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藏在幕后的人十分小心，每一步都在计算，所以他们查起来才如此的复杂。
周淮墨看了眼银色的手表，这才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虞遥身上。
“接下来有安排吗？”
虞遥回过神来，摇头。
“那跟我走一趟。”周淮墨起身，脱下西装外套，放到手提袋里，穿着白色的衬衫往外走。
虞遥忙不迭跟上，两人上了车，虞遥迫不及待的问道：“我们要去哪做什么？”
“去参加画展。”周淮墨神色如常，撇了眼虞遥，“你应该会感兴趣。”
她会感兴趣？
虞遥是修复师，专攻古董这一块，还真没接触过艺术这一块，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感兴趣？
没等虞遥说话，周淮墨已经收回视线，看着前方。
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处商圈，周淮墨示意虞遥下车。
两人下车后，虞遥跟着周淮墨往商圈里走。
周淮墨穿上了一件新的外套，休闲的外套，降低了衬衫的正式感，多出几分慵懒闲散。
他所说的画展，开在商圈最热闹的位置。
他们到的时候，外面围着一群人看热闹。
这画展开得很大，不仅是屋子里有，围绕着屋子门口一圈，全都摆放着画。
不过放在外面的画，很明显都是假的，不仅尺寸不对，颜色也有一定的色差。
两人越过人群，走进画展。
进入里面需要邀请函，周淮墨拿出邀请函，带着虞遥走进去。
画展里的人不少，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像是在讨论画作。
走得近了，还能听见他们讨论的声音。
“这幅画是七十年代最伟大的作品，这位作家一生都奉献给了艺术，值得我们学习。”
闻言，虞遥转头看去，一眼就看见了他口中的艺术。
那是查尔西的作品，七十年代F国最出名的画家。
她的画不仅改变了当时艺术的格局，更是为画者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开创了独属于她的盛世。
虞遥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查尔西的作品。
见虞遥驻足，周淮墨顺着虞遥的视线看去，目光微闪。
“喜欢？”
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问虞遥吃了吗一样的简单。
虞遥笑了笑，目光缓缓从那幅画上移走。
“画家没有人不喜欢查尔西，可惜我不是画家。”
她半开玩笑的转头看向周淮墨，嘴角微微上扬。
“周律师，难道你觉得我喜欢？”
周淮墨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虞遥。
虞遥轻笑，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这个画展办得很大，里面的画作更是无数，有真品，也有仿品。
虞遥虽然对画作的了解不多，但是也清楚这样庞大的画作储存量，已经不是普通画室能够提供的。
一圈看下来，竟然花了两人一小时，还只是囫囵吞枣的看，并没与细细品味。
虞遥看了眼时间，不由得感慨：“这个画展的主人，一定是一个非常爱好画画的人。”
她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周淮墨的回答，转头看去。
只见周淮墨盯着不远处的一幅画，目光灼灼。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虞遥微微扬眉。
周淮墨看得那幅画，不算是这次画展里最名贵的，却是意义最深刻的。
这幅画是M国画家杰克所画，杰克一生画了无数画作，却只有这一幅出名了，因为这幅画，是他临死前所画。
相传杰克在画这幅画的时候，精神处于极度崩溃的状态，所以用色大胆狂放。
甩开那些艺术的条条框框，杰克留下了一副不拘泥于任何框架的画作，这也是这幅画为什么这么出名的原因。
杰克算是比较小众的画家，看周淮墨的眼神，明显是知道这个人的。
“周律师。”虞遥笑着打趣，“看你这眼神，似乎对这幅画很感兴趣。”
周淮墨看了她一眼，淡定的收起目光。
“我对这幅画不感兴趣，但是我对拥有这幅画的人感兴趣。”
主人？
虞遥转头，看见画作右下角画作拥有者的名字——齐恒毅。
“你认识？”虞遥问。
周淮墨点头：“嗯，我的当事人。”
虞遥知道周淮墨是个出名的大律师，从别人口中也听见过好几次。
但这是虞遥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周淮墨有多忙。
刚从法院出来，就直接过来找另外一个当事人了？
虞遥有些佩服的看向周淮墨：“周律师果然名不虚传，脑子里装的都是案子的事情吧？”
周淮墨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那冰冷的视线里多出几分笑意。
“还有些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虞遥还想在问，周淮墨却已经往旁边走去。
见状，虞遥小跑着跟上：“什么东西？”
周淮墨没有理会虞遥，继续往前走。
两人走到画展门口，比进来的时候，那里多了两个人，正站在那里谈话。
周淮墨笔直的走过去。
“齐恒毅。”
侧对着他们的男人转过头来，见到周淮墨，脸上露出笑容。
“周律师，你来了。”
周淮墨点头，在齐恒毅面前停下来。
“那幅画，我看了。”
齐恒毅愣了下，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那幅画恐怕是最后一次展出了。”
“为什么？”齐恒毅对面的女人惊讶的开口，“我还想办全国巡展，怎么就是最后一次了？”
齐恒毅叹气：“这幅画是我的师傅赠送给我的，现在他儿子以我和师傅没有亲属关系，现在要将画要回去，正在和我打官司。”
女人眉头皱起来，没好气道：“你师傅的儿子，几年不见人影了，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齐恒毅摇头，看向周淮墨。
“周律师，麻烦您稍等一会，我这边很快结束。”
周淮墨点头，看了眼虞遥，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虞遥人虽然坐下来了，但是视线一直落在齐恒毅身上。
“周律师，那个齐恒毅，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要说虞遥见过的人也不少，像齐恒毅这样虽然长得高，但是长相普通的人，不会在虞遥这里留下多少印象。
但虞遥这会看着齐恒毅的脸，就是觉得有印象，只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周淮墨瞥了她一眼，微微挑眉：“许明思，你倒是贵人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