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你这话听谁说的?”有人就打听道。
“还用听人说啊,我亲眼所见!”
“你就吹吧,李氏是秀才之女,你还亲眼所见,这么说你早就认识小月她娘了,那你说说她是哪里的人?”有人看不惯了,就扯嘴道。
“我说的亲眼所见是见李氏认字识字,而不是亲眼见她爹,你这让我去哪里知道她是哪的!”
“李氏识字?你可别是骗我们!”
“我骗你们干啥,真是我亲眼所见,那次我去换豆腐,正好小满和孝文没去学堂,两人读书呢,有不懂的,就是她给讲解的!”
“那这么说,小月她娘都跟学堂的先生一样厉害了!”
“可不,可也没见人家端着,不也和咱有说有笑的!”
“对呀对呀,可不像某些人,只识几个字,眼睛长到天上去了。”说完还特意往石氏那里看一下。
“那你怎么知道小月她娘是秀才家的女儿的?这话你听谁说的?”和李氏交好的张婶子就问道。
这些天村里老是传李氏的流言,张婶子有点替她着急,还特意跑到她家劝过她。
所以此时听见有人说李氏是秀才之女,就着急的问道。
如果李氏真是秀才之女,那就太好了,省的村里某些人老是说她没娘家。
“我自己想的!”
张婶子听了,心里有点沮丧,就转过身不再同她说话。
这人却没完没了,自说自话起来,“你想啊,如果她不是秀才家的闺女,她怎么识字?就算她爹不是秀才,也一定是别的大官或者家里有钱!”
“为啥这样说?”另一个妇女问道。
“因为只有有钱的人家才会让姑娘读书呀,你看看咱村除了小满外,哪还有姑娘读书。”
别人一想,发现还真是,于是就觉得她说的话可信起来。
后来李氏真被证明是秀才之女的时候才那么容易被村民接受。
石氏听见别人都这样说她,就连她引以为傲的身份也被她们贬的一文不值,而她最看不起的李氏却被她们如此夸奖。
再加上被人当众嘲笑尿裤子的羞耻,石氏终于忍受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张言信见了赶快伸手抱住她,而围观的村民却跟没看见一样,还在对他夫妻二人指指点点。
可怜他一身伤,又抱不动石氏,只能大声喊家里其他的人。
喊了半天也只喊来张老爷子和他家的一对儿女,大嫂苏氏和二嫂王氏却像没有听到似的,两人连个面都没有露,更不用张老大和张老二了。
张言信知道,这是张老大和张老二生他的气了,觉得他这次只顾自家,不管兄弟的死活了。
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
张老爷子又不能碰石氏,无奈只能返身回屋把厉氏和张咏荷喊来,再加上张凌美、张孝磊,四人这才把晕倒的石氏抬回屋。
抬石氏的时候,厉氏不小心牵扯到了身上的伤,也不顾张言信等人就在面前了,张嘴就骂道:“吃的跟猪似的,死沉死沉的,都把老娘弄疼了!”
张咏荷因为被打本来就不高兴,又是被张老爷子硬喊来的,所以抬石氏时不用力不说,竟然还偷偷的掐她。
石氏是晕过去了,又不是死了,所以被张咏荷一掐就疼醒了。
醒了发现在屋里,于是就问道:“刚才是谁掐我腿了?”
张言信刚想说没人掐你腿,张咏荷就指着石氏道:“娘,三嫂装晕!”
厉氏闻言,也不管正抬着石氏的上半身呢,撒开手就道:“既然醒了就自己走,还装什么晕!”
“砰”的一声,石氏就这样被扔到了地上,厉氏和张咏荷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张凌美和张孝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还每人抱着一只胳膊呢。
“娘,我真没有装晕,并且刚才确实有人掐我的腿!”石氏装可怜道。
“你的意思是我或者咏荷掐你了呗,我俩犯得着掐你吗?”
“我没说你俩掐我,我的意思就是说我刚才不是装晕,是有人掐我所以我才醒了。”
“抬你的就我们四个,凌美和孝磊又是你孩子,你不会怀疑他俩掐你,那你不就是说我俩掐你的嘛,你还狡辩什么呀狡辩!”
“既然娘这样说了,那我就问一下,你或者是咏荷妹子为啥掐我?”石氏看厉氏不像以前供着她了,也就露出了真面目,不愿意再受厉氏言语上的磋磨。
厉氏被石氏的一番言语堵的哑口无言,于是又开始用她的老一套。
“老天爷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她晕倒了,我受着伤就来抬她,谁知她不但不领情,还说我掐她!”
“够了,你觉得家里还不够乱吗,还在这鬼哭狼嚎!”张老爷子被她们三个吵的头疼,加上张晓月把他家又给砸了,所以此时见她们三个也吵起来,心里不耐烦,就大声喝道。
厉氏闻言撇了撇嘴,没说话,领着张咏荷,一瘸一拐的走了。
“你别跟你娘一般见识,她也是因为今天的事心烦,所以说话才重了点。”张老爷子等厉氏和张咏荷走后才跟石氏道。
要说家里四个儿媳,他最满意哪个?他最满意的就是老三家的。
老三家不但识字,还识大体,不但说话好听,就是做起事来也让人高兴。
这次之所以这样,也可能是因为家里突然遭此变故的原因,张老爷子给刚才石氏的样子找原因。
“知道了爹,我知道娘也是无意的,所以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只是,”
“你有什么话想说,尽管说就行,不用拘束!”
“那好,爹你赶快叫人去给言信找个大夫来看看吧!”石氏道
“好,我现在就去叫,你娘还有咏荷都需要大夫来给看一看!”
说完张老爷子就出去了,他三儿子也可以把尿湿的裤子换了。
不错,真正被吓尿裤子的人是张言信,而非石氏。
那些女的之所以说是石氏,不过是她们想口头上羞辱她罢了。
即使后来张言信站起来,她们看到了他的湿裤子,但村里流传的还是石氏被吓的尿了裤子。
等张晓月知道时,不得不感叹一下:果然女人的嫉妒之心才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