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的事情解决了,张秀花也算松了口气。她和李建国却没有回老家,而是找律师告那个无良报纸。
李建国对这事相当支持。
居然说他脚踩两条船,这是抹黑他人品,坚决不能姑息。
两人找了业界擅长打这种官司的律师,全权委托对方告这家报纸。
律师信才发出去三天,这家报纸的负责人就求饶了。
他们以为李建国和张秀花是普通百姓,好欺负。但是珠珠这事一出来,无数媒体跟着转发,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两人确实没什么本事。可珠珠有后台。
那个她传闻中的干哥哥,居然拿她当亲妹妹疼,主导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已经被全体封杀。只能退圈干别的工作。
他们就是一个小报纸,靠编些花边新闻赚钱。哪能跟这种有背景的人对着干。
于是他们按照张秀花的要求登报道歉,又赔偿两人精神损失费五千块钱。
张秀花和李建国才放过他们。
这事结束后,两人就回了东北,然后美美的睡上一整天。
旅游是好玩,可来回奔波也太累了,还是家里更舒服。
醒来后,两人在屋里用炉子炖大鹅,“外面下着雪,咱们在屋里弄好吃的。多香啊。”
李建国笑了,将一捧花生放到炉子边上烤。
张秀花给他读信,“好心人姐姐,这个月期末考试,我三门课加起来考了340分。老师说,如果我肯努力,一定能考上高中。”
张秀花最近开始资助贫困地区的孩子,希望他们能重返校园,她大多数时间都只写信,不会去看她们。有的孩子会定时给她写信,告诉自己的近况。
每次收到回信,张秀花就觉得自己做的事很有意义。心情也会格外的好。
李建国也跟着笑,“考大学可能困难,但从山里走出来,她的未来也会比之前更好。”
张秀花将信折好收起来,“是啊。以后教育资源逐渐向大城市倾斜。农民孩子上学的概率只会越来越低。希望咱们能帮一个是一个。能为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
两人正聊着,外面传来敲门声,李建国去开门,风雪灌进屋,张秀花身体抖了抖,她裹紧身上的棉袄,侧头看去,是李建信。
“你咋来了?”李建国侧开身体,让他进屋。
李建信却摆手,“不用近。我找你们有事。想让你开车送我去镇上。”
“咋了?”李建国见他这么大风雪还要出去,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我老丈人不行了,安柔让我现在就带孩子去看他们。”李建信满脸愁苦,“我家里有三轮车,但出趟远门,好几天才回来。车子放谁家门口,我也不安心。所以让我带我们去镇上。”
李建国得知是这事,立刻拿起棉帽子,“行啊。那走吧!”
冷风灌进来,张秀花走到门口,将门关上。
李建信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直到老丈人下葬才回来。
进村那天,雪停了,张秀花站在村口和李建国一起把地给扫了,看到李建信带着两个儿子回来。就请他们进屋暖暖身体。
李建信也没跟她客气,将行李交给两个儿子,让他们先回家。
进了屋,李建国给他倒鸡汤,他也喝了。
李建国试探问,“去这么久,你老丈人病得不轻啊!”
“人没了!下葬了。”李建信神色有点凝重,“人死如灯灭。安柔哭得很伤心。”
每个人都要经历这种过程,张秀花只能说一句“节哀顺变”。
李建信点点头,“我老丈人临走的时候,给祥祥留了一套房。”
李建国微微有点惊讶,可随后又点头,“是该给孩子一套房。”
安柔也是个不爱干活的,为了给安家留个后,她可以在铆足了劲儿工作。
“大哥不同意,安柔跟他吵起来。以后两家人估计不走动了。”李建信神色有点憔悴,“真可笑。明明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就因为他是男的,所以他就该继承我老丈人全部财产?他哪来的自信!”
李建国点点头,“就是!现在男女平等了。再说你家祥祥姓的是安。”
“对啊。”李建信说完这事,又觉得浑身畅快,“之前我还被两个孩子压得喘不过来气。现在可好了。等我还完房贷,我整个人都跟着轻松起来。以前还觉得躺平养老遥不可及,现在瞅着,曙光近在眼前。”
张秀花知道他心心念念就是自己享福,“你这样也挺好的。咱们不能苦一辈子啊。下一代由他们自己张罗。”
“是啊。”李建信就是这么想的。
闲聊一会儿,李建信就回家了。
等他们一走,张秀花想起一件事,“宝林最后一次参加奥运比赛,我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现场给她加油吧?”
李建国微微一怔,立刻点头答应,“好啊。她在哪个国家比赛?”
张秀花之前就问过,“日本长野,也不算远。”
“咱们签证能拿下来吗?”李建国不确定。
“可以。不过咱们得先办护照。”张秀花觉得一家人去更热闹,于是她挨个给孩子打电话,问他们要不要给宝林现场加油。
宝林得过那么多冠军,除了二狗,其他人都没有现场看过她比赛。这可是宝林最后一次参加奥运比赛,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可不能错过。
得知比赛时间是在过年期间,众人也都答应了,“行啊。咱们在首都过过年,现在也去国外玩一回。我家孩子也去。”
张秀花问了一圈,孩子们都答应去给宝林捧场。没有时间也要创造时间。这可是宝林最后一次参加比赛。不管结果如何,他们要去见证她谢幕的最后一场比赛。
因为孩子们天南海北,所以他们约定时间,从各自的城市出发。
像张秀花和李建国得去省城买机票。
接下来两人办护照,申请签证,又去机场买机票,去火车站买火车票。忙得不见人影。
王二婶见两人忙成这样,就很无语,“兴家每次回来,你都不在,你可真行。”
张秀花一问才知李兴家想找她分钱。
于是晚上,李兴家过来分账,还告诉张秀花和李建国一个消息,“我们欠银行和村里人的债已经还完了。一身轻松!”
