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走到路边，坐上出租车。
这人自己有车，怎么还出来打车？
在虞遥疑惑的时候，周淮墨已经开车跟了上去。
周淮墨紧跟着那两次出租车，直到车开出了城。
看着两侧越来越荒芜的景色，虞遥眉头皱起来。
这个时间不好好上班，跑这么远来做什么？
随着虞遥紧皱的眉头，前面的出租车停下来，靠在一个院子前面。
院子前面也停靠着车，不过是救护车。
顾程从车里下来，急匆匆的走进院子，然后一群人从那栋小房子里走出来。
穿着白大褂的人推着推车出现，他们将车抬上救护车，然后齐刷刷的上车，顾程也跟了上去。
看着救护车开走，周淮墨没有停留，也跟了上去。
车开进了城区，进了本市最好的医院。
周淮墨将车停在门口，看着救护车开进去。
“进去吗？”
虞遥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都把我带到这来了，还能不进去？”
周淮墨扬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只是负责把你带过来，要不要进去，当然还是看你自己，毕竟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我也不能勉强你，对吧？”
虞遥没说话，推开车门下车。
他们走到医院门口，推车已经被推进急诊室。
而顾程站在急诊室门口，沮丧的垂着脑袋。
看着顾程那垂头丧气的模样，虞遥好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顾程这样。”
平日里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最大的情绪起伏，也是在虞遥惹他生气的时候，但那种愤怒的表情，和现在这身丧气的表情，丝毫不相同。
周淮墨撇了眼虞遥，冷笑：“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虞遥没有看周淮墨，视线盯着前方，“人都有七情六欲，有表情很正常，我总不能拦着吧？”
见虞遥如此镇定，周淮墨神情有些古怪。
“周律师。”虞遥看着顾程的方向，沉声道：“没有经过本人同意的亲子鉴定，是不是犯法了？”
周淮墨顺着虞遥的视线看去，眯起眼睛。
“看你的用途是什么。”
“嗯？”虞遥转头看向周淮墨。
“不损害他人利益，不商用，还有本人不告你。”
虞遥：“……”
说了等于没说，就最后一条，不就已经没办法解决了？
顾程对她本就有别种目的，还想他不告她？
虞遥翻了个白眼，继续看向顾程的方向。
等了大概半小时，期间周淮墨出去打了好几个电话，急诊室的灯按下去。
顾程凑过去和医生说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顾程的脸色更差了。
眼瞧着医生说完话朝着这边走来，虞遥连忙拉着周淮墨转过身来。
周淮墨挑眉，抬起手靠在墙壁上，将虞遥整个人挡住。
直到医生和顾程离开，虞遥才从周淮墨怀中探出头来，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
“你说他们会说什么？”
“不知道。”周淮墨盯着虞遥的头发。
那头发落在他手背上，发尾扫过皮肤，有些痒。
“我们跟过去？”虞遥又问。
周淮墨这才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无奈的勾了勾唇。
“现在跟过去，不怕被发现了？”
当然怕被发现，但不跟过去就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见虞遥神色逐渐变得凝重，周淮墨连忙伸手，挡住虞遥。
“不用跟过去，我们先看看那位病人。”
周淮墨话音刚落，急诊室的门被推开，护士们推着病人出来。
见状，虞遥小跑着过去，看清了那张苍白的脸。
她脸上罩着氧气罩，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脆弱。
“这……”虞遥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迟疑道：“这个就是李敏慧？”
周淮墨“嗯”了一声。
这和虞遥在照片上看见李敏慧，判若两人。
她想起上次自己说过的话，没想到竟然被她猜中了，李敏慧果然是整容了，才能在躲藏得这么好。
没想到李敏慧竟然藏在郊区。
刚才顾程紧张的程度，这两人的关系，只怕不需要亲子鉴定，也能猜出来了。
“让让。”推着李慧敏的护士不耐烦的看着挡在前面的两人，沉声道：“别挡着路。”
虞遥连忙让开路，看着护士将李慧敏推走。
周淮墨看向虞遥，微微挑眉。
“现在还需要做亲子鉴定吗？”
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当然也不需要了。
虞遥叹气，走到椅子边坐下来。
“我倒是想做，但是我怕被抓。”
周淮墨勾了勾唇，在旁边坐下来，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并肩坐在寂静的走廊上，谁也没有说话。
周淮墨歪头看着虞遥的侧脸，虞遥正盯着对面的白色瓷砖发呆，眼神没有焦点。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虞遥回神，转头看向周淮墨。
“顾程是不是想让我们许家家破人亡？”
虞遥想了这么久，也只想到这么一个理由，才能让顾程坚持到现在，还待在她的身边。
从顾程的角度来看，许家是害得他父亲死亡的真凶。
当初若不是许聪报警，警察追踪顾程的父亲，他的父亲也不会死，所以顾程憎恶许聪。
接近许明思，为的就是靠近许聪，报复。
当顾程是李敏慧儿子的身份被确认，那么这些事情就有了踪迹，连在一起，也可以说通了。
虞遥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不平静的话。
她冷静的态度，仿佛自己是一个局外人，并没有置身在这场棋盘之中。
周淮墨拧眉，一股烦躁的情绪升起来，在胸口徘徊。
“我不知道。”
没有得到准确的回答，虞遥并不意外。
她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仰头。
头靠着冰冷的瓷砖。让她混乱的思绪渐渐变得明了。
顾程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配合上虞遥总结出来的情况，也变得合情合理。
现在许聪已经死了，看来顾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虞遥和温如意了。
虞遥捂着脸，闭上眼睛。
“看来我得小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虞遥低声叹气。
周淮墨看向虞遥，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