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佳猛不丁的就想起,那年乔漫在机场哭着的歇斯底里,仿佛是从灵魂里刨出的一句话。
——我他妈的后悔了。
乔漫闭起了眼睛,唇角扬起高高的弧线,突然含糊着唱起一首歌来:“这些年,一个人……”
但她只唱了这六个字,就立马不唱了,人晕晕乎乎的站了起来,嘟囔着要上厕所。
即便是六个字,也能让大家明白,她想唱什么歌。
丁佳和陆荼对这一幕很熟悉,曾经的那一次聚餐,乔漫就唱过。
是朋友。
乔漫被其他人扶着去了,丁佳和陆荼还有傅铭站在一起,望着她的背影。
丁佳问陆荼:“你对乔漫,还熟悉吗?”
“熟悉啊。”陆荼勾着浅浅的笑,“不过是没见过她这种样子罢了。”
丁佳诧异,想了想缓了口气,又说:“这三年,我和乔漫出去唱歌,她都会唱朋友,别人说她老土,但她告诉我,在她意识到喜欢你,又因为她父亲自暴自弃的认为自己不会遇见正常的感情时,她只想努力的和你做朋友,什么都不敢妄想。”
“我知道。”
乔漫此时已经走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但陆荼还是望着厕所方向,“我不用她对我妄想什么,男女朋友也是朋友,我对她有妄想就好了。”
丁佳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所知的陆荼和乔漫的经历,全都是乔漫的视角,那么……
陆荼对于乔漫,是何时动的心?
丁佳失笑,“她当初还说安全距离呢,除了朋友,还有什么安全距离?”
陆荼回眸,突然间笑的很得意:“马耳他、安道尔的婚姻,只要她想。”
丁佳震住,这两个国家,结了婚是不允许离婚的。
不一会儿,乔漫回来了。
陆荼和傅铭正在看台边站着。
乔漫看到他的时候,站住了脚步,然后抬起手指着他,大叫:“陆荼!”
甜甜的声线,小鹿般灵动的双眼,满脸的惊喜。
陆荼深知,三年过去,他们彼此一定会有许多他们觉得陌生的模样。
可他依旧不觉得乔漫陌生。
因为一开始,乔漫给他的感觉,就是刻意的想与他保持陌生的距离,也是她的刻意,让他抓心挠肝,宁可赔上赛车生涯,也要回来了一个遗憾。
他也搞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乔漫的,但绝对不是被乔漫照顾以后。
而这三年,当初短暂两个月相处的时光,被他一帧一帧的暂停回忆,每一帧里的每个乔漫,他都喜欢。
甚至连最初冷漠的见面,都让他觉得美好。
他初次回国刚站在新班级的讲台,一眼就被最后排的黑雨伞吸引了目光。
从未在国内读过九年义务的他那时很疑惑,他听人讲,国内的重点高中学习压力很大,学生都很听话努力,学渣很少。
为什么他刚来就见了个特例,竟然有人在教室打伞。
这时,傅铭脸上扬起了笑,瞧着那傻乎乎又可可爱爱的乔漫,对自己的亲弟弟说,“我以为,打伞的是个男生,没想到那伞一移开,竟然是个女生,她还站起来对着我很激动的说,陆荼!我靠,那个时候我真没想到,我会想让这种女生当我媳妇儿……”
傅铭话一说完,陆荼抬手朝着亲哥的手臂锤了一拳:“别老拿这段揶揄我!”
傅铭乐的不行:“可你说太多次,我真的背下来了!”
陆荼显然不止一次被傅铭拿这事儿揶揄了,他红着耳尖,又指了指现在就像泡进琼浆玉液的孙猴子一样的乔漫,“我真没想到,我会想让这种女生当我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