李建国也是真心为他高兴,“以后你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
“是啊。我儿媳妇怀孕了,明年我媳妇要去首都照顾孩子,我一个人开拖拉机不行,我打算在村里找个帮手。村长,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干?你现在也不当厂长,有的是时间。”李兴家提出邀约。
李建国还真有点心动,出去一趟就能赚八千多,多划算啊。
可是张秀花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看不如让铁牛跟你一块干吧。那孩子年轻,能吃苦能熬夜,建国以前上过战场,身上有暗伤,干活太多,膝盖疼。”
铁牛是铁梨花的儿子,学历不高,一直在工厂打工。媳妇刚生了孩子,家里种了三晌地,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李兴家一听也不再坚持,“是该保养。那我找铁蛋吧。”
李兴家走后,张秀花就提醒李建国,“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死命干下去。咱们以后就是享福的命。”
李建国将钱放回抽屉,仰躺在炕上,“看来我真是苦命人,闲下来,我就浑身不得劲。”
张秀花哭笑不得,“你这是好日子过的。咱们马上去日本,你快看看还缺了什么东西?”
李建国按照单子一个个对,“要带这么多东西?”
“对!日本什么东西都贵,咱们能省则省。”
李建国觉得也行。
老两口对好后,就各自睡觉。
1998年的过年,一家人在日本汇合。二月七日正式比赛。1月28是过年。他们提前一周过来。
李建国和张秀花提前订了酒店。还真让张秀花说准了,这边酒店是真贵。几乎是首都的十倍还多。
要不是为了给宝林加油,李建国说什么也不会让钱给日本人赚了。
为了这钱花得值,一家人在日本到处闲逛。
继东也带大家见识日本的各种车。价格卖得比国内便宜。因为没有关税。
他们还看了日本的有名建筑景点。还看了富士山。得知这山居然是私人的,众人都无语了,“国家级景点,居然是私人的。这就是资本主义社会。”
大家只逛了三天就把风景全部看完。语言不通,美食也没多少,而且这边习惯吃生的,跟他们东北人的饮食习惯格格不入,多少有点无聊。
他们也没办法见到宝林,就只能继续待在酒店附近,看商场,看这边的电子设备。
张秀花和李建国也见识到外面的东西确实比他们发达。
“难怪继东要搞无人机呢。你看看这些东西,咱们国内还做不出来。”
李建国也不得不承认,“以后肯定能做出来的。国家也在招商引资。”
他们观察这边的一切新生事物,终于来到了正式比赛。
这届冬奥会总共举办16天,从七号开始,二十二号结束。宝林参加的短道速滑是七号决赛,先是预赛,然后是小组赛,决赛。
宝林参加三个节目,一个是短道速滑1500米,一个是团体3000米接力赛,一个是女子3000米速度滑冰。
宝林的耐力是最强的,所以她参加的比赛都是长距离。
第一天是预赛,他们坐在观众席,这个票是二狗过来买的,视野很广。冬奥会在国内还不怎么出名,国内来的人比较少。多数是留日的学生或是比赛队员。张秀花一家人在期间就特别突出。
等宝林上场,张秀花等人盯着看。
也不知是他们坐得有点远,还是怎么回事。一眨眼就跑没影了,张秀花就问李建国,“哪个是宝林啊?”
“242。”李建国提醒她看上面的编号,但是跑得太快了,头盔上面的数字都模糊成残影,她根本看不出来。
珠珠笑道,“妈,你看队服。全身是红色的,胳膊是黄色的。”
她这么一说,张秀花就懂了,她得聚精会神的看,没一会儿,一群人就冲到终点,“宝林跑了第几?”
“第三!”瑶瑶回答,她眼神最好使,是全家唯一没有近视的。
张秀花看着胆战心惊,“跑了多长时间啊?我还没看够呢。”
继林被妈妈逗乐了,“妈,总共才四分多钟,这是比赛,就得仔细盯着看。”
张秀花示意他们看仔细一点,“接下来还有两场。”
等宝林滑过来,张秀花立刻跟她打招呼。
宝林一抬头对上这么多对亲人的脸,大吃一惊,“李叔,妈,你们怎么来了?”
“看你比赛啊。”八月兴奋地挥着手上的国旗,“大姑,你太厉害了。跑得可真快。奶奶刚才都没看够。”
宝林哈哈大笑,“下午还有一场比赛,你们看仔细了!”
她陪着他们聊了一会儿,就跟着教练回去训练基地。
张秀花等人出去吃饭,他们对这边的饮食有点不习惯。尤其许多菜是生的,他们只能点饺子。但是店里卖的饺子份量都很少。李建国和有才这种大胃口的人根本吃不饱。
只能不停地续份量,店员还以为他们是大胃王比赛。好多客人盯着他们,在边上给他们加油。
八月听不懂,也跟着一块起哄。继东家的双胞胎和十月,也跟着姐姐学。
珠珠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摸着小团子的腮帮子,“太可爱啦!”
小团子就会打掉姑姑的手,奶凶奶凶瞪她。