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疏影的身影消失在小厨房中，不多久太子府幕僚李睿渊的面前跪著一人。
那人虽然跪在地上，却脊背挺直，一袭水蓝色的衣袍，铺满地面。
“怎么回来了？”
坐在首位的李睿渊漫不经心，端起手中茶盏，抿了一口，眉头皱起，茶有些涩。
“主子，黑节丹……”
疏影话并未说完，她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如此信任的主子，会利用她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黑节丹并不纯粹，如果混血而食，会产生另一种毒素，侵蚀人体。”
李睿渊并未隐瞒，他说这话，简单平静，好似在说中午吃了什么。
疏影跪在地上的身份，发起了抖，她将自己的头埋的很低。
“解药。”
她声音很轻，极力掩饰自己颤抖的声线。
她的主子利用自己伤害了她要守护一生的人。
此刻，她的心中挣扎无比，她可以为了她的主子付出生命。
可是，她同样会为了林素然付出生命，可是当这两个人同时摆在自己面前时，她无法选择。
两个人都是不可代替，不可失去的存在，无法衡量，亦无法圆满。
“没有。”
李睿渊声音冰冷，击碎了疏影心中的最后一丝期望。
“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声音带著几不可查的颤抖，似在质问李睿渊，又似在逃避这个问题。
“我做什么，何须向你解释？”
李睿渊声音冰冷，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
疏影浑身一颤，头更加低了，是她越矩了，她与主子之间，从来都是主仆。
“主子，疏影告退了。”
许久，疏影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许是跪的久了些，她腿竟有些麻。
摇摇晃晃的起身，双腿别扭的向门外走去。
李睿渊抬眸看了一眼疏影倔强又悲凉了背影，眸中没有任何情绪，他对于疏影从来都是利用，敛下眼眸。
“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就在疏影一只脚踏出门槛时，身后李睿渊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身形顿了顿，那只脚终是跨出了门槛之外。
疏影恍恍惚惚的走在路上，脑海中闪过李睿渊冷漠的脸，心中一痛。
“疏影，以后你就留在八王府吧？”
林素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疏影的耳边，她抬头茫然看去，四周什么都没有，想来是她幻听了。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脚步瞬间加快，她不能让淑妃死，她一定要将淑妃救回来。
哪怕是拼上她这条命！
然而她刚踏入淑妃的院落中，林素然有些凄厉的声音却倏地响起。
回荡在院落当中。
“母妃！”
她心中一惊，连忙跑到淑妃房中，床榻之上的淑妃已然没了气息。
林素然握住淑妃还有些温热的手捂在怀中，眸中的泪水滴滴滑落。
一众丫鬟跪了满地，都在低声缀泣。
疏影脚步不稳的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一切。
淑妃，死了！
淑妃也算死在她的手中，她还未来得及挽回什么。
果然，她就是个晦气之人，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去！把沈清零给我看管起来！”
林素然咬著牙，愤然的下达命令。
淑妃的病一定与沈清零有关！
当初淑妃得病，她便已经开始怀疑沈清零了，但是碍于情况紧急，她并未深究。
到最后，沈清零的血竟然能救治淑妃，以至于最后牵扯著沈清零就是淑妃的女儿，她便将沈清零放了一放。
还有就是，当初的淑妃病情好转，只要淑妃好了，沈清零的事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她是淑妃的女儿。
但是，如今淑妃死了，那她一定要让沈清零付出代价！
只要在她的房间搜查一番，找到那些她尚未处理掉的证据只怕并不是难事。
“是，王妃娘娘。”
采莲连忙应到，转身看到疏影愣怔在门边，对她匆匆行了一礼，随后离开。
“疏影姑娘。”
“疏影，你来了。”
听到疏影的名字，倒是让林素然回了些神。
她回头，看向疏影，一脸疲惫，满眸悲伤。
疏影心中一颤，竟有些不敢上前，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林素然。
告诉她，淑妃的死是李睿渊一手造成的吗？
不！不行，她做不到！
“疏影……母妃她是不是还没有死？”
林素然声音哽咽，就连目光都有些涣散。
在这寒冷的冬天，淑妃的手，已然凉了，可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
疏影敛下眼眸，将所有的情绪的沉入眸底，缓步上前，搭上了淑妃的脉搏。
脉搏自然早已停止了跳动，她搭了片刻，对林素然摇了摇头。
林素然眼角的泪珠，滴滴滑落，她心中怎么也不愿意接受淑妃已经离去的事实。
她已然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半个母亲，淑妃也让从未体验过家人温暖的她，感受了作为家人的温暖。
可是，她还未来得及细品，便被这严寒的冬季带走了一切。
她恨啊！
她恨自己，谁都保护不了！
也恨这个时代，对生命的蔑视！
“王妃娘娘，沈清零带来了。”
采莲站在门外，压抑著自己的悲伤，恭敬的对林素然行礼。
她的身后，跟著两个暗卫，都是萧凌夜身边的人，他们压著脸色苍白的沈清零。
她的身体，由于当初救淑妃时，失血过多，还未恢复过来，现在的她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破布娃娃。
“带进来。”
林素然并未回头，只是她的声音冰冷至极。
采莲不由的心中一惊，她也算跟在林素然身边许久，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王妃娘娘。
两名暗卫将沈清零丢在房中，便转身离去。
现在的沈清零对于林素然没有任何威胁，无需看管。
“林素然，你想做什么？”
沈清零扶趴在地上，她身上没有本分力气，看著林素然僵直的背影，心中惊恐的不行。
林素然站起身来，回头，目光如炬，一步步的走向她。
她的每一次好似都踩在沈清零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想做什么？”
沈清零后怕的努力挪动著自己的身子，想让自己尽可能的远离林素然。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已经疯了，疯到随时都有可能杀了她。
而与此同时，采莲扔出一个袋子在地上，那些她没有来得及处理的药渣赫然散落一地。
林素然在离沈清零两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双眸俾睨的看向她，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谁指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