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从哪个方向方面来看，姜念去北美市场都毫无胜算。
她对员工好？呵，北美就是不缺对员工好的日化企业。
她重视技术创新？呵，北美的日化企业都喜欢跟顶级科学家合作，那些顶级大厂更是存了一栋楼的科学家，那些顶级大学的皮肤科和生物化学专业的强大能力远远不是国内的这些小厂可以相提并论。
而且现在已经到了十月，姜念现在才选择搞出口，他们的代理销售商是谁？
他们如何将自己的产品铺到各大卖场之中？
姜念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铺开卖场，要么借助成熟的销售渠道，要么就是疯狂砸钱搞宣传。
可比渠道，她能跟已经深耕多年的几大巨头相提并论？
比宣传？
也不是瞧不起她，把扬帆日化卖了可能也就刚刚比某些巨头的广告费稍微多那么一点点。
他们的产品离开了鹏城，如何在北美激烈的竞争中立足？
“姜念终究还是膨胀了啊。”吕超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大仇得报的笑容。
就算姜念再天才，在北美这种成熟的市场中也只能靠拳头说话。
之前她的高端产品“深蓝”在沪上跟千层雪的竞争中也只是勉强保持屹立不倒，可知道千层雪只是吕超然收购扬帆日化不成之后临时扶起来的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品牌，就这样深蓝都得通过种种操作联合才能勉强获得优势，在北美的货架上，他要么就是面对老牌日化大厂的时尚产品，要么就是面对有严谨科研背景的院线产品。
就凭你手上的品牌，能做到什么？
“吴大师，我听你的话最近一直在看《三国演义》，你觉得姜念是不是已经演到失街亭那集了。”
尽管北美区跟吕超然的KPI没啥关系，但姜念迈出的这步堪称是一眼死棋，就算一直坚信姜念诡计多端的吴海也不得不承认，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诡计都是没用的。
“诸葛亮诡计多端，但是他错用马谡，一步走错步步走错，汉朝从此失去了复兴的机会。
姜念就算多智近妖，就算已经做的很好，想要把市场开拓到北美？
简直是做梦！那可是世界护肤品最大的竞争市场，扬帆日化跟那些大牌的差距就像我跟乔丹在篮球上的差距一样，都是无限大。”
吕超然说着，一双没什么血色的手已经开始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他终于能体会到电视剧里司马懿的心情——多智近妖的对手居然走出了巨大的失误，这天赐良机，如果再不把握住，那真是蠢到家了。
“不管怎么说，优势在我！”
吕超然之前对姜念颇为畏惧，打定主意就算稍稍认怂，也不能继续扩大跟姜念的正面对抗。
可姜念这步棋走的实在是太歪，这让他又忍不住生出了反戈一击，彻底扭转这些日子种种颓势的念头。
“之前姜念发邮件嘲讽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有点失去理智了。
果然如此，毕竟是个女人啊。”
吕超然一脸意气风发地说着姜念的坏话，这让吴海的心中稍稍有些不舒服。
尽管他知道姜念以后必然是自己的劲敌，甚至很可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打击，但吕超然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想跟他狠狠抬杠。
可吴海是个精明的骗子，知道自己不能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胡说八道影响大师的威信。
他并不知道北美市场具体是什么模样，也只能故作风轻云淡地道：
“不要大意，姜念的父母都是做外贸生意的人，一定多少了解一些北美市场的情况。
而且，她这次这么急，很像之前做防晒喷雾的时候，说不定她又嗅到了什么灵光，轻视姜念的结果我们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当时她说要做防晒的时候也没有人认为可以成功，没想到现在居然取得了这样的成果。
所以，我建议……咳，算了，无所谓，反正北美的市场这么大，我只是担心她们得到了充足的资金后反哺国内市场，之后更难对付。”
姜虎兴冲冲地道：
“不会的，大师你放心就是。
我这个妹妹从小就懒，她这次一定是预感到我们要在她的根据地里生根，知道难以跟我们对抗，所以现在才丧失理智想要向外扩张试试。
她越是着急，越说明我们作对了，您想想看，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真的一步步都算对，在北美总不会还有什么盟友支援她吧？”
