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耀含羞带怯地看着樊骁。
他虽然身材矮小,五官却生得颇为俊秀。
酒中的毒物令他两颊酡红,媚态横生。
樊骁听了这番奉承,颇有些意动。
他虽不好男色,可听说这三寸丁是太子殿下的禁脔。
男风昌盛,盖因帝王将相有雅兴。
太子的禁脔,听着就让人感兴趣。
樊骁想到他今夜就要命丧黄泉,也不怕他向太子告状,正巧狱卒也退下了。
他便大大方方岔开腿,撩起外裳,褪下裤子道:“本将军可怜你是将死之人,便让你开开眼界。”
杨光耀跪着凑了进去,快速将手伸了过去……
樊骁觉得有些别扭,不悦道:“本将军只是让你看看,怎么还动上手了?”
“小人见大将军如此威武,有些情不自禁。”
杨光耀看着掌心渗出的血迹,眼中满是恶毒。
伤口是他刚刚用指甲抓破的。
梅花毒,是可以通过精血渡人的。
樊骁死定了!
他是太子近人,时常出入东宫,传染给宋宏的概率也很大。
他恨杨明,更恨宋宏。
他明明是想摆脱自己的出身,跻身上流,投靠宋宏之后,却被当成一个玩物,一枚棋子,宋宏推他出来跟杨明作对,事败之后却又轻易地抛弃了他。
该死!
他们都该死!
杨光耀心中恨意澎湃,手里一用力,抓出了几道血痕。
“嘶!狗奴才你干什么!”
樊骁吃痛,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杨光耀哈哈大笑,神态癫狂道:“樊将军如此威武,不知可曾向殿下自荐枕席?你恐怕不知道,殿下爱江山更爱美人,若是樊将军想更上一层楼,不妨试试这条路。”
他说着嘴角渗出了血迹。
毒药发作了。
“不知所谓!本将军岂是你这种以色侍君的小人!”
樊骁皱起了眉头,只当他是说胡话,二弟受伤令他恼怒不已,目露凶光道:“啰啰嗦嗦,本将军这就送你上路吧!”
话音刚落,一粒石子打在他脑后脑户穴上,他登时两眼翻白,跌坐在椅子上,昏了过去。
杨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见杨光耀跪在樊骁面前,樊骁还没穿裤子,画面极其辣眼睛。
杨重别头一脸嫌恶。
杨明迟疑道:“我没打扰你们吧?”
“你来干什么?”
杨光耀怨毒地盯着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迹。
他当然不会那么天真,以为杨明是来救他的。
就算杨明是来救他的,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现在毒气攻心,五脏六腑剧痛无比,死到临头,反而多了几分硬气,坐在椅子上不去看他,也没有开口求饶。
“算是来送你一程吧。”
杨明沉吟了片刻道:“你对我爹,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比如说,你以为你是我爹的私生子之类的?”
一句话正中要害。
杨光耀豁然抬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误解?有什么误解?不错,我是杨山的私生子!”
“你们杨家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对我百般苛刻!成王败寇,落到今天这般地步,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们一家!”
“我要去阴曹地府找杨山算账!是他毁了我娘,毁了我的一生!”
念及往事,杨光耀眼里多了几分泪光。
他娘是杨明母亲杨周氏的贴身丫环,随她一起陪嫁到杨家。
照理说,陪嫁丫鬟等于通房丫环。
可杨山那个畜生,吃干抹净却不认账,一直不愿将她抬为妾室。
不仅如此,在知道他娘有孕之后,还把她赶出了杨家,只是偶尔会派人送钱过来。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无依无靠,就算有钱,也免不了要受辱。
野种,婊子养的。
七岁之前,他跟他娘是在辱骂和欺凌中度过的。
即便如此,他娘也没有说过杨山半句坏话,反而处处维护杨山,直到临死前,还说老爷是个好人,把他送去杨家托孤。
杨山收留了他,却没有给他应有的待遇,反而让他给杨明当书童。
同样是杨山的儿子,凭什么他就要当书童,当牛做马,杨明却可以作威作福,吆五喝六!
嫉妒、怨恨、愤懑,与日俱增。
杨光耀想破了脑门,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捧杀杨明!
在他无条件地吹捧和挑唆下,杨明逐渐变成了一个不学无术、沉迷女色、性情暴戾的败家子。
可是有杨山在,杨明就算闯祸,也有人替他擦屁股。
他懂了,他要让杨明闯下无法收场的大祸,才能害死杨明!
无意间,他得知了杨明和秦舒雅的婚约。
杨明能娶到知书达理的柳氏,已经让他十分不满。
权相贵女,他也配?
杨光耀暗中联络了宋宏,鼓吹京城花魁的美色,怂恿杨明去京城狎妓。
杨明见了那赛天仙一般的花魁,果然挪不开眼,冲撞了宋宏。
一夜之间,杨家轰然倒塌。
可他,还是没有等来杨山的道歉。
既然得不到,他也不想要了。
他投在宋宏门下,自荐枕席,为的是一步步往上爬。
他要站得比所有人都高,活得比杨明好一千倍一万倍!
最终,还是失败了。
就算失败了,他还是觉得自己是正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