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遥脚步顿住。
这几日的相处，让虞遥放松警惕，竟然露出如此大的马脚。
虞遥抿唇，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脚步声响起，周淮墨走到虞遥面前，疑惑冰冷的视线落在虞遥身上。
“许明思，回答我的问题。”
强硬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虞遥抿唇，缓缓抬起头来。
对上周淮墨那深沉的眸子，虞遥心虚的眨了眨眼睛。
“我……以前家庭条件好，我当然不好学，但是现在家道中落，我肯定什么都要学一学，否则怎么养活自己，对吧？”
周淮墨神色复杂的盯着她，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这是你刚学会的？”
虞遥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啊，没事闲着在家里看看书，这不就学会了？”
她的表情真诚，一双大眼睛更是清澈明亮，没有半分说谎的意思。
周淮墨盯着她看了半响，慢慢收回视线：“我看起来像傻子？”
不像。
虞遥哂笑：“周律师怎么会这样认为？傻子可做不了律师。”
“呵。”周淮墨冷笑，冷漠的目光再次落在虞遥身上，“那就不要用这种傻子都不信的理由来敷衍我。”
虞遥笑容僵住。
她知道自己骗不了周淮墨，但是这种事情，明眼知道也就罢了，还非得拿出来说，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眼吗？
“周律师。”虞遥收起虚假的笑，无奈的看着周淮墨，“看破不说破，这不是成年人之间不成文的规定。”
周淮墨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话似的，嘴角扯了扯，笑意却不达眼底。
“怂。”
虞遥：“……”
律师，倒也不用如此犀利。
她知道周淮墨这人说话做事从来不看人脸色，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人的做事方法。
没想到还是她高看了自己，面对咄咄逼人的周淮墨，虞遥确实有几分保守。
“倒也不是。”虞遥摸了摸耳朵，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周律师，我好学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面对虞遥的问题，周淮墨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那双深邃的眸子，像是要从虞遥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不是吗？”虞遥歪头，尽量控制着自己表情。
片刻后，周淮墨收回视线。
“你刚才想说什么？”
“啊？”虞遥愣了下，反应过来，连忙指着前方，“就那边，那里有发现。”
她走到顺着气味，走到方才找到东西的地方，蹲下来。
“就是这个。”她抓起地上的灰尘，灰扑扑的手送到周淮墨面前，“这个味道很特殊，有点像化学物质，周围这一片，只有这一块有。”
周淮墨看着虞遥手中的灰尘，眉头皱起来。
“你闻到的？”他问。
虞遥点头：“味道很特殊，我经常和那些材料打交道，所以能闻出来。”
周淮墨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收回视线。
“我让江子旺过来。”
周淮墨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江子旺来了，不过是在外面等着。
没有通行证，他也进不来。
“还有什么遗漏的？”虞遥问周淮墨。
周淮墨拿起手机，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走吧。”
虞遥看着男人冷硬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起来不太想和她说话的样子，虞遥低声叹气，跟在周淮墨身后出了共霄大厦。
刚走出共霄大厦，就看见江子旺，站在共霄大厦门口，正笑着冲他们招手。
“这边！”江子旺激动的看着周淮墨，“听说你们找到新的线索了？”
周淮墨没有多话，将包起来的东西递给江子旺。
“拿去检验，看看里面有什么成分，有消息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行。”
江子旺拿着东西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向周淮墨。
“周律师，不如一起？”
周淮墨摇头：“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江子旺了然的点头，冲着两人挥手，然后离开。
看着江子旺离开的背影，虞遥走上前。
“周律师，接下来去哪？”
周淮墨瞥了她一眼，目光不善。
这是什么眼神？
虞遥满脸无辜的回看周淮墨，语气里也透着委屈：“我就是问问。”
这人变脸的速度堪比女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还没等虞遥弄清楚这人在想什么，周淮墨已经抬脚往前走，也没说让不让虞遥跟。
虞遥看着周淮墨冷漠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咬咬牙，跟了上去。
“周律师，我觉得……”
车门关上，周淮墨已经坐上驾驶室。
虞遥撇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我觉得我们可以跟着去证物中心看看，或许能有新的发现，你觉得呢？”
周淮墨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沉默的启动了车辆。
看着沉默寡言的周淮墨，虞遥默默的叹气，也没在说什么，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
不知过了多久，车身突然一个急转弯，虞遥险些撞到窗户上。
生气也不至于拿生命来开玩笑吧？
虞遥揉着脑袋看向周淮墨，正想教育两句，转头就看见周淮墨眉头紧皱，整个人神经紧绷。
他平时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永远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样子。
“周律师？”虞遥疑惑的开口，“怎么回事？”
周淮墨撇了眼后视镜，表情凝重。
“有人跟着。”
虞遥顺着周淮墨的视线看去，后视镜里有一辆车，正跟在他们后面，看起来已经跟了很久了。
她下意识抓紧一旁的扶手，整个身子靠着椅背，沉声道：“来者不善。”
岂止是来者不善……
周淮墨抽了抽嘴角，眸色沉下来，拧眉道：“抓好。”
虞遥点头，示意周淮墨可以放心大胆的冲。
下一刻，车速提上来，虞遥第一次在车上尝试到了推背感。
眼看着两侧的风景如同飞一般往后移动，虞遥抿唇，内心不断起到前面没有车辆出没，这样他们才能安然无事。
然而越想什么，什么就越容易出现。
前方一辆车，迎面开来。
他们车的速度没有慢下来，对面的速度也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