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音乐厅之中的很多人都是没有听过傅调的演奏的，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傅调的演奏。
正常情况下的场景，可能是听说了一个特别厉害的人来这边演奏，你肯定是需要去听一遍这个人的录音的。
就算再怎么不济，你也需要简单的了解一下这个人。
但是傅调在网上的录音很少很少，只有一些非常简单的例如傅调在音乐演奏结束后的安可可以找到。
其他的正规录音，大概也就是傅调在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上的录像，仅此而已。
而傅调相比较他极为稀少的录音，傅调的名声简直比他的录音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暂且不提傅调拿下肖邦国际钢琴比赛这件事，就他在欧陆地区几乎被所有人称赞的欧洲巡演，足以拉高所有人的期待。
不仅如此，还有数不清的顶级钢琴教育家给傅调站台，就连一些钢琴家都有称赞傅调的演奏。
这让他们这些在英吉利的普通观众更加期待起傅调的演出。
在演奏之前，他们之中很多人心中都有一个简单的疑虑，那就是傅调的演奏会不会太烂了。
不，不能说烂，更为准确的一点应该叫做演奏的不错，可是对不上傅调现在的名声。
毕竟傅调现在的名声简直不要太强，在整个欧陆地区你买不到他的任何一张票，每一次传出来的评价几乎清一色的好评。
正所谓见他起高楼，见他宴宾客，见他楼塌了。
众人其实在聆听傅调的演奏之前，他们是有考虑的，那就是傅调的演奏究竟能不能对的上他的名声，他们真的很怕傅调水平还可以，绝对算得上是一线那种层次的钢琴家，可是就是达不到他们的预期。
但是现在，他们心中的那种犹豫以及担心已经烟消云散。
虽然他们没有听过傅调的全套叙事曲，傅调的玛祖卡，傅调的全套练习曲，但是他们现在听到了傅调的全套谐谑曲。
就傅调演奏出来的这个谐谑曲，说真的，他们真的感觉和李迪云的那个版本不相上下。
并不是摆烂后经常翻车的李迪云，而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同样作为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在全球巡演的李迪云。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看到傅调的名字，再加上傅调拿下肖邦国际钢琴冠军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将傅调当成李迪云去听。
现在他们发现，傅调比李迪云强大太多了。
特别是和现在正在开始有翻车迹象的李迪云对比。
如果说李迪云是一个暴击率叠到差不多90%，暴击伤害有200%-500%的射手的话，那么傅调就是一个暴击率0，可是自带200%-500%增伤的战士。
傅调太稳了，他没有任何的错误，就算有错误你都没有办法从他的音乐之中发现。
其实肖邦的作品是可以错的，听肖邦的作品最主要听的是演奏者对于肖邦的诠释，以及演奏者自己的传达。
最重要的就是音乐的本体。
可你必须要知道，没有任何错误的传达，比出现错误的传达肯定是要更好。
即便说错音对于音乐的影响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大，只有1%不到的影响。
可是傅调就是能不弹错，那么他的成绩，必然能比那些弹错音的演奏者强上1%，一点一点的叠加，便是他成为最顶级演奏者的基石。
这也就是很多观众听到傅调演奏的时候所产生的第一反应。
你找不到错误，你可以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音乐之上，不用去思考其他任何的东西。
而音乐，则是傅调最为擅长的一个项目。
他在音乐上的表现，或许相比较他的准确性这个能力，要更上一层楼。
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傅调很快结束了肖邦第三钢琴谐谑曲的演奏，并没有做过多的休息，只是给了众人一点简单的喘息时间后，便直接进入了肖邦第四钢琴谐谑曲的部分。
如果说第一谐谑曲的时候，是直接打破了幻梦，还留有那么一点点的温存的话。
第四钢琴谐谑曲就是彻底失望，对于未来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幻想。
在这音乐之下，明明傅调演奏的很是柔和，很是温暖，听的人不由得露出笑容，但是在这份笑容之下，便是那无尽的寒意。
一切的温存都是幻影，所有的温柔都是对于未来残酷的透支。
肖邦就如同失魂落魄之人一般，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写下了他最后的一首谐谑曲。
这一份冰凉，在傅调的手中完美地传达到了众人的心中。
傅调就如同魔术师一般，肆意地揉虐着众人的心脏，将他们的情绪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不会给予他们任何一丝丝逃离的机会。
这一切让所有人迷茫。
他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继续听下去傅调的演奏，还是说想要逃离他的掌控。
这种又难受又痴迷的感觉让他们迷醉。
