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逐渐消散,显露出一个身高四五米的巨大身影,血红色的皮肤,青筋暴起的肌肉,四目狰狞,犹如神话中没有感情的巨兽。
王绝愚点点头道:“看来还是差点火候,依旧没有抗住疯狂的侵蚀。”
许多很明确地察觉到那个身材巨大的食人魔如同其他的食人魔一般完全失去了理智。
食人魔哈维挥舞着手中血色的旗帜杀向周围的同伴,一个横劈便击飞了大量的食人魔,清出一大片空地。
周文望着传风龙领地中的场景,呆呆地说道:“那面旗帜有问题,食人魔全部都疯了。”
“我敢说,那绝对是恶魔的东西,太过于邪恶了。”双申鱼靠坐在周文的旁边,一脸肯定地说道。
“话说,你不是可以战斗到明天早上吗?”周文虚着眼打量着旁边的双申鱼。
双申鱼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的是在不得不战斗的时候,这种情况显然已经不需要我了。”
“其实,我也是。”
“······”
食人魔大祭司看着向他横冲而来的哈维傻眼了,只得手忙脚乱地撑起一个简易的护盾,法术位上的法术早就在之前防御许多炎爆术的时候就已经用尽了。
但是他离这个食人魔战士的距离太近了。
唰~
食人魔大祭司连带着护盾被旗杆洞穿胸口,露出一脸释然的表情,如释重负,或许圣物早已经抛弃了他们食人魔一族。
下一刻,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带着头骨的碎裂声,眼前一黑。
大名鼎鼎的雷吻者就这样死在了自家战士的手下。
食人魔大祭司的死去使得剩下还处于清醒状态的食人魔彻底崩溃,越来越多的食人魔陷入疯狂的状态。
在大量魔法的轰击下,食人魔与食人魔之间相互厮杀,传风龙领地变为了血肉沼泽,到最后站着的全是双眼猩红,失去理智的食人魔。
许多看着眼前的场景也不由地心颤,这面血红的旗帜太过诡异了,似乎在他周围的人都会被剥夺理智,陷入无序杀戮的疯狂状态。
“呕~”
一个队伍中的女学员不由地开始作呕,俯身吐苦水。
“你没事吧。”站在旁边的另外一个学员连忙上去搀扶,但是仔细观察,这个学员的脸色也很难看。
不光是他们,队伍中不少人多多少少都有反应,包括站在前面的那些军士,但是这些学员反应得最为强烈,大概是因为他们经历得少承受能力薄弱。
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就算是心理上过得去,生理上也有很自然的反应。
许多也隐隐地感觉有些反胃,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时候他都不能表现出任何负面的情绪。
王绝愚则是仔细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动静,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之色。
许多沉声说道:“这面旗帜的能力是不是太过于强大了,居然可以影响到这么多食人魔。这就相当于一个超大范围并且持续不断的狂乱之锁,如果能将这面旗帜插入敌方的队伍中,恐怕能使其直接失去战斗力。“
王绝愚神色有些怪异地说道:“其实这面旗帜的主要作用是增益,和一般的战旗差不多。”
许多眨了眨眼,看了看王绝愚,又看了下远处的食人魔,忍不住吐槽道:“反向增益吗,还没有开打,就把自己这边的人都杀光了。”
王绝愚一脸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而且这面旗帜可以给野狼佣兵团使用。”
许多听到这个话就有一些猜想,说道:“这面战旗应该就是刀锋战团的战旗吧。”
王绝愚脸色动了动,眼神中藏着惊讶说道:“你知道这个?”
许多心里有些算计了,笑着说道:“是的,很奇怪吗?还有你觉得惊讶的事情?”
王绝愚想了想说道:“讲道理,这个事情你是不应该知道······应该是什么巧合吧。”
许多感觉有些憋火,说道:“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巧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观星师不是都信这个吗?”
王绝愚意外地看了看许多,点头道:“有道理,感觉你有成为观星师的潜质,要不要考虑转行?”
