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已经忍无可忍了,易欣兰享受了二十多年的幸福,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的母亲长埋地下。
苏南过激的语言令霍思洲十分担心,但他也理解苏南,听着的父亲口口声声和杀母凶手感情深厚,如何能忍?
夏阳天一怔,苏南的话让他一时接不上话,因为这段时间,他也有这样的疑惑。
他似乎并不是真的了解自己的妻子,这二十年来看似平静,家庭幸福,却怎么都不太真实。
夏阳天答不上来,苏南也没有咄咄逼人,这个话题也终止了。
将夏阳天送到酒店,看着人进去后,苏南有些后悔的说:“霍思洲,我是不是冲动了。”
霍思洲握住她的手宽慰:“能理解你的心情,目前看来,夏阳天与易欣兰感情很好,贸然让他知道真相,也不知道他会怎么选。”
“那也要他选。”苏南心中下了决定:“我爸几次瞒着易欣兰来这里,多半也是想找回记忆,他之前想要找我妈询问自己是不是认识我爸,也就是说,他可能也怀疑了,那我就再推一把,让他想起来。”
夏阳天当初没了记忆,并不是被催眠,而是用了药物控制,所以王正英也没有办法,只能用曾经的记忆,一点点去唤醒夏阳天的记忆。
唤醒夏阳天的关键就是苏慕音,而苏南和苏慕音长得极为相似,或许能成功。
苏南决定去找贺敬年,询问一下当年苏慕音是怎么样的,模仿一下,来一个历史重演。
苏南把自己的想法跟霍思洲说了一下,霍思洲皱眉,让自己的老婆扮成丈母娘去唤醒老丈人,这怎么有点……起鸡皮疙瘩。
见霍思洲不说话,苏南就知道他想什么。
“只是演戏,你想什么呢。”
霍思洲连忙举手:“我全力支持。”
苏南被逗笑,说干就干,苏南去找贺敬年。
自从青帮交给苏南后,贺敬年真的很闲,没事就跟蔡邕下下棋,或者去医院陪张素芬说说话,自己出去钓钓鱼遛遛鸟什么的。
苏南和霍思洲来到贺敬年住处,贺敬年提着鸟笼从外面溜达回来。
“咦,什么风把你们两口子吹来了?”贺敬年十分好奇。
苏南笑道:“贺叔,我来找你有点事,想问问我爸和我妈,有没有什么记忆特别深刻的事,恩爱的,特别有纪念意义的,还有,我妈平日里是怎样的?”
贺敬年放下鸟笼:“夏雪啊,你来扎贺叔叔的心啊,让我回忆你爸妈恩爱的事,这是对我凌迟啊。”
苏南:“……”
霍思洲:“……”
霍思洲说:“贺叔,你可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至于。”
这高帽子一戴,贺敬年笑了,随后反应过来:“你们俩问这事做什么?”
霍思洲和苏南相视一眼,对贺敬年也不相瞒。
苏南说:“夏阳天就是夏霸天,是我爸,只是现在的他,忘记了一切,容貌也改变了,我们才一直找不到,认不出,这一切都是老金和他的妹妹易欣兰设下的局,也就是现在我爸的老婆易欣兰……”
苏南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贺敬年听的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
随后,贺敬年一拍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这易欣兰也太可恶了,这个老金恩将仇报啊,这兄妹俩丧尽天良啊,还让夏冰认贼作父,可恶,可恨,易欣兰是疯婆子啊,喜欢一个人就用这样的方式抢过来,简直丧心病狂,我现在就去找这对兄妹俩算账,我让青帮的兄弟悄无声息的就给两人解决了。”
“贺叔,不可以。”苏南阻止:“如果这么容易,天盟早就这么干了,恶果是易欣兰种下的,现在就要让她好好尝尝,她享受了二十来年的幸福,死,太容易了。”
而且现在没有证据,时间久远,以暴制暴,反而会引火烧身。
霍思洲也劝:“贺叔,杀人诛心,这才是最好的办法,现在先让夏阳天恢复记忆,还的需要贺叔帮忙,这心,务必要扎一扎了。”
“扎什么扎,开玩笑的。”贺敬年摆手:“你们想我怎么做,只管说,我也要为慕音讨一个公道。”
“贺叔,多谢……”苏南把自己的计划详细的说一遍。
说完后,贺敬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然后看了霍思洲一眼:“你同意啊?不怕扎心?”
这是个馊主意啊。
看着自己的老婆扮成丈母娘去跟老丈人……
霍思洲:“……”
“全力配合。”
……
酒店。
夏阳天回想起苏南的话,心中疑惑不断。
苏南知道什么?
还是易欣兰瞒了他什么?
他失去的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
他太想找回以前的记忆了,睡不着的他,又去周记典当,找周老板喝茶。
周老板见夏阳天又来了,十分欢迎:“什么时候到的北城?刚煮好的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夏阳天说:“今天刚到。”
周老板问:“还是看女儿?”
“嗯。”夏阳天说:“女孩子一个人在外上学,难免不放心,还是你这里的茶好喝。”
夏阳天喝了一口评价。
“今年的新茶,雨后第一批茶,你有口福了。”周老板笑着说:“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你之前一直问我夏霸天和苏慕音的事,我倒是想起夏霸天以前在我这留了一样东西,本来说是忙完了回来取,哪知道出事了,再也没有回来,你若喜欢,随意开个价。”
夏阳天感兴趣:“行,拿给我看看。”
周老板很快取了一个木盒子出来:“就是这个,你看看,拿回去送给你女儿,一定喜欢。”
盒子里是一条手串,一共十二颗珠子,每一颗的颜色都不一样,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特别漂亮。
看到手串,夏阳天脑海里顿时浮现一些模糊的记忆,他曾经好像见过这条手串。
夏阳天下意识说:“我见过这条手串。”
周老板疑惑:“你见过?不应该啊,当年夏霸天拿给我的时候,他是刚从墓里掏出来的,我没有对外展示过。”
夏阳天很确定他见过:“这条手串,我要了。”
他心里那个猜想,又有一些证据佐证了。
他跟夏霸天一定是有关系的。
那个梦里叫他夏霸天的女子面容,也愈加清晰了。
夏阳天买下手串,走出典当行,接到了苏南的电话:“夏叔,明天有空吗?来家里吃饭,我让人去接你。”
苏南的邀请,夏阳天自然不会拒绝:“好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