就如同不良的嗜好一般，他们知道继续听下去会越听越难受，即便是其中的柔板乐章也同样如此，可是他们就是忍不住，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音乐，真的太美好了，美好到他们都忘记了这是一首谐谑曲，虽然不够戏谑，但是足够的戏剧，冲突感拉满。
在这炸裂的主题音乐之下，众人只能安安静静地承受着这一切，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奉献出来，放在傅调的面前任由他的玩弄。
这种情绪一直到傅调演奏结束完肖邦第四钢琴谐谑曲才有了一丝丝的缓解。
伴随着最后一颗音的落下，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睁大，相互看着彼此，用力地喘息着，试图让他们的情绪变得平稳，让他们饱受摧残的心脏得到舒缓。
整个音乐厅内听不到任何多余的声音，只有众人逐渐增长，随后又重归于平静的喘息。
傅调则是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他只是微笑着转身看着众人，等众人呼吸平稳后，这才起身，对着众人微微鞠躬。
轰！
掌声瞬间响起，没有人有任何的犹豫，他们用尽全力在给予傅调他们最崇高的敬意。
演奏的太完美，演奏的太漂亮。
“barvo”以及口哨声不停的响起，所有人都在用他们的方式去表达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
这个上半场的演奏听的他们热血沸腾，甚至中场休息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那个地方鼓掌，完全忘记了现在音乐会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一直到工作人员实在没有办法，将原本变得有些灰暗的灯光打的透亮，亮度调到最高对着众人冲击，众人这才意识到音乐会已经到了中场休息的阶段，他们可以出去稍微歇息一下。
想到这边，屋子里的众人这才慢慢向外挪动，去透一口气。
休息室那边的人头攒动，无数人堆积在水吧的边上，从工作人员那边买来葡萄酒，啤酒，香槟以及咖啡，还有季节限定的热红酒。
就这么端着手中的酒杯，站在音乐厅的大厅，以及音乐厅外面，一边喝着酒一边讨论起来。
“朋友们，今天傅演奏的内容真的是太棒了！就这几首谐谑曲，我真的完全听过瘾了。”
“是啊，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象过谐谑曲居然会这么好听，真的太厉害了。”
“完美！朋友们，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完美吗？这个就叫做完美！我真的超级喜欢傅调的演奏。”
“我朋友说的没有错，还好我听了他们的劝告，提前很早就买到了傅的票，否则我再也没有机会听到这么完美的演奏，上一次听到这样的演奏是什么时候来着？我好像……都有一点点忘了。”
“我也是，最近好久没有听了，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演奏居然还有一点点不太适应。”
“卡多根音乐厅也好久没有呈现出这样的单人演奏了吧？”
“现在有实力的都去那个皇家阿尔贝特了吧？像傅这样有实力的人还来卡多根，也是少见。”
“说实在的，傅的演奏唤醒了我年轻时候的记忆，我又想起当年的钢琴黄金时代，无数顶级选手云集，霍洛维茨，阿格里奇，齐默尔曼，阿劳，太多太多了，真的听都听不完，那个时候的钢琴家比现在的人强大多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点回到过去，我感觉傅甚至有一点点当年霍洛维茨的感觉在其中，他正在展现出他即将碾压一个时代的强大。”
“哈哈哈哈，你说的是，亚洲版本的霍洛维茨吗？亚洲霍洛维茨感觉还是有点意思的。”
“你说的对，我也觉得傅调的演奏，真的太完美了，说不定他真的是下一个霍洛维茨。”
众人嬉笑着讨论着傅调的演奏，猜测着傅调之后可能会前进的方向。
傅调这一轮的巡演真的太过于震撼了，即便他们没有听到傅调前面的几首作品，只是听到了傅调的这一轮谐谑曲的演奏，也觉得傅调弹奏的好。
傅调已经不仅仅是那种普通的人才了，就目前傅调展现出来的东西，已经足以让他们为之震撼。
众人嬉笑着讨论着傅调刚刚的内容，表达着自己的震撼，却没有想到只是这样的讨论就让中场休息的十几分钟就这样轻松流逝。
傅调则是站在后台，看着后台那个无比激动的负责人，无奈地耸肩。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具体要不要整套的录音我其实没有一个确切的想法的，毕竟我打算是让德意志留声机公司那边负责，我不想管这些东西的。”
“傅，虽然我知道你和这些事情本身没有多少的粘连，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多注意注意这些方面。”
负责人看着傅调那个模样，不由得也有一点点头疼，和傅调补充道。
“德意志留声机公司并不是一个好公司，说真的，他们的商业运营真的做的非常非常的烂，如果单纯的讨论录音质量问题的话，我觉得他们其实还是有许多的可取之处的，但是如果讨论到他们的商业运营，那么他们就是一坨狗屎！”
负责人说的十分激动。
