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这边，借助陡峭的山道，可以居高临不管是滚石檑木，还是手榴弹，都能对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河道这边，同样有个坡度，不过这里的坡度刚好跟山道处相反，清兵可以从高处冲击而下，攻击革命军的关墙。
从这里抛下石头和檑木，等于帮清兵垫起了攀爬关墙的台阶，因为石头和檑木抛下后，会全部堆积在墙根，根本无法滚落到他处。
另一方面，河道较山道宽了四五倍，这给清兵提供了宽大的攻击面，清兵可以一次性派出七八百人同时攻击。
滑溜的冰墙，可以阻挡清兵一时。
但随着清兵越来越多，他们把草垫子、树枝、木梯等架好以后，很快就会爬到墙头来。
等到墙头上出现了清兵，仅剩的二百多名革命军战士根本不可能抵挡那么多的清兵。
“二连、三连，全部撤退！一连，把手榴弹点燃了，全部抛掷出去后迅速撤退！”
刘大壮下达了战斗命令。
还有九十几颗手榴弹，也顾不上用石头把清兵举于头顶的盾牌“天花板”砸出缺口。反正河道这里地势最低，手榴弹不管怎么滚，最终总要滚落到清兵脚下。
用石头的话，太小的石头不顶用，大的石头需要起身抛掷，那样就会被清兵的弓箭手无情地收割着性命。
三团一营已经杀敌杀得够本了，不管到了那里都有吹嘘的本钱，再为此付出伤亡，完全不必要。
再说，革命军三团一营的干粮已经吃完，条件根本不允许战士们跟清兵做持久战。
就算今天打退了清兵的攻击，没有干粮可吃的革命军战士同样要弃关远走。
一连还剩不到两个排战士，刘大壮命其中一个班战士先把十一颗手榴弹点燃后抛出去。
手榴弹的威力，已经得到革命军战士认同，也让清兵胆战心惊。
十一颗手榴弹，不管坠落到什么地方，爆炸后都会引起清兵一阵混乱，并出现相应的伤亡。
混乱之后，要重新组织起进攻，需要一个过程，这正好为二连和三连战士提供了足够的时间撤离。
一连这边，关隘内刘大壮于昨日调集了七八十匹战马。
等到二连和三连都撤离一阵子后，一连战士就可以放弃关隘，骑马迅速离开。
高崖沟那边，处于崇山峻岭间，是极好的藏身之所。那里囤积了不少粮食，足够一营战士和一千多百姓食用两个月。
只要一连这里能坚持一个小时左右，二连和三连就可以撤离进山。
由于清兵盾牌墙的保护作用，第一次抛掷的十一颗手榴弹没有造成多大杀伤，因为最少有六颗手榴弹在盾墙顶上爆炸开来，只有四五颗手榴弹掉落进了人群中。
即便只有四五颗手榴弹在人群当中爆炸开来，清兵也出现了一阵混乱，许多清兵暴露在革命军视线和弓箭手的射程之内。
收集到的清兵重箭，全部被革命军弄到了关墙上，所有的弓箭手都躲在垛口后面，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射出清兵赐予的重箭。
手榴弹的杀伤和重箭的杀伤，让清兵的攻击队形很难短时间组织起来。
河道上，处处是没有合拢的盾墙缺口。
这是个绝佳的轰炸时机，袁慎道（刘大壮已经被二连和三连的战士以“绑架”的方式弄走了，此时指挥作战的变成了袁慎道）当下命令投掷手第二次把十一颗手榴弹尽量精准地投掷到各个缺口处。
随着十一声爆炸，大片大片的清兵被掀翻于地，大致目测下，最少有三百名清兵倒在冰面上。
当然，这里面有很多的清兵是站立不稳滑倒的。
这又是一个弓箭手施展才华的机会。
那些惊慌失措的或者在滑溜冰面上挣扎难起的清兵，一时门户大开，不过十几二十丈的距离，革命军的弓箭手完全可以将羽箭射到那些狼狈不堪的清兵身上。
清兵那边，也不是只挨打而不还手，他们的弓箭手技艺高超，好几个人能从二三十丈远的距离，通过垛口碗口大的空洞，把羽箭射入，射杀革命军战士。
不过，双方的伤亡相比之下，革命军这里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
能在二三十丈之距，把羽箭射入碗口大的空洞内伤人，那绝对是万里挑一的神射手。这样的神射手，在清兵八旗兵当中不多，在汉人组成的老营兵当中更少。
之所以有不少重箭通过垛□□中革命军，八成以上都是瞎猫遇到了死耗子——冒碰的！
冒碰的原因，自然是密集的箭雨作为前提。
在众多弓箭手的掩护射击下，总有少许的羽箭恰好洞穿垛□□中革命军战士。
革命军的弓箭手不多，但是羽箭却取之不尽。
自己的用完了，随时可以从木质盾牌上拔下一支使用。
清兵的弓箭手，不停地射箭掩护刀盾手和□□兵攻击，三分之一的羽箭射到了挂面了坚冰的关墙上，三分之一的羽箭越过关墙射到了关内，最后的三分之一全部被革命军的木质盾牌没收。
只需要爬在墙头，把其中的一块盾牌放倒，就可以收获大量的羽箭。
手榴弹爆炸后，不管炸伤炸死多少清兵，革命军的二十七八名弓箭手就可以趁乱杀人。
这段时间，真正被革命军弓箭手杀伤或杀死的，甚至比手榴弹还多。
手榴弹是用来制作混乱和震慑作用的，如果不巧妙地利用手榴弹，九十多颗手榴弹，一眨眼的工夫就可以全部抛掷完毕。
袁慎道要做的，就是尽量给二连和三连争取撤离的时间，能多拖一时是一时。
至于杀敌多少，一营早就够本儿了，此时不需要把战士们的性命全部撂到黄牛埔这里。
作为第一支跟清兵交战过的革命军队伍，三团一营有足够的资本在其他各营面前炫耀。
不管是谁，也不会指望一营三百多革命军战士，将五千清兵阻挡在黄牛埔之外。
除非，这时候旅部增援过来大量的手榴弹和火.枪，以及足够的兵源。
一营的战士，都用火.枪实弹打靶练习过。如果此时给他们一支火.枪，他们完全可以把三十几丈外，那些嚣张的清兵弓箭手给击毙。
没有了弓箭手的掩护，革命军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探出身子，用石头也好、手榴弹也好、弓箭也好，随意地收割着清兵的性命。
火.枪和手榴弹有足够的量，单单三团一营就可以把清兵的五千人阻挡在黄牛埔关隘之外。
如果这里的关隘再配备上虎蹲炮或者旅长说的红衣大炮，革命军一营敢将这些不知死活的清兵全部歼灭。
火.枪和手榴弹数量太少，制造起来非常艰难，导致刘大壮把仅有的三十几支火.枪当做了宝贝让参谋杨度带走了。如果有那三十几支□□在的话，一营这里对清兵造成的杀伤，能够提升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