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道娘娘要控诉她们二人何事？”方子澄连忙问道。
林素然嘴角微微上扬，便把自己之前调查还有刚刚在集市上说的那些再次说了一遍。
刚说完，就引起了孙氏强烈的反对。
“你胡说！”孙氏大声说道，“俺那夫君天资过人，倘若不是为了他弟弟的前途，今天高中的人就应该是他，他已经死的很惨了，绝对不允许你这么污蔑他！”
“至于其它的那些更是没有的事情，他是为了保护这个家才惨死的，根本不是因为什么酗酒！”
孙氏挺直了腰板，这一次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理直气壮。
并非是她不心虚而是她很清楚的记得林素然之前说的话，这些个事情她根本没有证据。
没证据就是没有，任凭她如何说不承认就好。
孙氏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有御史府的庇护，就算她们母子之前以下犯上，也未必会受什么严重的处罚，再说头也磕过了，之前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可这件事要是坐实了，她们母子就真的完蛋了，会被彻底赶出御史府来，孙氏还等着柳忠死了之后自己和儿子可以继承御史府的财产呢。
所以这个事情就算是打死也绝对不能承认。
林素然却不理会孙氏，只是看着方子澄，“大人，本王妃说的都是实情。”
“呵呵。”孙氏冷笑一声，“没有证据什么事情还不是仅凭娘娘您一张嘴罢了，您想说什么都可以。”
对啊，证据在哪？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林素然的身上。
“谁说我们娘娘没有证据了？”
这时，采星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了过来。
林素然唇角微扬，采星这丫头真是好样子，来的不早也不晚，刚刚好。
却见采星带着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当中挤了过来，那人一见到方子澄和孙氏连忙就跪了下来。
“草民……李大壮……拜见大人。”
说完，他缓缓的抬起头，孙氏一看见这个人的脸只觉得两眼一抹黑，要不是柳元杰扶住，恐怕就真的栽过去了。
虽然她跟眼前的男子不熟，可是老家就那么小，可以确定的是之前肯定见过的。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林素然冷声说道。
李大壮点点头，然后说道，“草民是柳御史的同乡……因为这些年家中旱灾眼中所以便到京城当中讨口饭吃……这柳家在俺们镇上是不折不扣的大户人家，谁都知道柳家有个儿子在京城中当御史……”
“那他们家里人在当地过的如何？是不是十分的凄惨？”林素然问道。
李大壮连忙摇摇头，“哪有的事情，他们过的别提多好了，家中的奴才车马都不知道有多少，那家的大儿子虽然之前是个读书人，但是之后游手好闲的，他说只要他哭哭穷，自己的傻弟弟就把钱都寄回来了，”
“那他是怎么死的？”林素然质问道。
“酗酒死的，俺们镇上的人都知道。”李大壮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
“没有的事情！”孙氏一把推开柳元杰，再次跪倒在方子澄的面前，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俺丈夫绝对是为了保护家里才死的……是他们御史府欠俺们家的……”
见没人帮她说话，孙氏干脆发疯一般上去就掐住李大壮的脖子。
“说，你是不是她找来故意陷害俺们母子的，俺们母子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说这样的话……”
最后还是在官兵的拉扯下，才将他二人给拉开。
“俺没有胡说……”李大壮也被孙氏给惹恼了，“这事俺们当地人人都知道，他们家为了给小少爷娶媳妇，还打着柳御史的旗号抢占了几亩地盖房子，你们不相信可以找个人回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再不行，俺还知道几个老乡在京城讨生活的，可以把他们一起找来对峙！”
“你胡说！”孙氏彻底崩溃了，完全就是个疯子，“一定是你们联合起来诬陷俺们母子，这种事情俺不承认……绝对不承认。”
她甚至跑到人群那边，随意拉扯着几个人，“你们要替俺们母子做主啊，俺们真的是冤枉的啊。”
可是这一次任凭她如何说，都没有再得到半点回应。
大家又不傻，人证都在这里了，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对于这对母子，他们现在只有厌恶。
他们竟然一直在利用他们的同情心，甚至有人不耐烦的使劲推了她一把，孙氏一屁股就摔倒在了地上。
可即便摔倒在地，她还是不停的在喊，‘冤枉啊……冤枉……’。
林素然眼睛微微一眯，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别的事情你不冤枉，但是今天的事情，你可是大大的冤枉。”
孙氏停止喊冤，用一种不敢置信甚至是恐惧的眼神看着林素然。
这……什么意思。
林素然淡笑一声，既然都闹到这个地步了，现在收手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这柳元杰母子不过是小虾米罢了，她之所以一步一步的往这个方向走，要做的是抓住后面的大鱼。
换句话说，这对母子根本不值得她搬出方子澄，折腾这么大一圈。
“我从王府出发，去御史府，走哪条路走到哪根本没人知道，你为何那么笃定我会经过集市所以一早等在那个地方？”林素然质问道。
“这……”孙氏哑然。
“倘若本王妃猜的没错的话，今天的事情想必是背后有人指使的吧？”林素然冷笑着说道，“不为别的，应该就是想要彻底败坏本王妃的名声，我说的没错吧？”
背后有人。
这下孙氏彻底沉默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贵人自然就是皇甫歆月，今天的事情也都是按照她的吩咐做的，可是皇甫歆月是什么人物，那是当朝郡主。
把她供出来，皇甫歆月岂会放过她们母子？
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没有什么人。”孙氏咬死不承认，“是俺们母子恨你才做出今天的事情。”
林素然只是笑着。
你说没人就没人了？
林素然不再看她，而是重新看向方子澄，说道，“方大人，请问这孙氏母子刻意隐瞒骗取御史府钱财，欺辱官眷，以下犯上毁坏本王妃和王府清誉，以及当街散播谣言，不知道这些个罪名按照我景天律例当如何？”
“按律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方子澄回答。
“娘，咱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柳元杰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刚一听到斩首二字就要不行了，撕扯着孙氏的衣服不停的喊叫着。
“娘，咱们柳家我可是独子独孙啊，我还没儿子呢，绝对不能死啊。”
这边林素然继续问道。
“那本王妃看来，这么些罪名最严重的就是这个当街散布谣言了吧，倘若这件事是有幕后主使，她现在说出来是不是可以戴罪立功，至少可以免其死罪？”
方子澄点点头。
“若是娘娘您和柳府不计较的话，的确可以免其死罪。”
一听说能够不用斩首，柳元杰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啊，立马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把朝着林素然扑了过来。
“八王妃娘娘，俺们母子就是受人指使的，我可以说出那个人来，但愿饶恕我们一命啊……”
“元杰！”孙氏厉声说道，“不能说啊！”
“娘，有什么不能说的，咱们都快死了，那个贵人既然这么尊贵，怎么不见她出来救我们母子呢？”柳元杰反问道。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生存的欲望是何其的强烈，尤其是对于柳元杰这种贪生怕死之辈。
“指使我们母子做出今天这种事情的就是定远侯府的皇甫郡主……”柳元杰跪在林素然面前，“她和娘娘您不睦已久，今天的事情全都是她安排的！”
皇甫歆月！
那不就是相当于牵扯到了定远侯府？
方子澄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他之前还不懂林素然闹了这么大一出要干什么，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兵行险棋，就是为了将定远侯府扯出来。
人群尽头，一抹红色正准备悄悄的从现场逃离。
可林素然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然后冷笑着抬高了声音。
“皇甫郡主，既然来都来了，不如趁现在出来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