“傅，我觉得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把你的一些录音自己收着，放在口袋里，不要丢给德意志留声机公司，之前我见到好多好多个顶级的钢琴家因为和德意志留声机公司闹掰，从而让他们的音乐生涯受到了一些挫折的。”
傅调原本并没有什么兴趣，听到这里不由得有点好奇，对着他提问道。
“你说谁？”
“最明显的一位，就是你们华国的那位，之前也拿下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的那位呗。”
负责人语气有点不太好：“李迪云，他之前也是被德意志留声机公司给捆绑住，虽然在古典行业上发展的不错，但是他的手脚也没有办法施展开来，后面和德意志留声机公司闹别扭，从环球转到索尼花了很大的功夫呢，所以千万不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德意志留声机公司。”
听着负责人的劝导，傅调虽然感觉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并不为之所动。
毕竟……
“如果我并不打算踏足其他领域呢？我就只是随便的在古典乐这个地方发展，顺带发展一下爵士乐呢？”傅调开口问道。
“那么……或许可以？”
负责人愣了，没有想到傅调是这样的回答，迟疑道：“如果你不打算让自己的名声能够达到李迪云，朗良月那种级别的话，其实一直跟着德意志留声机公司也是可以的，不过他们的公司终究是环球旗下的小公司，会严重限制你的发展的。”
“这样啊……”
傅调默默点头，只是稍微过了一下脑子，并没有深思这件事。
这件事对于他而言还是比较遥远的，现在他最主要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个事情上面，而是放在了音乐会上。
音乐才是最重要的。
而并非这些杂七杂八的内容。
他只是稍微对着负责人点了点头，开口道。
“行吧，那么你回头就把钱计算一下账单发给我，我转账给你吧。”
“不，不用了！”
负责人直接开口否决，对着傅调道：“我不要钱。”
“你不要钱？那么你需要什么？”
“我希望如果你之后还有空的话，可以来我这边再次进行一场演奏，就是你之后的巡演，就算你去皇家阿尔贝特演奏，如果还有时间，最好可以来我这边加演一场，价格可以是市场价的120%左右，这个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这样……”
傅调转头看向负责人，不太清楚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可是看了半天，他似乎并没有陷害自己的意思在其中，只能点了点头。
“行吧，那么你之后将文件发我，回头我如果再开巡演的话，我会把你们卡多根音乐厅加入其中……”
傅调说到这边，感觉自己可能有点托大了，立刻补充问道。
“需要签合同吗？防止我到时候反悔什么的？”
“合同就算了，只要你说了这句话，我就相信你，如果你忘记了那就算了，反正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负责人无比洒脱地咧嘴一笑，并没有给予傅调特别多的限制，只是说出了他的希望。
可是傅调不知道为何，明明这个负责人说的好像毫无限制一般，可他心中反而觉得这件事情十分重要起来，比签合同之前还要重要。
可能是……因为这个负责人的信任？
傅调看着他的眼神，思索许久都没有想到确切的答案，只能简单的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
“那么……祝你下半场音乐会顺利？”
“多谢。”
傅调咧嘴一笑。
当！
屋外的钟声响起，提醒众人回到音乐厅中准备开始收听下半场音乐会。
负责灯光的负责人也看着正在拥挤着回到屋内的众人，等他们差不多都坐下后，便开始调整着灯光，将灯光打暗的同时，将舞台灯打亮，将钢琴照的透亮。
明明没有任何的工作人员提醒，可是所有人却好像明悟了什么一般，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嘴巴闭上，看向舞台上的钢琴，等待着傅调的出现。
“傅先生！舞台灯光已经完成了，您可以上台了！”
边上负责灯光的工作人员立刻跑过来对着傅调开口道，傅调略微点头，微笑着说着了一声好后，迈步走出已经被工作人员打开的舞台门。
哗！
掌声再次响起，所有人都在欢迎着傅调莅临他的王座，准备演奏他的下半场音乐会作品。
傅调的下半场作品第一套，则是一组玛祖卡。
这一组玛祖卡并不是什么他没有弹过的，而是傅调之前在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上第二轮的时候演奏的那一套，和赵成珍完美撞车的那一套。
这一次，傅调的演奏就不再是所有人都没有听过的版本了，而是所有人都有那么一丝丝印象的内容。
毕竟傅调的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录音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全网都有的那种。
既然如此……
众人对于傅调的期待便产生了变化。
他们开始有点好奇，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内，傅调的音乐，究竟能够成长的，多么恐怖？
看情况，今天大概三四点到家（国内9点左右），可能国内12点前补1章，只是可能，得要看我什么时候到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