“呵,我可不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
“其实,我也不信。”
夜里的风很大,死了很多人,却闻不到一点血腥味。
不过半个小时,战场上就只有一个食人魔还站立在那里,手持血色战旗,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周围没有可以杀戮的目标,他就把目标转移到学院众人的身上,咆哮着发起冲锋,即使隔着老远依然可以感受到几乎凝结成实质的战意。
不过无论多么强大的战意,在真正的实力差距面前都是徒劳的。
接着,食人魔便在大量法术的轰击之下倒下,血色的旗帜脱离手掌,眼神恢复清明,恍然间望向周围满地的尸体,便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些卑鄙的人类,我不服!”食人魔带着重声大喊道。
许多精灵语已经掌握了大半,当然是听懂这个食人魔在说什么,不过战场上是没有卑不卑鄙的说法,而且只是王绝愚卑鄙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嗯,确实是这样,卑鄙的王绝愚······
许多审视着看向王绝愚,干巴巴地说道:“他刚刚说你很卑鄙。”
“······”
王绝愚脸上的肌肉明显抽了抽,没有说话,抬手便在胸前捏上一个法决,一道通天彻地的星光出现在血红旗帜的上方,以血红旗帜为中心形成一个由鲜血构成的阵法。
血祭!
许多一眼就看出来王绝愚在干什么,他利用周围上千具尸体进行血祭。
血祭刚刚被王绝愚所施展,就立刻有一个年纪较大,脸色刚毅的长老站出来,指着正在施法的王绝愚,说道:“·至高会议明文规定的禁法,王绝愚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施展血祭之法。”
这个长老叫做魏渊,是学院监察部的人,这种事情正好在他们的管理范围之内。
事发突然,许多也没有想到王绝愚会施展血祭,这种东西不是早就在帝国之中销声匿迹了吗?
王绝愚脸色镇定,依旧没有停手,说道:“这不是血祭,只是稍微地利用一下这些血气罢了,最多只能算是血魔法。”
魏长老有些生气,明显感觉到王绝愚在狡辩,这种法阵一眼看上去就是血祭的法阵,转头很生硬对许多说道:“许院长,我觉得这件事关重大,你不能包庇他,凡是血祭者多半都是人族叛徒。”
许多咬咬牙,不由地有些头痛,只觉得这些监察部的长老脾气一个比一个臭,想干什么都不先知会一声,搞的现在异常地僵硬······王绝愚也是我行我素,还总是藏着掖着的。
许多感受到王绝愚的眼色,暗暗地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魏长老,所谓血祭都是会沟通深渊中的妖魔,但是这个法阵并没有任何的空间波动,所以说我认为应该不算是血祭。”
魏明灰色的胡子,身体发福,皮制的大衣带着黑色的绒毛,他的眼神中闪过思虑之色,他也确实没有感受到空间波动,甚至这里的空间比其他地方更加稳定,显然不是血祭的好地方。
魏渊侧身看向希洛,微微俯身问道:“敢问希洛元老,这是血祭,还是血魔法。”
众所周知,希洛的一手血魔法是独一档的,人族大多都不适合血魔法。
希洛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突然回过神来,对着魏明笑了笑,简洁地说道:“这就是血魔法。”
魏渊眼中闪过疑惑之色,但既然希洛都这么说了,只得暂时作罢,生硬地说道:“这是我见识短浅了,许院长我冒昧了。”
许多笑着说道:“魏长老费心了。”
其他人见状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周文笑呵呵地说道:“哈,我之前还真以为是血祭,王绝愚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会血祭的人,你说是吧,许院长。”
许多不着声色道:“嗯,是这样的。”
狂鼠艾力木站在队伍的最后面,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血光冲天的法阵,全身不由地微微颤抖······什么血魔法,这分明就是血祭,还是上千人的血祭,那个人类简直就是个恶魔。
可是艾力木此时完全不敢吱声,因为许多明显是站在王绝愚那一头的,而他也只能跟着许多站在王绝愚那一头。
整个血祭阵法在王绝愚的引导之下不断展开,交织着月光迅速勾勒出来,精致,繁琐,华美。
学院众人一片哗然,血色阵法中蕴含着直击心灵的美感,他们仿佛在观看一件艺术品的诞生。
许多的心脏仿佛遭到了重击,作为魔纹师的他,一眼就看出这个阵法的水准极高,到了他需要仰望的地步。
还有着一丝丝的熟悉感,熟悉的手笔,熟悉的构架方式,熟悉的绘制手法。
是那个人吗?
短短几分钟内,血色阵法便完全成型,不像是刚刚绘制的,而更像是本来就绘制好的,只是存在一个地方,随时都可以展开罢了。
围绕着的血色旗帜,地面上出现无数匍匐着的血色虚影,空间传来短短续续的呓语声,仿佛恶魔的吟唱。
我活着,我死去,我存在,我看见了末日的降临,寻找寂静中唯一的疯神,寻找黑夜中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