说到盟友，这倒是提醒了吕超然。
嘿，得把你一切希望全都扼杀，有盟友也不行，你告诉我了，我就得截住你！
“嘿，还好他今天给吴大师说了一声，正好，我叫人拦住她，我看这个女人能怎么办！”
吴海绞尽脑汁苦思许久，依然想不到姜念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姜念虽然是营销大师，但离开了隋文杰的销售渠道之后，她的部署明显没有之前那么顺畅。
她手上唯一能在国际市场上站得稳、敲得响的是玻尿酸，可想要将这种东西形成终端产品……
呵呵，如果真的有这么容易，真正为人所知的就不是这些大护肤品公司，而是那些给他们供货的原料厂了。
“好，但愿是我多虑了，姜念自不量力投资海外，正好是我们重整旗鼓一举拿下粤省的好机会。”
“对，有吴大师的指点，有吕总的资金和名气，趁着姜念昏头，以后扬帆日化的地盘都是咱们的！”
“是，我看她请吴大师跟她一起搞足球就是因为急了，想要离间我们，可笑，可笑啊！
这种女人的蠢手段不仅没用，还暴露了自己的意图，想在北美翻天？做她的春秋大梦吧！”
吴海跟几人有说有笑，可看着几人自信满满的嚣张模样，他心中还是生出一团难言的不爽。
姜念啊姜念，千万别让我失望。
我不知道你准备用什么办法，但一定要赢！我吴海战胜不了你，你也不能让其他人踩在你的头上啊！
波士顿，樊来娣好不容易蹭到了别人的实验室，可她的几次试验全都以失败告终。
她之前在国内已经开始尝试使用发酵放大技术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果，但她想要的重组胶原蛋白依然不可行。
实验室的几个华人研究员倒是没有嘲讽她的思路，反正搞生物的经常遇到穷举的难题，挨个试错说不定正好能碰到一个合适的配方。
呃要是运气不好的话这辈子也不一定能碰到那个梦中情方，这就是运气问题了。
“哎呀，没关系，慢慢来，实在不行跟我们一起来搞益生菌吧！”一个胖乎乎的华人研究员乐呵呵地道，
“益生菌这行毫无压力，神仙来也就这样了，但是能给我们水很多论文！
而且益生菌随便搞搞就能骗大家投钱，产销两旺，等着数钱就完事了。”
另一个美国研究员咧嘴一笑：
“哎，我觉得胶原蛋白也可以，大家都往补品的思路上走不就行了，胶原蛋白加益生菌，再把我们的博士头衔挂上去，你说赚钱不赚钱啊！”
还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南美研究员进一步发散思维道：
“咱们应该再进一步，推出纯天然植物提取益生菌胶原蛋白补品！我觉得这个肯定赚钱，赚大钱，而且咱们未来三十年可以靠这个发论文卖专利养老了。”
“哈哈哈哈，对，好多消费者现在还觉得天然的好，植物提取的好，一听说化学的就不敢买，咱们这一行大有可为啊！”
“哇你们太坏了，咱们搞学术的天天就想着骗钱，这样好吗？这样不好，哈哈哈哈！”
实验室里响起一片夜枭般的笑声，只有樊来娣仍在耐心看着种种文献，试图从这一堆报告中找到什么灵感。
看他认真的模样，一个华人研究员有点不耐烦地瞥了一眼那两人，摇头道：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樊博士想走出一条更好的路，你们就少说两句吧！”
那个美国研究员耸了耸肩：
“我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觉得女人搞科研真的是挺不容易。
樊博士一看就是专门搞科研，可我们这一行的研究成果最后要转化成商业利润才能让我们吃得起饭，我担心樊博士像美尔森博士一样倒霉。”
樊来娣一怔，缓缓抬起头：
“美尔森博士怎么了？我前几天还见过她！”
“哦，她人没什么事，不过她供职的诗仙公司怕是要倒霉。
前几天宣布取消了他们的总代理认证。
我听说他们总代理这几年一直培养自己的渠道商，并且开始卖自己的维生素C产品，现在美尔森教授的全套技术估计他们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诗仙公司这次算是跟他们撕破了脸，中止了他们的代理资格，他们立刻成立了一家新公司。”
“现在这公司的改名叫‘皮肤修复师’，之前多年的渠道一下都变成了他们家，再加上他们强大的科研背景，已经得到了好多皮肤科医生的背书。
而美尔森博士自己醉心科研，这几年在商业上的建树太少，怕是这次难有翻身的机会咯！”
——
小剧场时间：
姜念：我在北美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我就不信这次还能赚钱。
吕超然：没人我有啊！
姜念：呜呜呜……
出去抢药更新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