子苏慎都骑上了马,拿下西汉水庄简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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