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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摇曳的烛光在皇帝苍老的脸上印上了一块块斑驳的光点。
他的影子随着灯光的变化来回拉长压扁。
皇帝久久未说话,静坐在那里,显得那般孤苦伶仃,他的表情很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一时僵持住,低迷又压抑。
又过了许久。
申公公小心谨慎地开口:
“陛下,您看是否邀请他入宫面圣?”
皇帝一时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再等等吧。”
烈日炎炎,街上熙熙囔囔。
一个少年紧跟在一名女子身后,女子走得很快,少年有些疲倦,一边喊着:姐姐等等我。一边卖力地跟着。
阿茶觉得好笑,终于还是停下了步伐,看着气喘吁吁的楚星白说道:“我听宋今安说,你打架的时候可以从这条街头追到城北的城门,一个人干二十个都不带虚的,怎么,逛街就不行了?”
“姐,我的姐。”楚星白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弯曲,大口喘着气:“这能相提并论吗,那打架,不蒸馒头争口气,怎么也得追到那群孙子打他们个屁滚尿流!这逛街我实在不知道您要做什么,东看看西看看,您究竟想干嘛可否告知小弟一声?”
阿茶伸出食指摆在唇前,妖戾的眸子微微眯起,轻声:“天机,不可泄露也。”
“又是这句!又是这句!”楚星白彻底疯狂,崩溃得大喊道:“这一路走来,你总是胡乱一说,对方问你,你就装模作样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楚星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不会吧不会吧,你知不知道那盍仙人?”
阿茶冷哼一声,眸中浮现不屑,声音清亮不容置喙:“楚星白,我告诉你,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神女,其他不过装神弄鬼罢了。”
楚星白像是听不懂人话,继续提那盍仙人,说得像模像样:“不是我有意要提,只是你两做的事简直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
他半个月前开始,也在君都各种预言,我听我小弟说,早在三个月前,他在其他都时,预言就铺天盖地卷土而来,到目前为止无一例失言”
阿茶冷声道:“你是想说他比我更神是吧?”
楚星白耸耸肩,一副确实如此的模样:“至少人家说得都对。”
阿茶笑了笑,冷声道:“楚星白,你也老大不小了,十四岁,换作将军之子都可以上战场杀敌了,你怎么还这么幼稚?”
面对阿茶的嘲讽,楚星白不甘示弱,脱口而出:“是啊,将军之子都可以上战场奋勇杀敌了,你们将军府的儿子们怎么个个没用啊!”
听到这话,阿茶乐了,真心实意地笑道:“确实确实,将军府都是废物。”
楚星白想起阿茶和将军府的那些腌臜旧事,知道自己失言了,别别扭扭地说:“我可没说你,我说的是那些.”
看着楚星白扭捏的样子,阿茶笑容更盛了:“无事,我知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
楚星白狠狠点头,义愤填膺地说:“是啊,阿茶!不过我确实想不通,你怎么只针对了张姨娘她们,按理说,将军府的老夫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吧?”
阿茶看着楚星白透亮的眸子,知道这个少年心性至纯至善,他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着想。
阿茶清了清嗓子,说道:“边疆不稳,林大将军还在镇守。我不是慈悲,是为了那边疆的百姓,我是可以设计借陛下之手将将军府处置干净,但你想想,若真是后院失火,林大将军还会在那边疆待着吗?”
“何况.”阿茶顿了一顿:“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将军府还有别的姨娘,没做过什么坏事,人微言轻,冒着被张姨娘发现责罚的风险悄悄给我送过吃食”
“我到也不是一直身处黑暗之中。”
阿茶的声音不高,语速很慢,却让人感受到如针扎的疼痛。
楚星白看着阿茶平静的脸,不知为何,心跳变得很快起来。
他的胸脯微微起伏,压下了奇怪的情绪,借机转移话题:“好啦好啦,你肯定都想清楚了才去做的,话说回来,那盍仙人确实预测得准嘛。”
阿茶眨眨眼,神秘莫测地说“是啊,依靠人力强行得到结果,自然都对。但接下来不是有我了吗?”
“有你了?”楚星白不解,睁着呆萌的大眼睛。
昨日阿茶说今天要玩一个好玩的游戏,他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游戏,没想到是来这街上逢人就故弄玄虚.
阿茶默不作声走到楚星白身边,向他身后望去。
这条街极为热闹,各种店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今日,她一共预言了七则,都是接下来极为重要的消息。
它们会在未来给自己助力,让自己成为这天下的第一人。
像她这么懒的人,做事情嘛,要么自己开心了,乐意消遣时间,要么就是对自己有利,否则寻些乐子岂不快乐?
“你相信我。”阿茶说了第一句话。
楚星白眨巴眨巴眼。
阿茶目光移了回来,看着少年有些倔强的面庞:“我会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
你绝对不会永远委身在这,做一个质子。
阿茶说得真切郑重,一双眸子清亮透彻,看得楚星白一时恍了神。
半晌,他回过神来,撇撇嘴,依旧嘴硬地说道:“虽然你有钦天监的预言加持,确实行为处事和之前判若两人但我看你就是个小姑娘,一个小姑娘罢了,哪来的自信可以知天命。”
阿茶乐了:“知天命和年龄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我和这个世界彼此联系在一起,相辅相生罢了。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楚星白顺坡下驴:“是是是,我不懂,我都听你的好了吧?”
阿茶伸出柔软的小手,摸了摸楚星白有些发硬的头发:“好呢好呢,弟弟真乖。”
楚星白连忙躲开,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嘴里嘟囔着:“乱摸什么,男人的头怎么可以乱摸!”
“哈哈哈哈。”阿茶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