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万源酒坊的少东家吗,怎么躺到这儿来了?”
“准是喝花酒喝迷糊了,不过这有钱人就是会玩,这么多壮汉,就是不知道万小官人身子骨吃不吃得消。”
闲言碎语中,间或夹杂着有伤风化、比我家儿子的雀儿还小、屁股真白等等不堪入耳的话语。
万半城脸色铁青,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的名声,彻底玩完了!
这时,杨明啃着一根油条就过来了:“哎呀,怎么这么多人,出什么事情了吗?”
万半城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刘刀疤咬牙切齿道:“杨明!果然是你干的!”
杨明大惊小怪道:“刘爷,你可不要空口污人清白啊!你看看,这里写得一清二楚,伤人者,不是杨明!这人,怎么会是杨某打的呢?”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特么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万半城眼眶欲眦,开口便口吐芬芳:“我入你先人!”
杨明一点也不生气,摇头晃脑地道:“万兄真乃英雄好汉啊,知男而上,男上加男,杨某佩服佩服。”
“你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万半城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刘刀疤本以为杨明是囊中之物,不足为虑,没想到却被杨明反将了一军!
他气得须发皆张,怒不可遏:“你是想找死!”
“来啊,你来打老子噻?”
杨明叼着油条,勾了勾手指头,表情十分不屑。
刘刀疤恨不得把他撕成两半,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可他虽然生气,却还没有气疯。
众目睽睽之下,县衙门前,他又怎敢对杨明出手。
这时候,一个中年富商带着家丁匆匆赶来。
万半城一看见他,哭出声来:“爹!你要替孩儿做主啊!”
“住嘴!丢人现眼的东西!”
万源叱骂了一句,转过头来看着杨明,道:“数年不见,杨小官人真是长进了不少啊。”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可隐藏的怒意却毫不掩饰。
指使刘刀疤殴打村民、收买知县一手遮天,全部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他对杜康酒方势在必得。
只是没想到,他们所有人都太小看杨明了!
“万大官人,好久不见。”
杨明的表情也认真了几分。
万半城是个傻子,万源却是个精明的小人。
以前他跟万半城起冲突的时候,万源每次都让万半城表面忍让,然后转头就找上门告状,让杨明被父母暴打一顿。
借刀杀人,这老狗玩得贼精。
“爹……”
万半城穿好了衣服,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
“愣着干什么?擂鼓,报官!”
万源看都没看他一眼,吩咐家丁敲鼓报官:“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伤人案,当然要让知县大人清官明断了!”
“杨小官人,既然这里写了你的名字,还请你进去好好解释解释。”
“应该的,应该的,我是良好市民嘛,当然应该配合官府查案了。”
杨明笑了笑。
不多时,县衙大门打开了。
杨明施施然走了进去。
公堂之上,坐着一个白面无须,看起来正气凛然的中年男子。
章知县面无表情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万半城张了张嘴,就要跪下喊冤。
杨明后发先至,开口就呐喊道:“大人,冤枉啊!我实在是太冤枉了!”
“???”
万半城一脸懵逼。
杨明接着道:“昨夜万半城和刘刀疤不知道惹了什么恶人,被人脱光打了一顿,丢在县衙门口,没想到那匪徒,竟然写了杨某的名字!”
“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大人明鉴,此事绝对和杨某无关啊!”
杨明哭天喊地地叫了起来,衙役正好将那旗帜拿了进来,立在他旁边。
旗帜上“伤人者,不是杨明!”几个大字,拉满了嘲讽效果。
万半城气得半死:“你你你,你太不要脸了!”
“肯定是你干的!你刚刚说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对不对?!”
杨明愣了愣,恍然大悟道:“哦不是,这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哎呀,杨某学艺不精,大家都是知道的嘛,说错几句话也是难免的嘛。”
刘刀疤一言不发,只是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万源也没有说话,给了章知县一个眼神。
“砰!”
章知县猛地一拍惊堂木,冷着脸呵斥道:“公堂之上岂容你喧闹!给本官拖下去杖责三十!”
我靠!
这狗官太不要脸了啊!
简直是,意料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